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是半日没跟着,他家大人就被她给盎惑,他以后得跟紧些,省得叶小鱼再给整出什么么蛾子。
看叶小鱼跟着狱吏去往验尸房,安墨离没有随后,洛易这才放心。
安墨离却朝着关押林成文的牢狱而去。
他心思着于如兰自缢之事不会能瞒得太久,他必须马上让林成文画押认罪,以减少于如兰自杀对自己不利的影响。
但他们还没靠近关押林成文的牢房,就看到狱吏神色紧张地出来,安墨离心里有了不祥的感觉。
狱吏见到了他,来不及行礼,忙说道,“大人不好了,林成文疯了。”
于如兰刚自缢身亡,林成文就疯了,这蹊跷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让安墨离的脸上透出了肃色,
他快步赶到关押林成文的牢房,看到林成文身穿囚衣,披头散发地在狱中来回地走动,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半个时辰之前的事,半个时辰前我巡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可刚才见他神神叨叨的,就觉得不对劲,这才赶着去通知大人。”
安墨离寻思他是不是装疯,他试探地叫道,“林成文。”
林成文仿佛没有听到有人在叫他,还在来回地走动。
洛易看他无视他家大人,便喝道,“林成文,安大人叫你,你为何不回答?”
林成文猛地抬起头,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盯着安墨离,“徐柏玉,你来了?”
洛易被唬住了,这林成文真不会是疯了吧?怎么冲着他家大人叫徐柏玉。
安墨离冷静地与林成文对视,平静地道,“对。”
林成文的脸上露出了渗人的笑容,“来了就来了,我也不怕,我不欠你的,要怪只怪你自己的命。”
“杀人偿命,这也是你的命。”
“是命,没错是命。”林成文忽然长叹一声,眼里又有了光采,与刚才判若两人,安墨离知道他又恢复了理智。
林成文的眼睛看着安墨离,“安大人的命真好,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年纪轻轻就有现在的成就,不像林某,就算有再好的才华,都毁在了出身上,上天说得对,不是我不仁,而是老天不公,上天让我知道,只要老天对我公平,我何来的不仁?老天错了,我也就错了。”
安墨离的眉梢轻挑,“荒谬!若是有成仁之心,为何双手还沾满鲜血,你只是再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林成文放声大笑,“上天说得对,就连安大人你都不懂我,更何况那时庸俗的世人,罢了罢了,生不逢时,再待重生。”
他的话音刚落,他立刻倒身在地,四肢不断抽搐,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很快就没有动弹。
狱吏忙上前查看,用手指放在他鼻下,不一会便冲安墨离摇了摇头。
狱吏才要起身,却看到他的腹部有东西在动,吓得连忙往后退,安墨离的太阳穴跳了跳,洛易下意识地挡在了安墨离的身前,朝狱吏努了努嘴,狱吏只得硬着头皮,靠近林成文的尸体,用手撕开了他的衣物。
只见林成文的腹部上没有任何活物,那一直在动的东西是在他的肚中里面,而且动得越来越频繁,狱吏吓得两眼发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里面的东西冲破林成文的皮肤,振翅在狱中飞翔,很快就朝着亮光的地方而去。
“蝴蝶!”狱吏看清了它的模样,害怕地叫出了声。
安墨离看着逆光中的蝴蝶,脸色变得苍白,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垂死挣扎的蝴蝶,顿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看到那熟悉的帐幔,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府上,这会喉咙正干得厉害,听到外屋有动静,以为是洛易,便道,“洛易,给我倒杯水。”
不一会,叶小鱼端着一杯水出现他面前,递给了他。
安墨离这会口渴得难受,也顾不了许多,接过一口气喝尽,叶小鱼的小脸凑了上来,“大人,你这会没事了吧?”
安墨离的耳根一红,身子往后一退,脑袋撞到了床柱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叶小鱼的身子跟着凑上去,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大人,你撞到哪了,是不是撞到脑袋了?痛不痛?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她这没羞没臊的话,让安墨离的脸一下子刷红,不知所措的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可是无路可退,看着叶小鱼越靠越近,他尴尬到连脖子都红了。
这时洛易出现了,看到这情况,吓得手上药汁差点洒到地上,他忙把叶小鱼叫到了屋外,这才让安墨离摆脱了尴尬。
他问叶小鱼道,“小鱼姑娘,你怎么跑到大人的房间里去了?”
叶小鱼很是坦然地看着他,“我来找大人,刚好门没关,我就进来了,又刚好大人要喝水,我就倒水进去了。”
“你端水进去就端水进去,为何又离大人那么近?”洛易没好意思说为何把他家大人逼到了床角。
“大人刚才撞到脑袋了,我怕他痛,要给他吹吹,我小时候经常碰这撞那,我爹帮我吹吹就不痛了。”
洛易打了一个寒颤,这叶小鱼验尸厉害,可这常识却是缺乏得很,好在他出现得及时,若是刚才让她得逞,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婚,他家大人还说得清楚吗?于是他便道,“那是你爹对女儿的法子,可你跟我家大人,那是男女授受不亲,不妥。”
“可大人是大人,我帮大人吹吹,这跟男女授受不亲有何关系?”叶小鱼一脸的不解。
洛易心里直叫苦,看来跟这小丫头说这些道理是行不通了,他干脆说道,“我跟你也解释不清,反正你乱闯大人的房间就不对。”
叶小鱼这才恍然大悟,她拍了拍自己脑袋道,“看我一时着急,给忘了,我这就去给大人道歉。”
洛易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叶小鱼已经冲进了内室,好在安墨离这时已经整理好了衣衫,才没再次在她面前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