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的回忆,只是说明她的身上有秘密,但这个秘密并不为她所知,所以关于鬼面蝴蝶,他还是要找到叶小鱼的师父。
安墨离带着洛易来到了叶小鱼师父的墓前。
洛易拿着铁铲,心里不安地道,“大人,真的要挖坟啊,这毕竟是叶小鱼她师父的坟,要不跟她说一声?”
“你也说这是她师父的坟,若她知道里面埋的不是她师父的尸体,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洛易的心里还是不踏实,“大人,你确定?”
忍不了洛易的婆婆妈妈,安墨离就要从他手中夺过铁铲,打算自己动手。
这时叶小鱼出现,“还是我来吧。”
叶小鱼的出现,让洛易和安墨离都感到很意外。
“你怎么来了?”安墨离开了口。
“我回想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我师父两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为何他死之后还会有鬼面蝴蝶出现,所以我想可能我师父没有死。”
难得叶小鱼想得明白,洛易这下放心了,“你这么说我就没什么压力了,挖坟的事还是我来吧。”
叶小鱼点点头,安静地在一旁等待。
土坟的土层较松,洛易很快就将坟里的泥土挖开,露出了里面的棺材,洛易停了下来,将铁铲放到一旁后,用力地推开了棺盖,棺材里空无一物。
见状,叶小鱼既感到开心,又感到不安,开心的是师父还活着,不安地是若他没死,最近发生的事就可能与他有关。
洛易惊呼道,“这里面还真的是口空棺,没想到连僧人也会撒谎,这下我们有证据找悟净师父问话了。”
“悟净师父不是知情人,他应该也是被骗了,叶小鱼的师父应该是不希望叶小鱼再继续寻找他的下落,想借悟净师父的口来证明自己的死。”安墨离沉声道。
“这一招金蝉脱壳果然很聪明,我们都差点被骗了。”
叶小鱼想起第一次在灵霞寺收到的字条,原来师父那时候起就已经让她罢手,不想让她继续追查他的下落,见她没有罢手,才出此下策,但她无法拒绝真相,于是便道,“我想知道我师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算结果不是你所想像的,你也愿意接受?”
叶小鱼点点头,安墨离便道,“你先在冷狐狸那里住一段时间,等我的消息。”
安墨离的话让叶小鱼感到安心,至少安墨离并没有因为她师父的事而排斥她。
安墨离来到了东宫,向太子杨烨禀报了在圣真寺发现的情况。
杨烨的脸上露出了诧异,“被送去圣真寺的并非那位娘娘?”
“叶小鱼检查过在鼓楼第三层里的两具骸骨,她们都为长期劳作之人,并非金枝玉叶之身。”
杨烨陷入了思考,“那位娘娘深得父王的宠爱,就算父王想抓到三皇子,也不一定会真的让她犯险,她没有被送去圣真寺,就可能还在宫中,莫非她还在玉容殿里?不过她若还在玉容殿,这十六年的时间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依臣所见,蝶妃娘娘应该已经不在人世。”
“不在人世?”杨烨吃惊不小。
“太子就没有想过,陛下为何要让严修真人进宫?”安墨离提醒杨烨道。
“当日在圣真寺福公公惨死之后,父王就大感身体不适,还有听到阮静乐死时出现蝴蝶时,父王也赶忙召见严修真人,本宫原来以为父王只是受到惊吓而已,现在听你这么一说,这里面更多的是蝶妃娘娘的原因。”
杨烨后知后觉的反应,在安墨离眼里并不真实,而且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关于南刹国宝藏之事,安墨离对杨烨让他查蝶妃娘娘的失踪的原因产生了怀疑。
“不知太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杨烨没有一丝犹豫,“查,继续查,本宫也想知道蝶妃娘娘真正的死因。”
“此事若发生在宫里,若没有陛下的指令,臣不便再查。”
“以本宫对父王的了解,若蝶妃娘娘还有利用价值,父王应该不会杀了她,所以她若是死了,也不会是父王动的手。”
得到了杨烨的回答,安墨离继续道,“但此事若是发生在后宫,臣怕是有心无力。”
杨烨摸了摸下巴,“这的确是个问题。”
但不一会他打量起安墨离,目光中的狡黠让安墨离有种不祥的预感,很快他就听到杨烨的声音,“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得委屈你了。”
安墨离隐约得感觉到杨烨想的绝不是什么好法子,但为了重新能够继续查下去,他只得答应。
三日后,安墨离随着杨烨出现在了宫中,身边还跟着叶小鱼。
看着跟自己穿着同款太监服的安墨离,叶小鱼一路憋着笑,安墨离看到她这个样子,恨不得把她的眼睛给蒙上,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磨着牙道,“若是被人发现,到时别怪本官不保你。”
被威胁的叶小鱼忙收起了笑容,安墨离的心里这才好受了许多。
快到了太后的寝宫,杨烨回过头道,“本宫会尽量在皇祖母那里多拖延些时间,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安墨离点点头,等杨烨进了太后的寝宫后,安墨离和叶小鱼悄悄地摸向玉容殿。
玉容殿本来就是一座废殿,再加上近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都指向了它原来的主人,让宫人对它更是敬而远之,他们不仅一路上没看到一个宫人,就连殿门都只是用一把普通的铁锁随意地锁上。
安墨离看了眼铁锁,上面起了锈斑,而且还布满了布尘,应该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来过。
叶小鱼瞧了眼,“大人,要不要开锁?”
