马车停在门口,御龙卫将马车围在中间,人群中能看到谢允从马车上下来,伸手向车里,扶着景瑢下了马车。
从下车景瑢就开始咳,高大的身形站在谢允旁边,竟显得格外孱弱。
隔着人群,景瑢看了过来,苍白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护送的侍卫向两人请辞,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定南王府的街巷。
谢允扶着景瑢上了台阶,站在她面前。
两人对视了一眼,宁曦先挪开眼神,“走吧,先进府再说。”
两人进门不多时,黑羽和银翘双双出现在府门外,前者在银翘身后总用眼神打量她,银翘似乎感觉到什么,回过头来,黑羽故作轻松地回了她一个看什么的表情,便径直路过她,跟着进了府。
“幼稚。”
银翘低语了一句,也跟了上去。
谢允像交托物件般将景瑢甩给她,嫌恶地蹭了蹭手心,一刻也不多留便离开了。
还没等两人进屋,谢允就又折返回来。
“皇帝说你受了重伤,要我帮你看看吗?”
话音刚落,景瑢转头看向她,“你受伤了?”
宁曦啊了一声,“小伤而已,已经处理过了。”她又对谢允道,“不必劳烦你,你回去歇着吧。”
谢允挠了挠脸,有些心虚地瞥了眼景瑢的神色,忙不迭地溜了。
景瑢上下打量着她,没瞧出不对来,却还是不敢乱碰,只能开口问,“你伤哪儿了?”
宁曦道,“肩膀,中了一箭又被人捅了一刀。”
她笑了下,“我还以为谢允或是黑羽已经告诉你了呢,没事,慢慢养着就好了。”
景瑢脸色并不好看。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他轻声问。
宁曦垂眸,“听你的,然后看你一个人面对皇帝的怀疑和北燕的压力吗?”
“这本就是我的事。”他道。
“那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宁曦转身进了屋子。
景瑢跟了进去,看着她进到内室不知要翻找什么,他脚下像生了根,莫名没跟进去。
“小曦。”他站在珠帘外看着她,“你……你是为了报复他,还是为了我。”
屋内翻找东西的声音戛然而止。
宁曦蹲在柜前的身影停顿了好一会儿,半晌才转过头看向这边。
“你再说一遍。”她声音很轻。
景瑢自知这话太过分,说不出口。
“景瑢,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为了报复景怀瑜而利用你的人吗?”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再次平静下来,“随你怎么想吧。”
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出了房间,路过他时甚至还刻意拉远了距离。
景瑢听着隔壁厢房的关门声,懊恼地闭了闭眼眸。
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就算是为了报复景怀瑜又如何,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比不过景怀瑜在她心中的分量,何故现在又拿起来说嘴,好没意思。
走进内室,景瑢的眼神忽然停顿。
桌上放着一个木匣子,正是方才宁曦找出来留在这儿的。
木匣陈旧却被保存完好,上面的暗扣还泛着金属的光泽,显然被擦拭过。
景瑢像是被人砸了一拳,懵住了。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
定南王府的厢房,哪怕没有人住也装扮的舒适华丽,宁曦靠在床榻上,脱了衣裳给自己换药。
方才气得摔门扯到了伤口,现下还得自己处理,多少有些心情郁结。
越想越生气。
他怎么能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