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站起了身,不解地问道,“大人,覃婶不是凶手,就这么把她的尸体抛在乱尸岗,她的尸体很快就被野狗给啃咬掉,这样太残忍了。”
安墨离的太阳穴跳了跳,这个时候的她,完全表示出与她年纪相符的怜悯之心,之前觉得她聪明都算是高看了她,安墨离没有回答。
洛易看叶小鱼动了恻隐之心,不好当着安墨离的面说破,只得提醒她道,“小鱼姑娘只管听就是了,不可坏了大人的计谋。”
叶小鱼这才停止了继续追问,洛大哥说是大人的计谋,那安大人就一定会有办法,她可不要多事坏了大人的大计。
她原本是想乖乖地跟安墨离的身边,但看到洛易他们行动,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过了午时,告示张贴在了京城的各大城门,捕快大哥也将覃婶的尸体从义庄抬到了乱尸岗,但他们把尸体放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隐蔽的地方。
叶小鱼这才看明白,安大人这是要引真凶现身,心里不由地对安墨离的睿智产生了佩服。
怕被真凶发现有埋伏,几人就一直躲在原处,不敢有太多动作,以避暴露了行踪,饿了也只是就着凉水吃着带来的烧饼。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已是黑漆漆的一片,远处还偶尔会有鬼火飘过,寂静的乱尸岗更显得阴森。
在乱尸岗的,都是无名的主,白天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更何况是夜晚,捕快大哥从白天等到夜幕降临,不免心生怨言。
“安大人会不会判断错了,这里阴森得可怕,还有那么多的孤魂野鬼,真凶与帮凶再有感情,也不可能会来这种地方祭拜她吧。”
“这个谁知道呢,大人让守着,守着便是了,小鱼姑娘,你说是不是?”
叶小鱼一脸的认真,“凶手一定会来。”
叶小鱼只知道凶手不出现的话,要再找到新的线索就更难了。
捕快大哥并不知道她的心里所想,只是看她一个小姑娘都如此坚持,他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好认怂,就安心地继续等候。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就是他们的耐心快被磨得快没有时,看到一个亮光朝这边移动,二人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一人嘟囔道,“不会吧,那么邪门,连鬼火都来凑热闹。”
“捕快大哥,那不是鬼火,鬼火是绿色的。”叶小鱼小声地解释。
捕快微眯着眼,盯着那亮光好一会,等眼睛适应后,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提着灯笼过来。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乱尸岗来的人,八成就是凶手,想到因为她,他们挨了半天的蚊子,二人马上来了精神,屏住呼吸,等着来人的靠近。
只见那黑影慢慢地靠近乱尸岗,提着灯笼四处寻找,不一会便发现了放在明显位置的覃婶的尸体,他才刚要把尸体移动,捕快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叶小鱼拿起他放在地上的灯笼,看清了他的脸时,叶小鱼很是大吃一惊,捕快也是惊讶地叫出了声,“马老三,怎么会是你?!”
马老三此时已吓得面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
等他清醒过来时,他已被带到安墨离的面前。
当他听说官差是专门在那埋伏捉拿真凶时,不等安墨离威逼,他忙把来龙去脉全都说了出来。
这马老三是个乞丐,平日就在灵霞寺蹲点,靠着到寺里上香施主的施舍过活,今天未时的时候,一个施主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帮助把在乱尸岗一具刚死了一天的老妇人的尸体给埋了。
他平日最多也就讨得十文,这一两银子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飞来的横财。
这天上掉馅饼的事,他怎么会拒绝,如意阁的命案他也听说了,想这施主应该是可怜凶手,才要让她入土为安,自己也算是做善事。
怕白天太招摇,他便趁着夜里偷偷地来寻尸,没想到中了官府的埋伏。
他把那一两银子交了出来,安墨离仔细地查看,不过是一锭普通的银子,并无特别之处。
而马老三也交代了,那名施主是男子打扮,因被帽子边沿的黑纱遮住,也没瞧见他的长相,再加上他刻意压低声音,马老三也没听出他是男是女,只不过听他的描述,那人的身高倒是跟叶小鱼看到的凶手的身高差不多。
从马老三身上也问不出什么,安墨离便让人把他给放了。
这个人无疑就是真凶,只是她做事谨慎,不曾露出真面目,但能在那么多人当中,她单挑中马老三为她办事,说明她经常出入灵霞寺,对寺庙很是熟悉,只是灵霞寺的香客总是络绎不绝,每天没有千人也有个百人,要在灵霞寺寻她,无疑也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她也有可能近段不会再出现在灵霞寺。
叶小鱼看这情形也知道案件又陷入了困境,这案子一天不破,她就一天为自己的下顿感到不安,她主动请缨,“大人,要不让小人去灵霞寺守着,小人的记性可好了,只要看到她的背影一定会认得出来。”
“若是她不会再出现在灵霞寺呢?”这才是安墨离最担心的地方。
“不会,她既然让马老三到乱尸岗给覃婶收尸,就是要将覃婶入土为安,这就说明她对覃婶还是有感情,可按我们家乡的风俗,光是入土为安还不够,还要立牌位请僧人为死者超渡才可以,要不死者就算入土为安,还是不能转世投胎。”
这些民间的风俗,安墨离并不清楚,他看向洛易,“京城可否也是如此?”
“属下也不太熟悉,但这转世投胎之说,属下也曾听闻。”
“既是如此,姑且一试。”安墨离虽不信叶小鱼能一眼认出凶手的背影,但还是决意放手一博。
叶小鱼的心里顿时美滋滋,至少明天她还不会被扫地出门。
忙了大半天,晚上又没得吃个饱饭,叶小鱼这会感到饥饿难挡,可安墨离没有要上街吃东西的意思,出了大理寺,就直接坐上马车回安府,到了安府又直径朝他的书房而去,这让叶小鱼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