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又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觉得兴许真的是安墨离随手所画,但又觉得就这么扔了有些可惜,趁着安墨离不注意,拿起案几上的狼毫,就在上面又补了几个圆圈,觉得画得不如安墨离的好,于是又一个接一个地画,直到上面没有可落笔的地方,她才罢手,放下笔,把画写到安墨离的面前,邀功地道,“大人,我画得还不错吧。”
叶小鱼拿笔的时候,安墨离就已经瞧见,只是好奇她会画出惊艳之作,但看到面前那密密麻麻的圆圈时,他明白是他想多了,不过他很快被上面的几个圆圈给吸引住,那是几个大小不一的圆圈交叉在一起。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起身拿起狼毫,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画了五个交叉在一起的圆圈,在其中的四个圆圈里面分别写了李丁、杜冲、王虎和老全四人的名字,一时间线索变得明朗。
叶小鱼看到之后,似乎看明白了,似乎又没看懂,于是便问道,“大人这画的意思是指他们四人之间有所关联?但为何还多出了一个圆圈,上面没有名字。”
“嗯,虽然一直觉得柳氏被杀与公主府失窃两案之间有所关联,但一直找不到它们之间的联系,那是本官一直在李丁、杜冲和王虎他们三人之间打转,而忽略了他们与公主府失窃案的联系。
在公主府失窃案里,要完成神不知鬼不觉的行窃,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要熟悉下水道的线路,要会开锁。
李丁能接触到图纸,他可能就是提供图纸的那个人,而杜冲与李丁认识,虽然不知道他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但他与李丁合谋杀了柳氏,这起案子他应该也脱不了干系,但他不会开锁,而老全看与本案无关,但他与杜冲同为夜香郎,而且他身上有疑点,只是他的手受了伤,也不可能开得了锁,这起案子中还缺了一个会开锁的人,这个人会是谁。”
安墨离这么一解释,叶小鱼大致已经明白,但还是有些不解,于是便又道,“王虎为了报杜冲的一饭之恩,而成了他的帮凶,杜冲帮李丁杀妻,是为了取她腹中的胎儿,而杜冲又与李丁一起到公主府行窃,那他们盗到宝物就有了钱,有了钱,杜冲可以买到更好的药来治他的儿子,而杜冲也可以休妻另娶,为何还要杀了她?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叶小鱼一语点醒了安墨离,他怎么忽略了行窃之人行窃公主府的目的,没错,这有因必有果才是常理,他思考的方向可能错了,行窃之人并非为了钱财而行窃,而是另有目的,他决定将重心放在调查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
安墨离在跟洛易提去龙元寺调查时,叶小鱼也主动请缨,“大人,我跟洛大哥一块去龙元寺,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人给杜冲这样的方子,用胎儿做药酒,真是没有人性、丧尽人良。”
安墨离想起她在杜冲家里遭遇不测,心里很是不放心,便一口拒绝了她,任叶小鱼怎么请求,他都不松口,让她好好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养伤。
叶小鱼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只是她低估了安的侍卫,无论她走哪个门,都被侍卫们无情地赶了回去,叶小鱼只得无奈地在院子里瞎转悠。
她就不明白了,安墨离只是一介文官,府里的守卫怎么比他们代县的衙门还严,这有钱果真是不一样,请的侍卫也都不一样。
叶小鱼抬头看了一眼高墙,又长长地叹了一声气,这有钱人家的墙怎么砌得比一般人家的高,离地也得有个四、五米,高墙附近也不种棵树,这会除非是长了翅膀,要不还真的出不去了。但叶小鱼怎么甘心,飞不出去她爬出去总可以吧,于是她便开始满院子找狗洞,转悠了大半天,终于让她在西南角发现了一个狗洞,她马上跑了过去,大概比划了一下,够她的小身材钻出去,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事不宜迟,叶小鱼马上四肢并用地钻起了狗洞,身子快过去的时候差点被卡住,好在有惊无险,她平安地出到了府外,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狗洞,心里暗道,以后不可以再贪嘴了,她没有别的逃生本事,以后还得靠着这个小身板钻狗洞保命呢。
她才打定心思,回过头就看安府的侍卫大哥站在她面前,她一时傻了眼。
“小鱼姑娘,走吧,大人正等着呢。”侍卫大哥先开了口。
叶小鱼一时蒙了圈,她家大人也太厉害了,连她钻狗洞都算得出来,现在被抓了个现形她只得乖乖地跟着侍卫大哥上了安墨离的马车。
安墨离看到她破了的衣摆,对着窗外道,“把府里的狗洞都给封了,不安全。”
等侍卫大哥领命离开,叶小鱼怕安墨离找她的茬,忙主动说道,“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安墨离不紧不慢地说道。
跟安墨离相处也有一段日子,叶小鱼多少也摸到了安墨离的习惯,她家大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就表示他的心情不是特别佳,不愿多说话,自然也就不会训叱她,这么一想,叶小鱼之前的担心都抛到了脑后,看到马车里的糕点,又动起了心思。
安墨离看到她的眸子直盯着松花糕,就知道叶小鱼的嘴馋了,刚从东宫差人传信给他,让他到龙元寺相见,他不得不动身。
从安府到龙元寺不过半个时辰的距离,路上用不着备糕点,只是祥叔怕他饿着,硬是要放在马车里,他也不想跟他一个老人家争辩,想到叶小鱼一心想去龙元寺,而她又喜吃这些甜食,便让人去寻她,听侍卫说她之前就要出府,现在又寻她不见,便猜到她又在另找出处,她不会武功,自然不可能翻墙而出,那就只剩下一处了,他便让马车停在那附近等候,果真让他给猜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