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此事解决了,毕竟学校也送礼了,校长也答应沟通另一边的家长,争取得到原谅,而邢主任那边已经拿着赔偿费去转交了,不解决还想怎样?
毕竟一边学校不同意开除,另一边亲姐夫给她说明情况,毕竟是他们街道办的一把手,亲自找他说情,两边都碰了一鼻子灰,还都是小孩子的事。
加上此事闹得学校和街道办都出马了,傻子也知道梁拉弟这位干弟弟不简单,那么大白兔奶糖就不是偷的,说到底还是他们冤枉人了,没有了解情况,毕竟干亲也是亲,干爸也是爸,人家秀儿没撒谎,只是他儿子不了解情况。
人家没有让她儿子道歉,冤枉人家是小偷就不错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可事与愿违,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对方竟然依旧不肯撒手。
不过对方的姐夫也不是铁头娃,他是同意说情,并且转交治疗费的,足足有五十元,别说治疗费,就是康复费都够了。
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人家表面同意和解,暗地里玩阴的。
第二天派出所打电话给杨厂长,说有人实名举报,说张为民跟梁拉弟有不正当关系,理由也很充分,简述了自己孩子跟梁拉弟孩子闹矛盾的事,说张为民又出钱又出力,而且二人举止亲密,形似情侣。
这个流氓罪,搞破鞋,其实差不多,都是属于流氓罪,属于箩筐罪,什么都可以往里装。
但派出所的所长认识张为民,而且了解这小子,知道他的职务,要是派人去轧钢厂带人肯定会引起骚动,也就先打电话给老杨说明情况,让他独自去派出所做出说明。
要是匿名,人家调查都不会那么明显,只会暗中观察调查,可实名举报,需要立马采取行动,并且询问当事人。
老杨不知真假,但实名举报,肯定是得罪人了,不然那个傻叉会不怕报复直接实名举报?
所以老杨去了张为民办公室,说明了来意,张为民感到很困惑,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呢,敢情是打击报复。
因为国家为了打击流氓罪,一切从严处理的原则对于举报人不会太过严苛,简单说就是哪怕是假的,也只会批评教育,不会拘留啊之类的,除非你无理取闹,死抓不放,面对证据依旧坚持己见,那就是寻衅滋事了。
所以对方吃定了自己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才敢实名举报的。
说到底这是不怪人家邢主任,是邢主任用力过猛了,批评了那位纠察组,也就是红袖章组长。
让他低调点,不要依仗手里的权利就胡作非为,毕竟他小姨子家里的事,却依仗他这位姐夫,不依不饶,不然人家张为民堂堂轧钢厂副厂长也不会托关系找到她这里。
对方当着手下面受了气,一时气不过,竟然窜的自己小姨子,去实名举报,毕竟这种事哪怕拿到明面上来说,邢主任也不能把他咋样。
人家是自己小姨子,不是自己闺女,咋可能那么听自己的?何况人家以大势压人,原先的事已经接受和解了,只是出于警惕,才举报,这是帮助同志改邪归正,多么大义凛然?
等张为民到达派出所时,梁拉弟已经到了,她也是通过电话通知的,但派出所的所长是认识张为民的,所以对梁拉弟的电话说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让她配合来一趟派出所,需要问询一些事。
所以直到派出所梁拉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为民能进轧钢厂,当初就是因为举报有功,由派出所出面找的街道办,街道办才通过关系花钱买了一个名额。
事后他可没有忘了这二位,所以无论是派出所的所长还是街道办的王主任,都跟他十分熟悉。
要不然公安直接上门带人回派出所,那不是屎也是屎了。
对方的阴谋就在于这点,太恶心了,梁拉弟最多惹人非议,可张为民的前途可就在这种谣言中逐渐成为对手的把柄,用来攻击,所以说会成为政治污点,想晋升都会很困难。
这不是要置他于死地吗?这街道办的小小纠察组的组长,未免也太狠了。
当然,张为民之所以那么确定是这位出的主意,也很简单,你的依仗是什么?必然会衡量一下,就像你是富二代,再花大价钱买一辆车时,必然会询问一下自己老爸,万一老爸不愿意生气了,那么下个月还要不要零花钱?
纠察组的组长是很厉害,但不是没有人敢惹,万一惹到一个大人物,他不是必死无疑?所以他也会自觉约束亲戚,什么事可以,什么事不可以。
像是前脚刚刚和解,后脚直接举报,说没有这位的默许,未免有些侮辱人智商了,毕竟这位所谓的姐夫去说和,必然会说明对方的情况,然后苦口婆心的说,对方找到了我领导,我看还是算了。
就问如果换做是你,会拼这跟自己倚仗翻脸的代价一定要跟张为民过不去吗?
显然不会,毕竟你通过这位姐夫嚣张跋扈了那么久,如今背刺他?你咋想的?很明显是经过她姐夫授意的。
“张叔,事情就是这样,我和梁拉弟同志的关系,那是人尽皆知的,我救了她儿子一命,按照咱们老北京的习惯,不都是认干亲吗?除非你看不上对方的家世,可我这位干姐可是贫民出身,我哪有什么可看不起的?光荣的很啊。”
“而且我认干亲时,在馆子里大摆宴席,当时我们轧钢厂所有干部都去了,连我梁姐她们厂的厂长也在现场,四个孩子都是我的干儿子和干女儿。”
“张叔,您说,我按老理,认干亲,这没错吧?那么既然认了干亲,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几个干儿子挨饿,不接受教育吧?”
“所以我就托关系把四个娃全送进学校了,我呢,光棍一条,我干姐见我那么帮她,她又没什么钱,可这礼尚往来可是传统,不能忘,我姐也是讲究人,帮我洗洗涮涮,帮我做几双鞋,织个毛衣什么的,也算还我人情了,这也有错?”
“咱们的讲理啊,你不能因为要避嫌,就袖手旁观,看着几个干儿子饿的哇哇叫,要是再饿的去钓鱼,再掉进水里算谁的?”
“张叔,您可是明事理的人,您自己说,大毛那么懂事,因为给妹妹找口吃的,差点掉冰窟窿里死掉,我这个做干爸的又有能力,我能因为避嫌让孩子去冒险?能让他们饿的娃娃叫?那这干亲认来干嘛?”
“我既然帮了,那么我干姐就听之任之?就不表示表示?难道要装傻充愣?帮我织个毛衣,做双鞋子,生活上帮我一下,这叫礼尚往来,是传统教育,咋了?到了外人嘴里就是举止亲密了?”
“张叔,这有的人啊,自己心里脏,就说什么女大避父之类的,跟今天这事一样,龌龊,下流,不要脸。”
好家伙,张为民这一顿喷,梁拉弟在一边看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她知道自己跟他什么关系,差点就信了。
派出去的所长是姓张,跟张为民属于五百年前是一家,他去送过礼,所以知道张所长有个闺女,设身处地讲,要是有人对他说,你闺女十三四岁了,要避嫌,他也会心里不舒服,我自己闺女,我抱一下怎么了?
所以对于避嫌的定义悄然间发生了一些改变,这就是投怀概念,可现在的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哪里想得到,这都用上心理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