安墨离犹豫了会,叶小鱼从藏在太监下的布袋里掏出了一把簪子,只在铁锁上拔弄了一会,铁锁应声而开。
安墨离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叶小鱼的眼睛眨了眨,“不是说这个殿里的宫人都被打发走了吗?我想既然没人在,自然就会上了锁,所以我就把簪子带上了,以备无患嘛。”
此时安墨离也无话可说,他让叶小鱼先进去,自己把锁重新锁上,然后再翻墙进了玉容殿。
第一次看到安墨离翻墙,叶小鱼看呆了,站在那一动不动,安墨离拍了拍她的帽子,“发什么呆,还不快找线索。”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朝正殿走去。
叶小鱼合上张得老大的嘴,整了整被安墨离拍歪了的帽子,紧跟上他。
她跟着安墨离在玉容殿里游走,这时她发现安墨离对这里的路熟得很,于是她便道,“大人,玉容殿这么大,你怎么一点都不迷路。”
安墨离理所当然地道,“皇宫各殿的布局都差不多,本官从小在东宫走动,自然轻车熟路。”
原来是这样,怕迷路的叶小鱼紧紧地跟在安墨离的身后,“大人,这里到处都蒙上了灰,你确定蝶妃娘娘还在这吗?”
安墨离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盯在内殿桌上的铜镜上。
叶小鱼也注意到了那面铜镜,她凑近用衣袖擦拭掉上面的灰,露出了铜镜边缘雕刻着的图案,“是蝴蝶!”
安墨离不由自主地上前,看着铜镜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蝶妃正在梳妆的画面,眼前顿时发黑,他用手扶住了桌沿。
叶小鱼发现了他的异常,忙扶住了他,“大人,你没事吧?”
安墨离努力地睁开眼,目光再看向铜镜时,脑海里没有再出现任何画面,他的眉头蹙起,目光四处搜寻。
叶小鱼被他的奇怪举动给吓住了,“大人,你在找什么?”
“殿里可挂有蝶妃娘娘的画像?”
叶小鱼环顾四周,“没有啊。”
“你确信?”安墨离不淡定地问道。
这让叶小鱼更是担心他,“大人,你该不会是出现什么幻觉了吧?”
幻觉?!
一定是幻觉,他记得他明明只见过蝶妃娘的画像,而画像中的她是站在花丛中,并非他脑海出现的那个画面,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产生幻觉,安墨离对自己的健康堪忧,怕自己再产生幻觉,他的视线离开了铜镜。
“再四处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这里虽然到处都蒙着灰,但摆设都整整齐齐,不像是仓促离开的样子。”
安墨离感到自己之前的推测出现了偏差,“福公公一心要为蝶妃报仇,是因为他相信蝶妃娘娘是被陛下所害。”
“我记得好像先是蝶妃娘娘失踪,然后才是玉容殿的宫人被遣散,若蝶妃娘娘是死在玉容殿里,宫里那么多宫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次安墨离觉得叶小鱼说得在理,宫中若死的是一名宫人,能瞒得过去,但若死的是名嫔妃,怎么能一点痕迹都没有?而且要引出三皇子,蝶妃娘娘就是最好的诱饵,所以蝶妃若不是死在玉容殿里,也就有可能是在别处,他需要得到更多的线索。
安墨离和叶小鱼再在玉容殿里寻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收获,这才离开了玉容殿。
他们与杨烨在太后的寝宫外汇合,当杨烨听到他们在玉容殿一无所获时,他眼中闪过的失望被安墨离捕捉到了,这让安墨离再次对杨烨寻找蝶妃娘娘的下落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