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无异常,但死得不对时候,这令他不得不生疑。
门是从里面上的门栓,没有外人进入,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被下毒的痕迹,不是他杀。
李先生是朝桌子的方向倒下的,说明他醒来的时候感到口渴,起身倒茶,不料身体却忽然不适,人倒地而亡,杯子也摔在了地上,这也适合猝死的现象,看似也没什么可疑。
安墨离看到叶小鱼正俯在桌子上,不知在干什么,便走了过去,叶小鱼看到他走近,便指着桌上的印痕道,“桌上是两只杯子的杯印,一只掉到了地上,还有一只去哪了?”
安墨离看到两只杯印的深浅差不多,应该是一直在使用,现在只有一只,却似有些奇怪,便四处寻找,在离桌子不远处的衣柜上方的架子上找到了那一只杯子。
叶小鱼拿到杯子时,习惯性地闻了闻,突然又拿起茶壶往杯里倒了水后,用银针往水里一探,银针没有变黑,叶小鱼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不一会,便将杯里的水倒了出去,又闻了闻杯子,表情变得很认真。
“杯子有问题?”安墨离下意识地问道。
叶小鱼抬眸道,“同个茶壶里倒出的水,味道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我拿地上茶杯的碎片时,上面的味道跟这只的不一样。”
安墨离知道叶小鱼的嗅觉一向灵敏,若是摔在地上的那只杯子有问题,李先生就有可能不是猝死。
安墨离下意识地看着那只杯子,常人要是口渴的话,都是到拿茶壶直接倒水喝,喝完就把杯子放回桌子,但那只本应该放在桌上的杯子,怎么会跑到木柜上方的架子了,难不成李先生有换衣时喝水的怪癖?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两只杯子的水印应该一深一浅才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希望李先生只用桌上的那只杯子,特意把另一只给挪走了。
线索应该就在摔成碎片的那只杯子上,安墨离忙去拾地上的杯子碎片,叶小鱼见状,忙问道,“大人,您收拾这些碎片干啥用?”
安墨离拿起一块碎片,道,“本官怀疑导致李先生猝死的不一定是酗酒,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而那样东西很有可能就在杯子里。”
叶小鱼想起自己闻到的味道,于是道,“难怪同样的水倒在不同的杯子,味道会不一样,应该还有残留物在杯子的内壁,我就用手帕抹抹。”
叶小鱼忙用衣袖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接过安墨离手中的杯子碎片,细心地在内壁抹了抹,很快一层像油脂的东西附在了手帕上,叶小鱼闻了闻,有些不确定,又放在嘴里尝了尝,抬眸道,“是花生末。”
花生?莫又不是食物相克的道理?
叶小鱼也是同样的想法,但要想知道李先生是否吃了与花生相克的食物,还是得验过他的胃中之物才知道,李先没有家人,得到安墨离的同意,叶小鱼对李先生进行了剖尸。
结果却不尽人意,叶小鱼剖开李先生的胃时,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残留之物,只能说明他的猝死并非是食物相克所引起。
叶小鱼思索了片刻便道,“我在家乡的时候,看到有人因为花粉而窒息,李先生会不会也是这样?”
之前去云香楼和一鸣茶肆打探消息的洛易听闻,便道,“这么说也极有可能,我问过云香楼和一鸣茶肆的老板,他们都提到李先生从来就不吃花生,说那东西有种土腥味。”
安墨离沉吟道,“不吃花生的人,杯子上怎么会有花生末?”
“不用说,一定是有人想杀了他,知道他对花生过敏,就故意将花生弄成末,涂抹在他的杯子上,只要他一喝水,就一定会中招。”洛易很快地把这一切联系到一块。
这也正是安墨离所想,现在他更加肯定李先生一定是知道什么秘密,才会遭此不测,而凶手不仅知道李先生的喜好,而且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他对李先生一定很熟悉,安墨离才会让洛易去调查,冷青不知何时到来,风度翩翩地斜靠在门边上。
他摆了个潇洒的姿势,用慵懒的语气道,“不用去了,我已经把该查的都查清楚了。”
叶小鱼很是好奇,什么时候冷大哥变得那么聪明了?她怀疑地道,“冷大哥,你什么时候变成大人肚里的蛔虫了?大人都没说,你怎么知道他要查什么?”
冷青将飘在额前的碎发一吹,得意地道,“这有何难?这个李先生好死不死,偏在我们刚问他秘密的晚上就死了,死得太巧了,如果他不是发病而死,而是被人谋杀,那就一定跟秘密有关,而这个秘密又跟五年前的初选宫女有关,就算不是户籍总会是什么些别的吧,只要跟屏县、玉县相关就行了,我就顺着这条线去问宫苑局的老人。
不成想还真给我问到了,八年前还真有件事发生在屏县,而且还跟初选宫女有关,有个初选不愿入宫做宫女要逃走,不料被护送的侍卫发现,她把那名侍卫给刺伤后,最终还是逃了。”
此事并非小事,为何宫苑局的卷宗里并没有记录,安墨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冷青很快给出了解释,“我也问了,原来这名侍卫是都知监佥书阳公公的干儿子阳小宝,虽说他被逃跑的宫女刺伤,但怎么说他也是办事不力,阳公公怕他受到责罚,便买通官员将此事瞒了下来,还是当年的一位侍卫喝醉酒,不小心说出来,那位老人才知道的,我看李先生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才遭来杀身之祸。”
冷青所说虽有道理,但逻辑上却说不通,安墨离直觉阳公公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