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环眉头更紧,“本殿让你离开你没听见?”
“我为何要离开?”
“你是女子,此地并非你该来的地方!”
“公主也是女子,您能在我为何不能在?”宁曦百无聊赖道。
“本殿是来帮衬驸马的,怎么能和你一样,你……”
大公主说了一半忽然消声。
她下意识说这话,却忘了面前的人是宁曦。
宁曦见状,收了笑,行了个礼便要往宫苑深处走。
“清禾郡主!”大公主几步追上来,面色比方才更加难看,“本殿有句话想同郡主说。”
左文琦识趣地退避。
“本殿向来有话直说,还望郡主不要介意。”大公主高昂着头,倨傲道。
“三弟与郡主虽说有段前缘,但到底没能走到最后,现下三弟的亲事已经有了着落,无论是阮家还是姚家,还望郡主懂些规矩,莫要难为两家。”大公主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鄙夷。
“郡主的手段本殿与母后都清楚,从前母后将你看作自家人才多有容忍,往后可就不一样了,郡主可莫要一念之差酿成大祸,定南王府固然势大,但南诏到底是姓景不姓宁。”
她意在惊醒宁曦莫要对景怀瑜和姚家阮家下手,她以为自己吓唬一番,以宁曦如今无依无靠的情况就会害怕。
她已经被许给景瑢,那个病秧子,如何跟景怀瑜相争?
大公主扬起了胸有成竹的笑。
然而宁曦却低头蹭了下耳朵,再抬头,突兀地发问,“大公主最近没在操办尹小公子的婚事吗?”
尹家夫人早逝,现下是大公主掌家,像尹辞入赘这等事自然是她来操办。
大公主脸色却一黑,“相府的事,似乎与郡主无关。”
尹辞的身份尴尬,他入赘肃国公府的那份聘礼在他小时候就准备好了,等到上门送聘时只需要她这个做长嫂的添点意思一下即可,根本不需要费心。
但这种事说出去就是他们尹府的家丑,她自然不能说实话。
宁曦笑了下,“以后公主与文绮就是妯娌了,想必公主殿下不会难为自家人的吧?”
“你这话何意?”大公主柳眉一横。
宁曦笑容渐渐消散,“殿下警告我莫要对阮家和姚家动手,我这只是回敬您的警告,肃国公府虽说与相府立场不同,但尹小公子到底是尹家人,大公主莫要为了所谓的立场伤了自家和气,闹出去丢的也是尹家的脸面。”
肃国公府和尹府都在等这门婚事,只要婚事一完,尹辞就彻底和相府没关系,两方多年来虚伪的交往也可以停止,到那时国公府偏景瑢,相府偏景怀瑜,尹相和大公主必定要对国公府出手。
景姝环能护自己人,她又为何不能?
大公主听出她言中的警告之意,本就严肃的脸更加阴沉,“郡主当真是南诏栋梁。”
“殿下也是驸马爷的贤内助。”她浅笑回应,说完就转身离开。
大公主望着她的背影,手中的文书捏得发紧。
贤内助……
她在朝政之事上再有本事也只是个深闺妇人,她做的一切都是驸马和相府的荣耀,没人会记在她身上。
而宁曦不同,定南王府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就连马上要嫁的安王,在众人眼里也是高攀了她,没人能盖过她的风头。
景姝环忽然想起母后说过的一句话。
“清禾这孩子,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