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别去了……”
景瑢喝药的动作一滞,桃花眸认真地打量她。
“郡主此话可当真?”
宁曦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郡主筹谋许久才得偿所愿,为何要改变主意?”景瑢声音清浅,不等她回话,他紧接着又问,“是担心本王的身体?”
“是。”宁曦直截了当地承认。
没什么可遮掩的,景瑢身体不宜奔波,平阳侯都心疼,她为何不能心疼?
“郡主为搞垮三弟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怎么到本王这儿,郡主又瞻前顾后了呢?”
“与大业相比,本王的身体无足轻重,不是吗?”
景瑢淡漠的双眸紧盯着宁曦,妄图从她表情中得到答案。
宁曦被问得一怔,一阵热气从心底直冲头顶,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她紧张什么呢!
“我……”
“王爷,齐公子听闻您明日离京,特来饯行。”黑羽忽然来报。
景瑢眉心轻蹙一瞬。
宁曦噌的一下站起来。
“啊哈,齐公子来得可真不巧,我找个地方躲一下,你们先聊!”
她一溜烟地钻到进屏风和墙壁之间的缝隙。
景瑢看着屏风后露出的半片衣角,眼底有淡淡失望。
是他太急了。
齐文浩进门时,景瑢已然换上亲和淡然的浅笑,起身迎他。
“王爷别起身,快坐!”齐文浩赶他回到床榻坐好。
“这不听家父谈起王爷要去南方的事,就赶着来送送王爷,仓皇出门,只备了点薄礼,还望王爷不要嫌弃。”他招手,下人端来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
打开,里面是一方玉枕。
“舟车劳顿,王爷又抱病在身,休息好才能有精神。”齐文浩笑道。
“此礼太过贵重,本王不能收。”景瑢俊眉轻蹙。
能用来做玉枕的大块玉石本就难得,这块玉枕成色还很好,便更珍贵。
“哎。”齐文浩尾音拖长,“王爷连清禾郡主的西夏夜明珠都肯收,我这点小礼怎么收不得?”
景瑢讪笑,只能让黑羽收下。
齐文浩的眼神意味深长。
“近几日三殿下频频出事,朝中许多人倍感心寒,也不知道清禾郡主对这门婚事可有动摇。”
景瑢喝药的动作停顿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齐文浩见他不搭茬,接着道:“昨日京兆府的诉状上还说三殿下曾多次私联意阑珊的姑娘,当真是有伤风化!”
“我若是清禾郡主,可受不了这口浑气!”齐文浩一锤大腿,眼神瞟向景瑢,“王爷觉得呢?”
“这都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我们这些外人不宜评判。”景瑢淡淡道。
“三殿下纵是万般好,也不算良配。王爷与郡主常有往来,难道不心疼郡主吗?”
“郡主人善自有造化,本王没什么想法。”
他端起药碗喝尽之时,眼神悄然看向屏风的方向,距离这么近,怕是都听到了。
“原来王爷这么想……我还以为……”齐文浩干笑两声。
“齐公子以为什么?”
“无事无事!”齐文浩摆摆手,“王爷说的是,郡主和三殿下郎才女貌,岂是你我这些外人能置喙的。”
他又换了话题,叮嘱他要注意身体,还说放他放心,平阳侯会照顾他,不会让他劳累。
景瑢扬着嘴角,垂眸静听着。
半个时辰后,齐文浩终于告辞,景瑢急忙绕到屏风后。
窗子半掩,空无一人,早就走了。
景瑢微微抿唇,听没听到的,他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