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冷青知道安墨离找他是为何事时,他无力地扶额道,“这一大早把我从温暖的被子里叫起,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大事,我头晕无力。”
叶小鱼忙把刚端来的糕点推到冷青面前,安墨离看着他,十手交叉,理所当然地道,“谁让你在宫中的人缘那么好。”
冷青抬起头,委屈地道,“我的好人缘可不是用在这,更何况你们要去的地方人多眼杂,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样,我可是要被遣送回国的,我这些年在大俞搭建的人脉可就白费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安墨离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打动,他的嘴唇轻动,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冷青看懂了那两个字正是宝藏,他如打了鸡血般顿时活力十足,大掌拍在案几上,朗声道,“没问题,能有什么问题,这就可给你们准备,等我的好消息。”
冷青的话声一落,人已经出了书房,安墨离的嘴角上提。
冷青很快带来了消息,宫中最近采买了一批木炭,按原定的计划,卖家安排在明天巳时送货,要混入宫中,这可是最好的时机。
送货时间接近午时,现在的天气已经变冷,用过膳食后特别容易犯困,这个时候前往净房的人应该不会太多,他们可以多些时间查找,安墨离思考过后,拿定了主意,第二天就让乔装了的叶小鱼和冷青跟着送炭的马车进了宫。
正如安墨离所想的那样,冷青让他们故意拖延时间,待送到宫里时,已快接近午时,负责收木炭的白公公来了脾气,他尖着嗓子道,“都跟你们说了要巳时送来,你们瞧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现在差一刻就快到午时了,这个时候来岂不是要喳家饿着肚子收货?”
乔装成送货伙计的冷青忙陪不是,“真是对不住公公您了,我们这不是想着这批木炭是给宫里的吗?肯定不能有闪失,所以这车上就走得慢了一点,我们现在马上卸货,而且保证给您摆放得整整齐齐,绝不给您再添麻烦,要不您先去用膳,等您吃好了我们的货也卸完了,您看怎么样?”
冷青的话惹得白公公不高兴,他不悦地道,“你把喳家当成什么人了,上面派下来的差事,喳家可不能偷懒,要是让管事知道了,岂不是要害喳家被骂。”
冷青见状,偷偷地将一锭银子塞到了白公公的手中,“这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还请化肥多担带。”
白公公不着痕迹地将到手的银子收到袖中,脸上的颜色也好看了不少,“喳家看你们也不是成心的,这次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不过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明白明白,公公您放心,我们现在马上卸货。”
白公公看冷青会来事,便又道,“你们在这老老实实地卸货,可不能乱跑。”
冷青又继续点头哈腰,“一定一定。”
冷青的态度让白公公彻底打消了疑虑,“喳家就再信你们一次,喳家的肚子有些不舒服,要离开会,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喳家出恭去了。”
“明白明白。”
冷青直到白公公离开,才直起了腰,一直没敢做声的叶小鱼忙道,“冷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做?”
“趁着他们现在都在用膳,赶紧把衣服换上去净房,咱们找到东西就赶紧离开,我可不想再给公公点头哈腰了。”
冷青说完,把准备好的两套太监给拿出来,与叶小鱼分别换上后,两人便去寻找净房。
出来的时候,冷青已经大概了解到净房的所在地,但真的找出来还是费了一番功夫,好在叶小鱼的嗅觉够灵敏,他们摸到了净房。
虽然知道净房是存放马桶的地方,但看到那些叠放成一排排的马桶时,冷青还是被惊呆了,“这么多马桶,够壮观的了。”
叶小鱼觉得冷青多见少怪,提醒他道,“再壮观它们也只是马桶,冷大哥,快想想福公公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一阵马桶特有的味道飘来,冷青打了个冷颤,“没错,洗过的马桶都还有味,没洗的时候,那味不知道有多大,不知道福公公当时刷马桶的时候是不是很想哭?”
冷青的感慨让叶小鱼有了启发,“福公公本来是打扫处的人,却被派来刷马桶,他委屈到想哭的时候,会不会背着人哭?”
