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箫季云蹲下身来,摸了摸喜宝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
喜宝警惕的看着箫季云,却还是很诚实的回答:“喜宝。”
宋暖在旁边解释了下,“还没取名,喜宝是他的小名。”
小小的眼珠子转了转,喜宝马上说道:“我爹爹是将军。”
箫季云没有生气,反倒是伸出手来,问:“喜宝,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喜宝摇头,“不要……”
“喜宝,让爹爹抱抱。”
宋暖刚说完,喜宝哇的一声就哭出了声,“不是爹爹,喜宝有爹爹……”
说着,迈着小小的短腿朝着外面跑去。
长孙长泽就在帐篷外面守着,瞧着喜宝出来寻他,蹲下身来抱着他,听着他哭的撕心裂肺,心里也难过的很。
再难过,也是要接受现实的。
他抱着喜宝进了帐篷,哄好了喜宝以后,才指着箫季云对他说:“喜宝,这才是你爹爹。”
刚哄好的喜宝哇的一声又哭了,他抱紧了长孙长泽的脖子,哭的更大声了,“喜宝有爹爹……不要爹爹了……”
小孩子说话有些颠倒,但在场的三人都听得懂喜宝的意思。
他有长孙长泽这个爹,就不想要箫季云这个爹。
别看小孩子一岁多便以为他真的会没有记忆,小孩子是会挑人的,一岁四个月的孩子很聪明,他们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
长孙长泽这一年多都在喜宝身边,每日教他说话,陪他玩,给他做各种小玩具,生病时大多都是他不眠不休的照顾,‘父子’两感情很深。
其他人都不知他们是假夫妻,自然是会教喜宝认爹娘。
宋暖和长孙长泽一直相敬如宾,在众人面前相处的很和谐,感情好到从来没有红过脸吵架,喜宝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也接受不了自己突然又多了一个爹爹。
箫季云看着儿子这样,也很是心疼。
他没敢去拉宋暖,只能说道:“先等我们熟悉下,等熟悉了以后再说。”
见喜宝的反应那么大,宋暖也无奈,只能点头说道:“等事情尘埃落定以后,我们再好好的和他沟通。”
“没关系,先慢慢来,这两日我再好好和喜宝说说。”
长孙长泽对着箫季云点头,见喜宝又哭,只能抱着出去继续哄,把空间留给箫季云和宋暖。
帐篷里,只剩下箫季云和宋暖。
久未见面,箫季云上前几步将宋暖拥入怀中,闻着那熟悉的味道,他的心就安了许多。
宋暖鼻尖一酸,反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害怕极了,我怕你会出事,我怕……”
她一开口就是哭腔,箫季云搂着她,声音里也满是歉意,“对不起暖暖,让你一个人独自受了那么多苦和委屈。”
“我以后再也不想你出任何事,就算是流放,我也想和你一起。”
“那样的情况,我压根就没有办法通知到你,何况太傅当时没有打算让你离开,我只能把你托付给长孙长泽。”
“那是你们的计划吗?”
这会,宋暖终于可以问出自己许久未曾解开的疑惑。
箫季云摇头,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椅子上,娓娓道来:
“那天晚上皇上召我们进宫,我们本来是要商议国公府那时的异样,没曾想太傅会下手,我们确实被抓的没有反手之力,因为太傅那时已经把皇宫包围了。
情况也比我们想的还糟糕,我们刚走,皇上就被强行灌了毒药,谭公公被万箭穿心,却还是爬到皇上身边给他塞了一颗保命丹,加上皇上的体内有夜幽喂得毒,才得以捡回一条命,夜幽也是后来赶到救走了皇上。
在牢房里,国公府的嫡系被毒死,皇宫内的后妃全部陪葬,我那会真的以为自己和裴之安会死,没曾想,太傅却给我们留了一条活路,让我们流放到了漠河。
就连箫淮礼也被他算计进去,也许是和南楚达成了某种交易,我们流放的时候,箫淮礼带着妻女跟着南楚使臣回去的路上被山匪打劫,马车失足摔下了悬崖。
谢文峰还丧心病狂的把守在皇陵行宫里的所有皇子都给杀了,就连年纪尚小的公主全送到了尼姑庵,安宁公主原本要被和亲到南楚,但她和朝阳公主逃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下落。”
宋暖倒抽了一口气,她当时在京都其实没听到什么消息,这些应该是她离开京都以后发生的事。
箫季云看着她,继续说道:“我们驻扎在这里,两日后就进京。”
“那么快?”宋暖不解,“我们能进的去吗?”
“轩辕敬已经失去了民心,而且有大哥在城中接应我们,他们注定是败局。”
注定是败局吗?
宋暖深吸一口气,“希望如此,我现在只希望快点结束这一切,早点让我们的生活回归到正常。”
闻言,箫季云捏了捏她的脸,“你和长孙长泽……”
话到这里就停顿了下,箫季云垂下眼帘,却还是说道:“他喜欢你。”
“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我们是假成亲。”
箫季云迟疑着,再次说道:“这两年多以来,你们也算是朝夕相处,暖暖,你若是对他动心了我也不介意,我尊重你的选择。”
“怎么,你现在是大方到要把我送给长孙长泽做夫人吗?”
宋暖说这话时,是有生气的。
但她一方面确实也有点内疚。
箫季云说的其实是对的,两年多的陪伴,就算是一条狗,那也是有感情的。
是爱情吗?
宋暖其实是不知道的,因为她并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两个人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一开始的同床,到了玉城后同一个房间,但凡她有过一丝想要逾越的念头,她和长孙长泽就会变成真夫妻。
她已然不是少女,哪怕和长孙长泽有些什么,只要她不说,箫季云不会知道,就算知道,箫季云可能会难受却不会怪她。
但她没有。
她明白身体的愉悦并不一定是心理性的,更不想违背自己和箫季云当初的承诺,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放纵,将长孙长泽拖向深渊。
他想要的,她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