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并无可疑之人?”安墨离说道。
洛易摸了摸鼻梁道,“管家就是这么回答属下的,并且说这些人在府里做了多年,他们的家庭背景不仅清白,而且就连他们的旁系亲属都没有可疑。”
“梁护卫家的情况调查得如何?”
洛易禀报道,“梁护卫的家在梁州的乡下,他十二岁那年,他父亲就去世了,没过多久他娘也跟人跑了,留下了他和三个弟弟妹妹,靠吃百家饭过活,后来为了生计,梁护卫拜了个师父,学了拳脚就走上了护院这条路,这些年他的月俸除了留下些自己备用,其他的都让人捎回乡下给弟弟妹妹,邻居提到他都说他是个顾家的好兄长。”
“可他为何会做啸天杀手组织的内应?”叶小鱼不解地道。
洛易继续道,“这就要从他的弟弟妹妹说起了,他的大妹梁云今年二十岁,还是云英未嫁,不是人长得丑,而是对方嫌她家贫,还有他的二弟梁肖,今年十八岁,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子,不过对方的爹娘没看上他,也还是嫌他家贫,给自家闺女物色了另一门亲事,不过就在几个月前,梁云嫁了个如意郎君,梁肖也娶了那位青梅竹马的女子。”
“就是说,钱的问题解决了?”洛易的意思很明白,不用他说透,叶小鱼也能一下子明白过来。
洛易点了点头,“据说梁云带过去的嫁妆不少,而梁肖也给了他丈母娘不少彩礼。”
叶小鱼将前后联系到了一块,“这么说来,梁护卫是为了银子,才当了啸天的内应,这也难怪他的身上没有啸天的刺青。”
严朗轻捏着花白胡子,若有所思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梁护卫这么做也情有可愿,不过那个哼唱童谣的女人又怎么说?”
“我多方打听过了,南宫府上的丫环和老妈子都知道《月光光》这首童谣,但她们不怎么会唱,除了张婶,张婶不仅会唱,而且还喜欢唱,她是南宫小姐的奶娘,自打南宫小姐一出生,她就一直跟着,不过到南宫小姐六岁的时候,就离开南宫府回老家了。”
听到这,严朗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小鱼,你确定你当时听到的就是《月光光》?”
叶小鱼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严朗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府上的丫环和老妈子不怎么会唱这首童谣,但小鱼说她听到的却是完整的曲子,会唱这首童谣的张婶十年前就已经离开南宫府了,小鱼听到的会是谁唱的?再说她为什么偏偏跑到小鱼那间屋外去唱?”
受严朗的感染,洛易也觉得背后发凉,下意识地打量四周,叶小鱼忙道,“严大夫你就别吓唬洛大哥了,就算不是张婶唱的,也可能是别人,总之不可能是鬼了。”
被看穿的洛易,尴尬地清咳了一声,“小鱼姑娘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个带刀的,怎么会害怕这些,不过这个人是谁,还有她的动机是什么,现在还没有个头绪,下一步该怎么做,还得等大人的指示。”
安墨离此时正在思索,那个哼唱童谣的神秘女子出现后,匿名信再次出现,不知是否与她有关,府里的下人一听说那首童谣,便马上想到了张婶,为何理应熟知府里下人的管家,却一口否认,管家的反应太过于反常。
安墨离让洛易他们紧盯管家的一举一动,叶小鱼主动请缨。
叶小鱼生得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再加上她不拘小节的个性,的确不容易让管家起疑,安墨离便同意了她的请求。
叶小鱼开心之余,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大人,三日后真的要把夜明珠放到崇古塔吗?”
安墨离思考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若是三日内还是没有解开夜明珠的秘密,只能按对方的意思做了。”
这让叶小鱼又陷入了困惑中,“我就不明白了,这颗夜明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让对方非得到不可,难道说这颗夜明珠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比夜明珠本身还要值钱?”
