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爷是北燕埋在南诏唯一的眼线,那在王爷没有通信的情况下北燕是如何得知南诏宫中之事?”
宁曦缓缓道,“如你所说,此事有两害,受害者一是南诏二就是王爷,尤其是王爷,无论北燕能否真的搅乱南诏,王爷在此事中都不会有好下场。”
“放眼南诏,想咬死王爷的就只有一个人。”
谢允低语,“三皇子。”
宁曦冷哼了一声,“我早该想到的,以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做派,根本不会将家国放在眼里。”
“你……你是说三皇子为了害王爷而跟北燕合作?”谢允怔了好半晌,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不过是两个御龙卫罢了,三皇子大可以让那两个人咬死说自己是北燕派来的,反正北燕山高皇帝远,就算被泼了脏水也不知道,南诏又不可能真找北燕要说法!”
宁曦沉默了一阵子。
“那就说明此事还没完,景怀瑜和燕家还有后手。”她说完,忽而站起身来看着谢允,杏眸瞪着他,有些惊慌。
“我知道了,景怀瑜要将和北燕通敌的脏水泼到景瑢身上!”
“燕子期一直想抢功,为了打压景瑢他会乐意配合的,况且……”
况且景瑢本就和北燕有勾连,就算查不出具体的证据,只要皇帝心里存了疑影,那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谢允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许久后才结巴着道:“还是相信他吧,早在答允北燕之时,他就该想到会有事发这一日。”
次日一早,谢允便带伤进宫去给静妃看病,无论景瑢境况如何,皇帝都只能依仗谢允,若有机会也能打探些景瑢的消息。
这趟由宁曦和银翘亲自护送,总算平平安安入了宫,宁曦看着谢允因伤而缓慢行走的背影,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刚要走,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口,景怀瑜扶着承恩下来,径直走到她面前。
“来见安王?”他没有任何寒暄,直接问道。
宁曦看都没看他,抬脚就要走。
景怀瑜错了一步挡在她身前,“你见不到他,现在是,以后也是。”
宁曦冷笑着抬起头,直视他得意的眼,“未必吧,被逼到出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倒觉得他的胜算更大。”
景怀瑜狭长的眼一瞪,“朝堂斗争,谁又是干净的,他挑拨我和父皇的关系就不卑鄙?”
“那也比你出卖家国要好得多。”宁曦垂眸拂了拂被他碰过的衣袖,绕过了他。
景怀瑜要伸手扯她,却扑了个空,瞪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忽而喊道:“总有一日你会知道,当初的选择有多愚蠢!”
宁曦站定,回过身,嫣然一笑。
“你恐怕误会了,我做选择的依据从来不是谁强谁弱谁输谁赢,只是单纯的,看人罢了。”
最后几个字念得很慢,景怀瑜气得额前青筋暴起,直到宁曦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眨了下眼。
“还要入宫面圣,殿下可别动气过头让陛下怀疑啊。”承恩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景怀瑜瞪了他一眼。
承恩连忙低下头,“安王妃……清禾郡主不过是为了争口气才说那番话,殿下如今势头正盛,还怕没有拿捏郡主的一日吗?”
景怀瑜吐出一口气,“不错,等到了那日,本殿自会让她后悔!”
景怀瑜入宫,随行之人都不得在侧,承恩守在马车旁,屡次看向拐角处露出的半截车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