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她多想,景瑢就是在躲她,只不过她不知因为什么。
她目光随着他移动,等他坐下才淡淡开口,“我来问侯爷借兵,今日外巡的地方有些偏,我想去都去了,干脆把那边都走一遍,如此来去需得两日多。”
其实是她预料到这两日那边就会有动乱,想提前去镇压。
这事她跟景瑢提过,她这么说他一定能猜到。
果然,景瑢眼里闪过一抹了然,“那郡主早去早回。”
宁曦眉心一蹙,“你不去?”
景瑢似有疑惑,“郡主想本王去?”
生气实锤,连自称都带上了。
宁曦看出问题的严重性,也知道景瑢那个臭脾气,决定不管他,转而看向一直默默喝茶看戏的平阳侯。
“侯爷这里可有需要王爷帮衬的地方,我那里缺人手,若是侯爷不需要我便把人要走了。”
说得好像他是个可以让来让去的物件。
宁曦选择性忽略了身侧凉飕飕的视线,只看向平阳侯。
平阳侯早看出两人气氛不对,只当做是年轻人闹矛盾,他便放了茶杯,呵呵一笑,“老夫这儿能有什么正事,郡主要人带走就是。”
“多谢侯爷。”宁曦行了个礼。
交易愉快,全程没问过当事人的意见。
她拿着借来的军令和人出了帐子。
景瑢晦暗的眼神投在她背后,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只咳了两声往自己帐子去。
等到门口,他才发现身后跟着个人。
他刚要装惊讶,宁曦就先开了口,“为什么躲我?”
“别否认,我知道你生气,如果我有哪里让你不高兴还请你直言。”她一口气说出了憋了好久的话。
自从到了军营她就将红玉佩收了起来,一是怕丢,二是觉得他情绪挺稳定用不上,但现在看来是她太乐观了。
就知道这人没那么好哄。
景瑢看了她一会儿,几日不见她似乎休息得好了些,面色没那么憔悴。
他耳边又飘过那几个虚无缥缈的字节。
“成亲……”
“找到你们。”
他眉心轻轻一动,唇角忽然扬起一丝弧度,“郡主很在意本王为何生气?”
宁曦皱眉,“你好好说话。”
然后点头,“是。”
“你不是说我们的婚约是交易,既然只是交易何必顾忌彼此心情?”他语气冷淡,却还是改了称呼。
宁曦上前一步,微微仰头,虽是自下而上的仰视,却被她做出了俯视的霸气感。
她一字一句地道:“从前是,现在不是,起码我是这么认为。”
景瑢瞳孔一震。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那种意思吗?
宁曦长眉微挑,“宁远舟之前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一阵寒风适时拂过,带起她的青丝,凌乱飘散,却掩盖不住她眼中淡淡的坚定。
他听见宁曦低着音说,“我说是。”
“我喜欢他。”
一瞬间,他只觉得脑中嗡鸣声起,除了她的话语声什么都听不见。
宁曦还在说。
“也许你我之间隔着许多阻碍,彼此都走不到对方的心里,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判断,我自觉地这门婚事很让我满意,我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景瑢,别让我后悔。”
这是她第一次表明心迹,不似表面淡定,她内心其实非常忐忑。
明知道景瑢只是生气,根本不会反悔,可在承认心意的那刻她还是忍不住心慌。
一种将自己剖析在人前的不安全感。
景瑢半晌才眨了下眼,不知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有些僵硬地回过身,掀开帘子进去。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