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微怔,“你不是自小就被送到北燕宫里,深居浅出吗?”
一个南诏质子,北燕就算苛待他都会保证他的安全,所以南诏国内才一直听说他被限制在北燕深宫,非必要从不出宫。
景瑢却轻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什么是办不到的。”
宁曦眉梢轻扬,“你倒是胆大,我从小就听说二皇子性格温顺少见人,原来背后竟是悖逆家国偷着出宫的性子吗?”
“郡主打趣我。”
宁曦却摇头,眼神多了丝正经,“说真的,你和传闻中的二皇子不太一样。”
“传闻中的你,性格孤僻,不愿招惹麻烦,只听说有些才华但并不出众,武学也没什么建树,还有样貌……”
“他们说二皇子长相上乘,但也只能算上乘。”
她撑着下巴,眼神带着探寻。
别的不说,单论景瑢这张脸,谁若只用上乘二次来形容,那人必是瞎了。
景瑢浅笑着抿了口茶,眼神只望着说书人。
“北燕宫中姿容绝色之人众多,大抵是北燕人看惯了吧。”
宁曦心中不以为然。
她又不是没去过北燕,北燕人多脸型方正,长相粗犷,很少有精致惊艳的样貌。
女的少见,男的更是稀奇。
不过也许北燕人不吃这一挂?审美这东西确实不好说,说不定在北燕人眼里景瑢就只算上乘呢?
宁曦也抿了口茶水。
“那王爷小时候除了听书还做什么打发时间?”他一个人在北燕,日子肯定难捱。
“我时间很紧,不需要打发时间。”景瑢淡淡道,“习武练字读书,用膳消食睡觉已经占据了所有时间,听书只是偶尔。”
宁曦放下茶杯。
“质子在北燕也这么辛苦?”她还以为景瑢在北燕根本无人在意呢。
“那个地方,人人追逐,岂敢懈怠。”景瑢语气平静,仿佛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五六岁前,也偶有偷闲的时候,打打弹弓什么的。”
“王爷也喜欢打弹弓?”宁曦终于找到共同话题,“我小时候也喜欢玩,水平也不错,有空可以和王爷较量一番!”
“好。”景瑢笑容加深。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分说!”说书人醒木一落,茶馆响起掌声。
说书人背着小包袱,端着收钱的铁盘挨个讨钱。
轮到他们,说书人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一番,“祝公子夫人和和美美!”
宁曦嘴角轻轻抽搐,刚要纠正就见景瑢放了一块足有二两的碎银子在盘子里。
说书人顿时乐得连连感谢,又说了一串不重样的吉祥话。
都是祝他们夫妻感情和顺的话,还有早生贵子之类……
听得宁曦耳根子发烫,景瑢却都笑着一一应了。
“你又……”
“是他先误会。”景瑢满眼无辜,“人家也是好意。”
宁曦又噎住了。
为什么每次情况都不对,但他都这么有道理!
“你哪来的银子,这次处理水患朝廷可没单独拨银子给王府。”宁曦抓住了新的漏洞。
“我好歹也是皇子,有些积蓄。”
“说实话。”
“我卖了几幅从北燕带回来的画。”他淡淡道。
宁曦一下就想起他书房里成山的画作,每一幅都是无价之宝啊,他竟然,卖了!
她一阵牙疼,“卖了多少银子?”
“几百两吧。”景瑢回忆道。
宁曦眼前一黑,一副几百两都拿不下,他偏几幅一共才几百两!
“下次王爷可以卖给我……”还能多给点银子。
“郡主喜欢我的画?”景瑢忽然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