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含霜看也没看陆川一眼，望着华中天，低沉的嗓音冷冷道：
“有我在，你今天杀不了他。”
华中天没有吱声，他旁边的李云琪看看倒在地上的陆川，又望向把脸隐藏在兜帽中的含霜，痴痴的笑道：
“哟，这是你姘头？”
含霜没有搭理她，只是将精纯的能量灌注在短矛的尖端，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模样。
含霜是有五级进化者的实力，而且不是李云琪这种花架子，而且和镇魂市的殇平关系密切，两人的领地一左一右把自己的领地夹在中间，华中天没有把握短时间内能够击杀含霜，若是战斗时间久了，强大的能量波动肯定会引来殇平，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想通前后关节，华中天已经萌生退意，但是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他并没有把陆川放在眼里，但是他身后的殇平还是颇为让人忌惮。
在陆川和含霜两个实力低于自己的进化者面前，要走也不能丢了气势，他眼神中露出戾色，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的陆川，如同看着一只蝼蚁，恶狠狠的说道：
“这次算你走运，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们走。”
说完搂着李云琪的细腰，转身就要离去。
陆川支撑着从地面爬起来，望着华中天的背影，声音低沉却坚定的说道：
“我陆川对天发誓，下次，我会去找你的。”
华中天的身影一滞，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张狂的笑声从他口中传来：
“哈哈哈哈哈…陆川，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期待着你兑现誓言的那一天。”
华中天夫妇已经走远，含霜收起短矛说道：
“怎么样，能不能走。”
陆川催动能量来修复伤口，还好没有伤到心脏和胸腔里的核心，疮口在红色能量的包裹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愈合，进化等级的晋升带来的变化，使肉身的自愈能力比上次要快得多，剧烈的疼痛感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
“没问题，走吧。”
含霜带头向本市的方向走去，陆川跟在身后，蹒跚前行。
“这种情况，在进化者之间很常见，以后你会习惯的，在你实力足够强大之前，还是不要想着报仇了。”
含霜边走边说道。
“嗯，我知道。”
陆川闷声应道。
进入本市的范围以后，核心似乎变得活跃起来，吸收能量的效率明显提高了。这种细微的变化，等级提升之前并没有太大的感受，如今感觉逐渐清晰，走到城市中后，这种感觉越发的明显，核心吸收能量的效率提高了20%以上。
短短几个小时，身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两人颇有默契的停驻在熟悉的钟楼广场。巨大的时钟上显示已经是午夜12点，四周很安静，只有零星的路灯还在亮着，昏黄的灯光洒在一小片区域，在漆黑的夜空下，形成一块块白色的斑点。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默，一种微妙的情愫似乎在空气中缓缓升腾，这一刻，陆川有一种揭开她头上兜帽的冲动。
含霜率先开口说话，声音还是冷冷的。
“我师傅有什么交代没有。”
她一说话，微妙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陆川挠挠头，把自己在阴山的遭遇说了一遍，又把殇老头想让她去阴山查看的意思传达到。
“去阴山？”
含霜自言自语道。
“这次去阴山，你要小心一点，移行珠在鬼市里好像不太灵光。”
陆川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
对于陆川的关心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含霜沉声答应，随即又说道：
“我走之后，领地上的事就交给你了，白天到午夜之前，都不用太在意，午夜之后，是恶灵出没活动的高峰期，就算它们附身人类，也不必对它们心慈手软。”
“你是说连普通人一起杀掉吗？”
陆川有些吃惊，这显然不符合自己的道德标准。
“当然不是，恶灵在进化成为噬魂者之前，并不能完全占据普通人的身体，杀死的只是虚体，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场记不起来的梦而已。”
含霜的话打消了陆川的顾忌，该交代的事情似乎已经说完，气氛又陷入沉默之中。
陆川想起自己心中的那个谁也没有说的秘密，决定告诉含霜，含霜似乎是内心深处认定，唯一可以无所保留信任的人，顺便咨询一下心中的困惑。
“上次在那个高级噬魂者的幻境里，我的核心被压制到无法运行，后来…”
“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每个人对核心能量的运用方式，都应该是只属于自己的秘密，不要随便告诉其他人。”
含霜立刻打断了陆川想要说的话，陆川有些尴尬道：
“我只是有些困惑想要咨询一下。”
含霜直视陆川，看不清她兜帽下是什么表情，声音有了一丝柔软。
“内心深处的困惑，只有自己才能找到答案，我离开之后，还有一件事…”
含霜有些欲言又止，陆川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也不出声追问，她愿意说，自然会说出来。
含霜似乎在组织语言调整状态，她的个头刚刚到陆川的肩膀，平时雷厉风行的身型，此刻看起来似乎有些柔弱。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的姐姐含花其实已经死了。”
陆川瞬间想起那个有些古怪，身材富有的女人，含霜没有理陆川诧异的表情继续说道：
“很久之前，她的身体就已经死亡了，她在死亡的瞬间完成了进化，所以我将她残留的能量意识保存了下来，放在安全屋里。
理论上，她仍然算是进化者，只是没有核心，她残存的能量维系着她的意识，这些年我收集了很多灵石，来帮助她完成进化，只是她的进化速度比正常的进化者要缓慢得多。”
陆川想起痴猴的特殊情况，它本身并不是进化者，却能够吸收能量，结出核心，算得上一个异类了。而含花的情况和痴猴正好相反，死亡之后，成为进化者，却无法拥有核心。
“而且她永远不能离开安全屋，一旦走出安全屋，一个低级的恶灵都能影响她的意识，没有核心来抵抗邪气，她随时都可能化身恶灵，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甚至可能直接变成噬魂者。”
含霜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直接说出来，想起安全屋里含花和自己说的话，陆川隐隐猜到了什么。随口问道：
“是不是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她？”
“不是你，而是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