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云宫外,禁军守卫森严,殿内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强撑着精神候命。
大殿内人满为患,却鸦雀无声,气氛格外凝重。
宁曦到时,被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
殿内的人也纷纷投来惊奇又炙热的目光。
都这么晚了,清禾郡主怎么会来!
“郡主,殿下有请。”承德引她进去,甩下一屋子吃瓜群众。
内殿,景怀瑜两只手臂都被包扎着不能动弹,正由宫女喂药。
宁曦进门,景怀瑜躲开宫女的勺子,示意她退下。
刺鼻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宁曦被熏得蹙眉,站在门口不肯进门。
“皇后娘娘让我来探望殿下。”她干巴巴地道。
景怀瑜等了一会儿发现她已经说完了,讪笑两声,“劳你深夜跑一趟。”
宁曦没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
景怀瑜又看向小喜手里的盒子,“这是什么?”
他做出感兴趣的样子,以为是宁曦送他的礼。
宁曦回头看了一眼,淡淡道:“是皇后娘娘送我的首饰。”
小喜打开盒子给他看,华丽繁杂的首饰下还放着糕点盘子。
景怀瑜嘴角抽了抽。
“母后召你入宫,是为姚府的事?”他揣测道。
“皇后娘娘说臣女不该计较姚三小姐大闹意阑珊,更不该不顾大局打姚府的脸,给殿下添麻烦。”她直接坦白。
她可不想再因这对母子受一丁点委屈。
景怀瑜脸色讪然。
“母后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并不是怪罪你,只是担心你我得罪人而不自知,你莫要往心里去。”
宁曦应了一声,懒得同他争论。
皇后和她一样,对景怀瑜来说都只是有用的女人,如今她更有用些,景怀瑜就帮她多说话,日后皇后更有用,他便会维护皇后。
他的眼里,从没有亲疏,只有利益。
屋内又陷入寂静。
宫女将没喝完的汤药递给宁曦,径自告退。
景怀瑜笑了笑,等待她伺候自己喝药。
宁曦强忍下心中厌恶,端着药碗慢慢靠近床榻。
碗里若是毒药该有多好,她如是想。
她将勺子递到他嘴边,神色漠然。
景怀瑜笑着喝下,还没等咽下,下一勺又递来。
宁曦手上动作不停,生怕他空出嘴说话。
很快半碗汤药喝完。
“天色已晚,殿下若无事的话,清禾就先告退。”
“清禾。”景怀瑜叫住她,“宫女不在,你来帮本殿换药吧?”
宁曦眉心陡然一紧。
“男女授受不亲,殿下现在与清禾并无关系,您唐突了。”
景怀瑜没想到她会拒绝,脸上闪过一瞬不悦。
他伤成这样,宁曦好像根本不在意,进门许久连句关心话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母后责备她而生气?
女人可真麻烦。
“你说得有理,是本殿疏忽。”他耐着性子道,“姚府一事是本殿的错,待伤好后,本殿会好生补偿你。”
又画饼,他除了画饼还会什么?
宁曦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随口应付了几句便告离开。
走到外殿,承德当众叫住她。
他手里拿着盒香料,声音洪亮,“郡主亲自照顾,殿下心中感激,此香料有安神静心之效,是殿下的一点心意,还望郡主收下。”
亲自照顾?
殿内吃瓜群众们暗暗激动,好引人遐想的词汇!
宁曦接过盒子,飞快离开盘云宫。
呼吸到外面潮湿而清新的空气,宁曦终于长吐了一口气。
她快被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