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单手一阵摸索,终于在地上摸到了火折子,欣喜的她马上将火折子吹燃,举到了安墨离的面前,“大人,又有光了!”
叶小鱼的小脸凑得太近,安墨离只注意到她明亮的眼睛,被火光映着甚是好看。
不见安墨离回答,叶小鱼担心地道,“大人,你有哪里不舒服?”
安墨离发觉自己失了神,顿时垂下眸子逃避叶小鱼的目光,“没事。”
火光太暗,叶小鱼虽看不清安墨离的表情,但也感到了他的不对劲,忙急之下她猛地将手从安墨离的手中抽出,放在他的脸上,“脸上都发烫了,还说没事呢。”
安墨离慌忙将她的手拉下,“都说没事了,不要乱摸,男女授受不亲。”
叶小鱼以为他在逞强,“都烫成这样了,大人你就不要再逞强了,不行,我要去找冷大哥他们。”
安墨离抓住她的手,“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叶小鱼摇了摇头,“可我也不能看着你生病,什么事都不做。”
这个时候安墨离又不能说明自己的脸不是因为生病而发烫,但什么也不说的话,又怕叶小鱼过于执着,他只得道,“刚才只是一时不适应忽然有光,现在好多了。”
叶小鱼怀疑地看着他,“当真?不是为了让我安心才故意骗我的?”
“当真。”
“我不信,你得让我再摸摸你的额头。”
安墨离进退两难,叶小鱼又道,“你不让我摸,就是在骗我。”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没事,安墨离只得放开她的手,“好。”
叶小鱼的手一得到自由,马上放在了安墨离的额前,“好像没刚才那么烫了。”
见叶小鱼没有怀疑,安墨离便威胁她道,“要想让本官没事,你就好好地举着火折子,别再让这掉下来,要不本官晕给你看。”
叶小鱼点点头,将火折子又凑得离他更近,“大人,这样可以了吧?”
安墨离闻到了叶小鱼身上的馨香,他下意识地把她推离,“不必那么近,火折子的味道熏着本官了。”
叶小鱼又将火折子拿近,“那可不行,大人你要晕倒了,我可怎么办?大人你再忍忍,等冷大哥他们回来,我们就离开。”
叶小鱼身上的馨香再次窜入安墨离鼻间,弄得他有些意乱,他起身道,“我们先走吧。”
“不等冷大哥他们了?”
“给他们留下信息就好。”
以为安墨离真的不舒服,叶小鱼忙道,“那好,这里的确闷得慌,大人还是出去透透气比较好。”
安墨离将曲轴收好,留下信息后,便与叶小鱼一同出了烟雨楼。
不过他忘了叶小鱼不会轻功,只得按照她之前来的线路离开,只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密道里走了一小段,不一会,他马上觉得呼吸不畅,他停下了脚步,对叶小鱼招了招手。
叶小鱼一走近,他就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
叶小鱼听到他的呼吸不正常,慌了神,“大人,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这话安墨离喘着粗气道,“咒我呢,要是本官真没了,你的那些银子可就拿不回来了。”
叶小鱼急得都快哭了,“大人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是我说错了好不好,我不该带你带密道,你可不能有事,你要真的有事我可怎么办?”
安墨离虽然很想安慰她,但还没等他开口,他已经没了意识,失去知觉的他直接靠在了叶小鱼的身上。
叶小鱼吓坏了,连着叫了他几声,都不见回答,知道安墨离已经晕迷过去了,叶小鱼一心只想着要把他带出密道,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半扶半拖地把安墨离带到了密道的出门,她正要按下开关时,暗门忽然打开,叶小鱼吓得呆站在原地,来人看到她时,也明显地吓了一跳。
“小鱼?!”
是冷青的声音,叶小鱼这时感动差点哭出了声,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大、大人,晕倒了。”
还没等冷青反应过来,洛易已经将安墨离从叶小鱼的肩上移到了自己身上,“冷公子,小鱼姑娘就交给你了,我先带大人出去。”
“你放心吧。”
洛易带着安墨离,冷青带着叶小鱼快速地离开了密道。
——
安府的书房里。
严朗把叶小鱼他们从内室赶了出去,“二公子已经没事了,多休息一会好,你们在这杵着也不是回事,都出去吧。”
叶小鱼不放心地道,“我还是留下照顾大人吧。”
冷青也跟着道,“我也要留下来,墨离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
严朗见劝不动他们,无奈地道,“随你们的便了,呆在这里可以,但不要吵着二公子休息。”
冷青一口答应下来,但等严朗一离开,他便问道,“墨离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晕倒那么严重?”