听到这,严朗也跟着道,“对了,还有那个盒子,不是说南宫老爷要拿出来给二公子看看吗?现在大半天都过去了,也没见着个影,依老夫看,他现在为匿名信的事而忧心,早把这件事情忘了。”
安墨离也牵挂着此事,严朗的提醒让他感到不能再拖下去,就要去找南宫明道,却看到南宫燕慌慌张张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火急火燎地道,“不好了,那伙人又来了一封匿名信。”
众人大惊,严朗更是道,“不是刚来了一封吗?怎么现在又来一封信了?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安墨离接过信,看到上面有一个圆洞,诧异地问道,“这封信不是放在案几上的?”
南宫燕气恼地道,“这次是射到大门上的,里面写明让我们明日亥时将一万两黄金放到郊外的听雨亭,而且还不许报官,否则就放火烧了我们南宫府,他们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叶小鱼听着糊涂,“他们不是只要夜明珠吗?而且也已经约好了时间,为何现在又要一万两黄金,怎么那么奇怪。”
安墨离此时已经展开信纸,看完了里面的内容,他淡淡地道,“不奇怪,因为这两封匿名信分明是两伙人写的。”
这可把南宫燕给吓着了,“怎么变成了两伙人了?”
看南宫燕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安墨离这才道,“先前的那一封匿名信,字迹跟先前的一样,而且目的也不变,他们就是要拿到夜明珠,但这封匿名信不仅字迹不一样,送信的方式也不一样,动机更不相同,他们只要一万两的黄金,而且点明是你们南宫家欠他们的。”
南宫燕更是生气,“我们南宫家什么时候欠人钱财了,他们分明就是想讹我们南宫家的银子。”
安墨离却是冷静地道,“这种事还是问过你爹比较好。”
南宫燕这时才想起,她刚才一时心急,就将勒索信先拿到了这里,她爹那厢应该还不知道,拿着信就要去告诉她爹,不料却见爹已经到了面前,她忙道,“爹,我们南宫府何时欠人钱财了,人家现在要讹我们一万两黄金。”
南宫明道没有回答,只是责备她道,“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跟爹说,就跑来麻烦安贤侄,真是不懂规矩。”
南宫燕不服气地道,“离哥哥又不是外人,而且他还是大理寺卿呢,只要他发话,就能让梁大人他们将那些坏人一网打尽,真把我们南宫家当软柿子捏了。”
南宫明道又急又气,只得对安墨离道,“贤侄真是对不住了,我家燕儿太不懂事了,这封不是什么勒索信,我们自己处理就好。”
“确定不是勒索信?”安墨离不放心地道。
“千真万确,只在我与生意上的朋友,因为合作的事情,最近闹得有些不愉快,他这个人就是喜欢故意吓唬人,无非只是想让我让利罢了,毕竟是合作多年的朋友,以后总还是要合作的,我会处理好的,贤侄你就放心吧。”
南宫明道说得那么肯定,既然是他与朋友的纠纷,安墨离也不好插手,便不再说什么,南宫明道忙把南宫燕和那封信给带走。
严朗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老夫怎么觉得这个南宫老爷似乎并不想让二公子知道这件事。”
洛易也听出来了,“可以把似乎二字去掉。”
严朗的白眉轻挑,感慨地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南宫府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叶小鱼也深有同感,不过她却担忧地道,“那封勒索信的事,真的不用管吗?如果对方并不是只是吓唬南宫老爷那么简单呢?”
安墨离觉得南宫明道有事隐瞒,但信已经被他拿走,自己也不能从信上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或许那支跟着勒索信一块钉在门上的箭能告诉他一些线索,洛易找到了那支羽箭。
看到那是一支长箭时,叶小鱼松了口气,心中庆幸此箭并非救她之人所发。
但安墨离看到此箭时,眉头却轻蹙,这支羽毛做工虽然简陋,但看得出工艺有些熟悉,他有些不确定,“洛易,你看看,此箭是否熟悉?”
洛易刚拿到此箭的时候,就已经心生疑惑,此时安墨离问起,他顿时明白大人也有此想法,于是便道,“这箭头与军队所用的有七、八分相似。”
就连洛易也看出来了,说明他并没有看错,此时安墨离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图案,洛易也想到了,小声地问道,“大人,真的不要通知梁大人?”
梁州与境外交界,这伙人的身份不明,安墨离不想往更坏的方面去想,“等冷青回来再说。”
洛易此时也猜到了安墨离的顾虑,他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此次梁州之行为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