“那是自然了,男儿有泪不轻掸,虽然他不是完整的男人,但他好歹也算半个,有泪当然要躲着人了。”冷青很自然地道。
“那就要有一个不容易被人看到和听到的地方。”叶小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冷青再次看着面前的马桶,“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之前听宫人说那里到了夜里闹鬼,现在想想可能他们口中的那个鬼就是福公公,福公公除了打扫之后,还要刷这么多马桶,这么多活一干就干到天黑,那时早就过了用膳时间,又饿又困又累的他,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去找地方疗伤。”
“那种地方最适合一个人呆着,应该就是那了,冷大哥,我们现在就去。”叶小鱼催促道。
冷青摸了摸下巴,“我也只知道是在这附近,但具体的位置就不清楚了。”
叶小鱼开动脑筋道,“会不会是福公公遇到蝶妃娘娘的那个地方?”
“那应该是在内宫中才对,不过以福公公当时的级别晚上并不能留值在内宫。”
“有没有可能是蝶妃娘娘出到了外宫?”
“有可能性,福公公遇到蝶妃娘娘的时候,应该是她还受宠的时候,宠妃出外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里距离外宫最近的门是华光门,我记得那里好像没有什么建筑,不过倒是有座石桥。”
叶小鱼提议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冷青也觉得可行,趁着现在还没什么人走动,他带着叶小鱼朝华光门走去。
他们二人还没走近华光门,冷青远远就看到正在换班的侍卫,他忙把叶小鱼拉到了一旁的树后,“现在侍卫正在换班,得等他们换完班才能继续。”
叶小鱼也瞧见了那些带刀的侍卫,心里莫名地紧张,她脚下没站稳,就朝一旁的斜坡滑下去,害怕自己会喊出来,她下意识地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坡下时,却发现自己及时被一个石块给挡住。
冷青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小声地问道,“小鱼,没事吧?”
叶小鱼正在找回元神,无力回答冷青的问题,只得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冷青看她没事,也松了一口气,他本想把叶小鱼给拉上来,却发现侍卫朝这边来了,吓得他也赶紧快速地往下走,趁着侍卫还没有发现之前,把叶小鱼带到了石桥下。
他们二人躲在石桥下,直到石桥上没了动静。
冷青拍了拍胸口道,“吓死宝宝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看黄历了,差点就被侍卫发现。”
叶小鱼经过刚才的两吓,也有些后怕,“现在要怎么办?”
冷青也没了主意,“我也不知道,先等等再说吧。”
叶小鱼看了些周边的环境,好在这里草树长得茂盛,侍卫应该没那么容易发现他们,缓过神的她背后往后一靠,忽然又吓得缩了回来。
“怎么了,是不是有蛇?”冷青关切地问道。
叶小鱼的汗毛也竖了起来,回过头紧盯着她刚才靠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一靠上去的时候,就觉得有一股冷风袭来。”
“冷风?这个不是用石头做的吗?怎么会有冷风,你是不是弄错了?”冷青不解地问道,而且还将俊脸凑了上去,这时他顿到有股冷风拂到脸上,吓得他跳到了一旁。
“还、还真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桥底光线太暗,叶小鱼的视线受限,只是现在也不方便点燃火折子,她只能用手去触摸感受。
“风是从里面出来的,这里应该有道暗门。”叶小鱼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冷青知道叶小鱼的判断应该是真的,但他还是难以置信地道,“这里怎么会有暗门?”
“这是在宫里,这个问题冷大哥你应该去找工部才对,我也回答不上,不过要知道这道暗门后面有什么,还得先找到开关才行。”
经过几次冒险的叶小鱼已经有了经验,她很快在石基上找到一块可以活动的石头,她试图将石头拔出,但却没反应,于是她试着往里推,石门有了反应,不一会便打开了不大的一道门缝,叶小鱼没有半点犹豫,侧身进到里面,冷青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关上暗门后,叶小鱼点燃了火折子,冷青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原来这里是一条可同时行走两人的密道,他不由地张大了嘴,“我的娘,今天还真是不易出行,这里居然有条密道,而且还被我发现了,我没看错的话,这条密道是直通宫里的,这真是太可怕了。”
叶小鱼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里面的霉味并不是特别浓,最近经常有人使用过这条密道。”
“会不会是福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