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这次一别,恐怕来日已是数年后了,在座的各位能在临别之日还想着我张某,那就是拿我当兄弟哥们,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一点薄礼,当做送行礼物吧。”
说着张为民从包里拿出来了几个物件,一人一个收音机,一人一沓全国粮票。
“知道你们不缺钱,但这全国粮票也不好搞,何况这玩意也不嫌多。”
“每人二百斤细粮票,到了本地换成本地粗粮食票,估计能换五百斤,足够各位应付一段时间,也足够适应一段时间了。”
“里面还有五十斤肉票,给兄弟们紧要关头开开荤。”
“这收音机是最新款的,不大,只有书本大,方便携带,只要不是青藏高原,应该能收到一些信号,即便不能用,也能当做纪念。”
这可是一笔重礼,不说收音机的价格,就说二百斤全国粮票,哪怕是家里至亲,也就能给这些了,有的甚至还给不了这么多,就比如郑桐,家里能给他凑五十斤就算不错了,甚至还可能只给二十斤。
“这……,民哥,你一片好意,可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是啊,太多了。”
众人纷纷开口,人人都夸张为民敞亮,是个讲究人,可到了此时才意识到,这哪里是讲究人啊,这是拿他们当亲兄弟啊。
许多人不由自主的唏嘘不已,这要是换位思考一下,自己能给凑几十斤粮票就不错了,人家还想的那么全,怕自己不适应,给了收音机,可以在枯燥的日子里打发时间,至于能不能用到,有没有信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起码人家认真思考了。
这份礼物不仅价值不低,更多的是用心了,这不是普通哥们会做的。
普通朋友,最多送一本书,什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什么伟大领袖语录之类的书,也就算尽心了。
可人家不仅不心疼钱,还做的如此周全,把他们该考虑的,不该考虑的全想到了。
“行了,这里还有几条烟,你们分分,一起带上吧,我也不怎么抽。”
话已至此,我就先走一步了,你们再聊聊还缺什么,提前准备,走了。
张为民没有留恋,更没有推让,他这种做事风格,别说都是小年轻,感性之人,哪怕是周国庆在此,知道他另有所图,也不得不说人家做的仁至义尽了。
这就是哪怕你知道他是在耍手段,可能做到这一步,这个朋友也得认。
毕竟舍得下本的朋友,本就是可以互利互惠,世上何人不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真要君子之交淡如水,那还有什么意思?灵魂伴侣只限女人,男人……?还是算了吧,更希望是张为民这种为哥们肯下血本的兄弟。
何况人家也没做过对不起兄弟们的事情,也就是没什么求你的,而且一去就是几年,这份投资还不知道能不能收回,你凭什么认为人家是小人?真要有这种小人,投资不看回报率的,请给我来一沓。
这本就是一笔风险投资,他就是一个小人物,哪怕身怀系统,可小农思想依旧存在,想的也是全家偏安一隅,不缺吃穿,不然他也不会把老婆孩子送去香江避难了。
这要是换个人,说不定走仕途了,不说高官厚禄,起码数十年后保不齐他就是一方高官了。
可他志不在此,只想搞钱。
毕竟一个了解以后发展方向,一个知道许多后来是的人,做到高官只差一个机会,而他还不缺这个机会,别的不说,以他的人脉,哪怕去参军都能博一个前程,这要是心狠一点,直接娶了周小白,换一个展示的机会,到时候在周家谁做主还真说不准,毕竟老爷子都多大岁数了,就周家二代,还真未必有他升的快,毕竟他只差一个机会,有后世思维的人,爬的更高,并不是特别的难,尤其是他审时度势,脑袋不蠢的情况下,按部就班都能做到。
“民哥以后就是我亲哥,妈的,差点被他感动哭。”
郑桐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在座的各位就他最需要,无论是钟跃民还是袁军,其实并不是特别需要,谁家里还拿不出七八十斤细粮票呢?没有收音机又不会死。
而人家张为民不仅都送了,连罗云都没落下,当然这帮去参军的和军医不需要粮票,张为民也没给,只给了收音机。
她们虽然觉得受之有愧,但张为民走的很快,根本没给她们拒绝的机会。
“唉……,民哥是个有本事的,这点我早就知道了,这个时候还能拿出四五百斤粮票给郑桐和越民,说明他手里不止四五百斤全国粮票,在如此缺粮的时候拿出来,确实有魄力。”
张海洋没有提什么感动哭了之类的话,但言下之意就是看不懂,毕竟当投资你却看不到回报率啊,谁不知道去支援的人可能回不来?因为根本没说支援多久啊,他们都是大院子弟,当然明白这点。
可一旦回来了,那么这份恩情,能说忘了就忘了吗?哪怕七八年,你都不能说不念旧情吧?
钟跃民眼睛滴流乱转,他不管其他,就觉得对方是哥们,够兄弟,拿着收音机和粮票,走了,商量?商量个锤子,去支援的就他跟郑桐,早就商量过了,没什么可说的。
周小白更是抱着收音机,亦步亦趋的离开了东来顺,心思百转,更显一丝情感难以割舍。
周小白回了周家,周国庆知道她去给钟跃民几个送行,还知道张为民会去,特意在家等她回来。
没聊几句,周国庆就把酒桌上的事情全套出来了,毕竟周小白心思单纯,根本不知道她哥已经对张为民有了提防之心,何况跟至亲之人聊起自己喜欢的人都有一种炫耀自豪之感,不谙世事的她,当然玩不过自家哥哥,在不知情之下就把情况交代的差不多了。
回了自己屋,周国庆更头疼了。
“大手笔啊,四百斤全国细粮票,对于周家不算什么,只要他想,有的是人给他送,还是排着队的那种。”
“但张为民凭啥有?他就是个采购科的科长,总不能贪污吧?这个紧要关头,他要是敢伸手,不用他出手,就会有人给他剁了,毕竟全国缺粮,你一个区区科长,贪污数百斤细粮?能送出四百斤,那就证明他手里可能是一千斤,甚至更多,可问题来了,他哪来的全国粮票?”
张为民会告诉他,这些都是系统给的吗?他会告诉对方有的是黑市换的吗?
“这小子,走的每一步,都是不寻常啊,说他不看回报率的投资,他是不信的,除非他知道这次支援去多久,否则他没理由如此投资。”
可如此也说不通,他就是个科长,连他周家都不清楚啥时候才能让第一批人回来,他凭什么知道?加上支援之前他就提前安排兄弟进入工厂的举动,他是真看不懂了,除非他背后的大佬是那位,否则他就是能掐会算,否则说不通啊。
周国庆思绪百转,但始终想不通张为民的所作所为,仿佛每一步都踩到了节点上,他刚刚安排好兄弟们入场,这边就像是商量好的,下达了政策,支援大西北,各大工厂名额完全不够用,各种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一份工作介绍信。
他但凡晚了几个月,都没有他的份,毕竟关系再亲,也没有自家儿子亲啊,人家怎么可能放着儿子不管,就为了还你人情,把介绍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