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
袁霜猛地睁开眼睛,也许是来到了盛京,最近总是想起很多在盛京发生的事情,那些尘封的旧事。
“霜霜,你醒了?”任心然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嗯。其实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不用这样照顾我了。”
“听声音确实好了不少!平灵郡主的恩情难得,以后我定找机会报答于她。”
“确实,没想到,回到盛京,第一个帮助我们的人居然是她。”袁霜回忆起第一次见她就是在天上人间斗酒之上。
“你们在说我什么呢?”平灵郡主的声音从门外庭院中传来。
任心然来到门口对郡主行了个礼,平灵郡主那么早到相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平灵郡主来了。”
“袁霜今日怎么样?”
“承蒙郡主照顾,一天比一天好了。”
任心然向平灵郡主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朝院中走去,她们说好这些事情尽量不让袁霜操心。
“任先生,我今日来是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
“郡主请说!”
“如今盛京,盛传两个惊天的秘闻,一个就是你与杜少聪太学府偷情被逐出太学府。”
平灵郡主有些担心地看着任心然。任心然却是微微一笑。
“这个我心里有数,你放心。还有一个呢?”
平灵郡主略有迟疑,她似乎考虑了一会说道:“还有一个就是,传闻说失踪的薛青与孟司钰已未婚产子,两日后孟府将办喜宴正式为孟司钰纳妾!”
“不可能!!”任心然和袁霜异口同声地说。
不知道何时袁霜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二人身后。
“不可能,薛青和孟司钰不是这样的人。”袁霜走向平灵郡主向平灵郡主行了个礼,她有些激动地说,别人她不清楚薛青和孟司钰绝不是这样的人。
“我自然是信他二人的,可现在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盛京,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平灵郡主缓缓地说。
“霜霜,你别着急。如果我没记错,之前我们收到的纸条是说孟庆阳要纳薛青为妾,如今纳妾之事属实,只是换成了孟司钰是吗?”
任心然冷静地分析起来。平灵郡主看着她满眼都是赞许。
“没错!那问题的关键就是,不管孟庆阳也好孟司钰也好,孟府为何非要纳妾?”平灵郡主也抛出疑问。
“为何非薛青不可?还有那个孩子?”任心然沉思片刻,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我已经有了办法!”平灵郡主看向袁霜,她压低声音在两人耳边小声商议。
“好!全听郡主安排。”任心然和袁霜对视了一眼向平灵郡主行了一个大礼。
“不必如此,我也不过,想为了我自己,亲自去看看这个答案!!”
平灵郡主看向孟府的方向,孟司钰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任然为她方寸大乱吗?
整个孟府为了两天后的喜宴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大红的灯笼和窗花,还有地毯,就连平日房间里的花卉也换成了百合。
薛青坐在椅子上看着楼下忙碌的众人,她的心如同死灰一般麻木。
“咚咚......你醒了?”
孟司钰声音温柔地从薛青背后响起,薛青沉默着看向翠山。
孟司钰站在她身后几步之遥,但他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距离。
“我......”许久孟司钰才挤出一个字,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薛青起身,她单薄的身体似乎快要摔倒,孟司钰迅速上前扶住薛青,可是薛青却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孟司钰愣在原地。
薛青一步一步走到房内,她手上的镣铐依然还在,但她宁愿扶着墙,宁愿摔倒也不愿意孟司钰触碰自己。
“咚咚......你...别这样好吗?”孟司钰语气卑微近乎乞求。
“那孟少主想要我怎么样呢?”
薛青冰冷的话语让孟司钰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
“想要我像从前一样又哭又闹?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想让我真心实意嫁与你为妾?”
薛青如刀子般的反问一刀刀凌迟着孟司钰。他捏紧拳头低着头,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孟司钰!你不要忘了,我今日种种都拜你孟家所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意!!”
仇恨的火焰侵蚀了薛青的双眼,所有的一切她都要加倍讨回来。孟司钰看着神态慢慢癫狂的薛青满是担心。
“咚咚,稳住心神,你吸食过太多安魂草。现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滚开!”薛青大吼一声,她眼前似乎又有大片蝴蝶飞来,她抓起手边的一个茶杯砸向孟司钰。
孟司钰没有闪躲,有血从他的额头缓缓流下,他只是盯着薛青满眼担忧。
“血!是血!!”薛青看见血又仿佛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袁烨一般。她扑到孟司钰怀中,满眼都是泪水。
“烨哥哥!!你不会有事的,你答应过咚咚,你不会有事的。”薛青捧住孟司钰的脸颊,她细心为他擦去额头的血迹。
“咚咚......”孟司钰任由她抱住自己,任由她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哪怕只是短暂的温柔他都无比贪恋。
“烨哥哥...烨哥哥....”薛青低声呼唤着又沉沉睡去,巨大的情绪起伏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
孟司钰轻轻抱起薛青把她放到床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他那已经发红的眼眶。
李静就在屋外看着这个孟家的少主握住女孩的手,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
小筑中平灵郡主也准备离开,任心然和袁霜一起走到马车边送别。
“任先生,还有一事,我听闻杜老师先生月底在太学府内最后一次的讲学讲题已经贴出。”
平灵郡主看向任心然,“这次的讲题是?”
“清莲!”
听到讲题是“清莲”的任心然心中突然酸楚,老师,老师这是为她而选的题目啊!清莲之谈本就只是文人中心的奢望之谈,人世复杂,又何来清莲一说?
平灵郡主拍了拍任心然的肩膀,她没有说话,也许这个时候她们之间也无需多言。
天色渐渐暗下来,薛青在梦中听见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一点点靠近她,她却感到害怕想要逃离。
“小姐醒了?”李静细心为薛青擦去了额头的汗珠。
“我睡了多久?”
