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也暗暗吃惊。
她从未见景怀瑜诚心服过软。
他每次甜言蜜语地哄她时,眼底都有强烈的不悦,但这次她没看到。
他眼中甚至有过一瞬慌张。
宁曦被自己的发现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不会吧,不会真让银翘说中了吧!
“多说无益,殿下先休息吧,清禾告退!”她急着想跑。
景怀瑜却挡住她的去路。
“留下用晚膳吧,本殿还有些话想同你说。”
不等宁曦拒绝,景怀瑜给门边的承德使了个眼色,承德立刻出去,将门关上。
殿内光线变得昏暗。
宁曦心跳越来越快,眼里的冷意也越来越浓。
若是景怀瑜敢胡来,她就是拼上性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本殿想错了,清禾你莫要怪罪本殿,本殿近日被父皇训斥怀疑心情不好,你体谅体谅本殿。”
他忽然低声道,随即沉沉地叹气。
“二哥身份特殊,这次送大夫也就算了,以后莫要同安王府有瓜葛。”
“我是为你好。”
景怀瑜错过宁曦,径自坐到饭桌旁坐下。
他这话什么意思?
“过来,坐下。”他低声命令着。
宁曦半回身,景怀瑜用眼神示意她坐到他身边,态度强硬不容置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对她服软,觉得自己丢了脸面。
她不管这些,只庆幸景怀瑜没有胡来,也没有进一步颠覆他的形象。
服软是偶然,命令才是常态。
“天晚了,我想回府。”她尝试着说不。
“一顿晚膳而已。”景怀瑜的字典里没有反抗二字。
他已经先道歉,她若不吃这顿饭那就是不识好歹。
现在远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宁曦攥了攥拳,一屁股坐到景怀瑜身边。
就当是逗狗了!
……
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消散,黑羽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
天都黑了,郡主还在盘云宫。
王爷还等着呢!
上次郡主在宫里过夜,主子就看了一夜的书,第二天他去看,书都没翻页。
谢允端着新煮好的汤药进门。
“还没来?”他见黑羽垂头丧气,问道。
黑羽点点头,看向他手里的药,“怎么又要喝药?”
“是让你家主子在郡主面前别露馅的药。”谢允得意地道,“这是我改良后的药方,药效逼真毒性也小,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黑羽连连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
“这药就不能做成没毒的吗?”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谢允冷哼一声,“我也不想如此,可他偏要装病装得像,是药三分毒,我又有什么办法?”
黑羽自己也劝不动主子,只能烦闷地挠头。
“此前我费了多少心力才养好他的身体,现在刚好就又开始折腾,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也不怕以后郡主守寡?”
黑羽哭笑不得,“这还没谱的事儿呢。”
“你瞧他提起清禾郡主时那副样子,跟要吃了人家似的,还会有第二种结果吗?”谢允扯了扯嘴角。
“你也见识了。”
“我又不瞎。”
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谢允进门送药,景瑢听见开门声下意识抬头,看清人后就又接着看书。
“都这么晚了,怕是不能来了。”谢允端着药,不想放下。
“再等等,药放这儿吧。”景瑢头也没抬。
“你再这么喝下去,没病也得喝出病。”谢允忍不住道。
“这不是有你吗?”
“你还真是……若不是有救命之恩,你现在就是死八百回我都不管你!”谢允将药重重搁下,转身就走。
景瑢端着药,看向窗外漆黑的天。
想了想,他还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