叶小鱼和洛易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叶小鱼灵机一动,“对了,冷大哥,我差点忘了,我和大人在烟雨楼里发现了线索,是一支曲轴。”
洛易想起给安墨离换衣时看到的那个曲轴,忙拿了出来,“是不是这个?”
“对,就是这支,它的背面有个图案,明显是有人刻上去的,大人说他好像见过那个图案,冷大哥你看看,认不认识?”
冷青接过了曲轴,翻向了背面,看到了上面的图案,“这不是长丰当铺的标记吗?”
“当铺?这会不会是福公公留下来的线索?暗示记录簿就在长丰当铺?”叶小鱼马上联想道。
冷青将曲轴又翻了一面,接着又对着烛光照了照,“当铺向来只求财,记录簿可记着宫中的秘密,长丰当铺若收了它,只会惹祸上身,他们是生意人,这种赔本买卖他们可不会做,而且就算他们敢收,也得凭当票去取,当铺是认票不认人,这支曲轴那么薄,里面不像能藏当票。”
叶小鱼看着那支曲轴,“或者这支曲轴本身就是当票。”
“不太可能,长丰当铺的当票向来都是纸制的,我没听说过他们还有用其他材质做成的当票。”
一个声音道,“这支曲轴也可以是当票。”
冷青转头朝向洛易,才要反驳他时,却发现刚才的声音不是洛易发出的,而是安墨离,他马上看向了床榻。
安墨离这时已经坐起了身,叶小鱼惊喜地道,“大人,你醒了?!”
安墨离蹙着眉,“你们一直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能不醒吗?”
冷青看到安墨离醒来,就想问关于他晕倒的问题,洛易忙开了口,“大人你刚才为何说曲轴也是当票?”
安墨离的双脚落地,他边起身边道,“曲轴背面的图案是长丰当铺的没错,而长丰当铺的当票是纸制的也没错,但鬼市的当铺用的不是纸质的当票。”
冷青这时得到了启发,“江湖传闻,鬼市有个鬼当铺,不过一向很神秘,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谣传,但听你这么说,有可能就是这个长丰当铺背地里也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难怪他们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原来是有窍门的,可以呀,墨离,如今你闲着,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
安墨离白了他一眼,“没法子,谁让某人的信息费太贵。”
冷青呵呵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去鬼市转转。”
安墨离给洛易递了个眼神,洛易忙道,“冷公子,我跟你一块去。”
“成,有伴最好了,省得一个人无聊。”
看他们二人结伴出门,叶小鱼也想跟着去,被严朗给挡下了,“那么危险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就少掺和了,而且老夫还有事要问你。”
听严朗这么一说,叶小鱼打消了去鬼市的念头。
严朗小声地问道,“你们在烟雨楼的时候,可有碰到什么东西?”
“没有碰到什么不寻常之物呀,怎么了?”叶小鱼不解地问道。
“老夫给二公子把脉的时候,发觉他的脉象紊乱,有轻微中毒的迹象。”
“中毒?”叶小鱼顿时有些不安,她认真回想道,“不可能啊,我们接触到的东西都一样,为何我和冷大哥他们没事?”
“因为二公子还受镜中术之困,有些毒对一般人无效,但对他就难说了,你再好好想想,依老夫的推测那应该是种气味。”
经严朗这么一提醒,叶小鱼想到了一个细节,“阁楼里有不少藏书,应该有十几年的历史,但都保存完好,而且每本书籍上都有同样的味道。”
“老夫知道有种特制的草药汁是专门用来保护藏书,以防它们被虫蚁咬,想必是这种草药汁对二公子起了作用。”
这让叶小鱼对安墨离的病情又担心不已,“这不会又跟南刹国的魔族人有关吧?”
严朗被叶小鱼的话给吓了一跳,“魔族人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二公子会到烟雨楼,八成只是巧合。”
“大人的病可怎么办?就不能根治吗?”
“放心吧,老夫的妙方很快就到。”
又是类似的措词,叶小鱼不放心地道,“当真?”
再次被怀疑诚信的严朗老脸也挂不住了,“当真,老夫若是骗你,让老夫下半辈子喝不着好酒。”
这个发誓也算是认真的,叶小鱼打算再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