“小半天!”
“嗯!”薛青撑起身体,不错,比以前好很多。她接过李静递来的手帕给自己擦了个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小姐吃点东西吧!这些都是少主为你准备的。”李静扶着薛青来到桌边。
“我没有胃口,都撤了吧。”薛青看着一桌子的食物并没有任何胃口。
“小姐......”
“放心,死不了,他们也不会让我死的。”薛青露出一个惨烈的笑,她太知道她现在对于他们的重要性了。
孟庆阳的书房内孟司钰坐在长椅上静静等待着。他想起那日他第一次进入密道看见的一切,想起那密密麻麻的喋血姬。
那它的另一个作用到底是什么呢?
“司钰!”姚丽华从密室中缓缓走出,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这是?”孟司钰扫视着这个婴儿。
“这就是喋血姬的另一个作用。”孟庆阳从姚丽华身后走出,他手中捏有一枚血钻,他把血钻在婴儿头顶捏碎,只一瞬间血钻里的血液竟然被婴儿额头上的一抹红色印记全部吸去。而婴儿在吸完血后面色走红润了一些,仿佛立刻就要醒来。
“玲儿乖!”姚丽华一脸疼爱地抱着婴儿。
“孟家道秘法,血钻返生术!”孟庆阳看着一脸震惊的孟司钰开口说道。
“这就是你早夭的姑姑,姚金玲!!”
“什么!!!”孟司钰大骇,他退后一步简直不敢相信孟庆阳说的一切。
“不可能!!”孟司钰看着姚丽华抱着婴儿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四叔修道早就说过,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这样做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哈哈哈!天谴??我孟家遭的还不够吗?你的爷爷!!我的女儿!都为萧选那个狗皇帝偿了命。你父母戍边生死难料,你四叔也以身入道!老天要是真有眼就应该看看!!看看这大晋盛世我孟家付出了多少?”姚丽华听见天谴两个字瞬间有些失控。
“奶奶......”孟司钰一时语塞。
“没错!孟家道只有你四叔知晓,他虽然不愿意透露一丝一毫,可我还有另一个好儿子!!”姚金玲看向孟庆阳,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孟司钰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她都已经知晓,事已至此她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奶奶,孟家道早已不为天下所容,所以四叔才同云阳道长上山重修新道,您又何必执着?”
“是啊,可是若不是我这十年的执着,又怎么能让你姑姑重新回到我身边?”
十年啊!十年!!母亲每日都盼着你能归来,玲儿。
“奶奶......”孟司钰不忍,他看着姚金玲花白的头发有些感慨。
“当年你爷爷为了狗皇帝强行扭转星运力竭而亡,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扭转星运乃孟家道禁术,他押上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命,还有我腹中还未出生的玲儿。”
姚丽华似乎回到了那个金光冲天的星运法阵之中,她坐在琉璃金轿中满是惊恐和害怕。
“这?这是孟家道法阵!!”姚丽华护住小腹就想冲出金轿,可这金轿早就被法阵封住,任她使出全身力气都未有分毫撼动。
“孟帆!你这个骗子!你快放我出去!!我求你了!!”姚丽华在轿子中苦苦哀求。
孟家道法阵启动焉能有转圜之地?很快姚丽华就在金光中失去了意识。
“司钰,你知道吗?你姑姑,竟然在我腹中还未出生就保护住了我!!”姚丽华说着眼泪就顺着眼尾的皱纹流了下来。
“她啊!竟然对抗了孟家道!让我在琉璃金轿中捡回了一条命。”姚丽华温柔地亲吻了婴儿的额头。“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什么天下,什么皇室!!什么孟家!!都比不上我的玲儿。我一定要救回我的玲儿!!哪怕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所以,你们就以福禄人的褂言四处寻找合适的人喂养喋血姬制造血钻?”孟司钰脸色忽明忽暗。
“福禄人的褂言是真的。”孟庆阳看向孟司钰,“可是相比福禄人,玲儿更重要。”
孟司钰微微诧异,如果褂言是真的,就是说姚丽华已经疯魔到无视褂言残害福禄人的地步,她已经不把孟家和皇室放在眼中。
“如今,我的玲儿已经苏醒,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
“可是玲儿现在离不开薛青!”孟庆阳知道孟司钰想要问什么。“三年前袁家镖覆灭,袁烨也在地牢断了气,本以为薛青也差点在地牢丧命,你还记得吗?”
孟司钰没有说话,他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刻骨铭心的疼痛。
“自那次薛青醒来,她的血液似乎有了变化,玲儿也有了生机,直到最近我们发现,只要她清醒着,玲儿便能醒来,如果她沉睡玲儿也一同沉睡。”
“原来如此!”孟司钰自言自语。
“所以我才让你把她从地牢带出来,所以她才有今天!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恢复以前的神志,不能因为她影响到玲儿。”孟庆阳坦然,仿佛他们口中的薛青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
“呵,奶奶,三叔,你们囚禁薛青多年,又折磨她和袁烨至死,你们如何让她恢复神志?你们就是想用她嫁入孟府困住她,然后等到这个孩子长大再偷偷杀了她对吗?”
姚丽华和孟庆阳没有回答,当然如果顺利的话,薛青肯定不能留下活口,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如今你们还能要挟她,恐怕就是因为她裕安的父亲,和太学府中的任先生了吧?”
孟司钰一步步逼近孟庆阳。
“不止。”孟司钰停住脚步盯着孟庆阳,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其实,她第一次误入地牢就是为了你!我们还有你,孟司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