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隧道中,魔源低头看着胸口出现的剑痕,愤怒开口。
“蕴星河!你真该死啊。”
面对即将消失的始魔之力,这对魔源来说比死了都难受,他之所以将传国玉玺扔给紫蓝刀锋未免没有祸水东引的打算,但蕴星河居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
体内永罪劫雷跳动,魔源感觉到了肉里出现丝丝酥痒感,这种感觉迅速传遍全身,让他不由得低吼出声,只瞬间他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世界勾连,哪怕拼着本体受伤他也要将始魔之力带回去,但剑痕赤红迅速布满全身,在他那逐渐控制不住的低吼和磨牙声中,始魔之力被剿灭,而他也在意志沉迷前化作泡沫崩散,但在最后一秒他强行将紫蓝刀锋的坐标改变。
混乱星宇,蛮荒星域边缘,荒神星系。
在多方势力的威胁之下,原本散漫的荒神也开始变得聚集起来,混乱也将走向有序。
紫蓝刀锋抬头看着远方那片充满蛮荒之气的星系,随后又看了看与其接驳的庞大星域,在星空内,在紫蓝刀锋眼中展现的是一头仰天咆哮的巨龙。
那是被巨龙掌控的星域,约有5.5亿光年左右,同时也被称为巨龙国度。
看着这两处地方,紫蓝刀锋没有过多考虑,义无反顾的走了过去。
…………
蕴星河收剑转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圣天,而面对着当面做牛头人的蕴星河,圣天面色复杂。
口中不断开合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蕴星河没有理会他又看了看查理斯。
随后右手张开,乳白色光芒出现。
【至善结论—怜悯】
善良是什么。
是爱心,是同情,还是仁德?
这些都是,却也不全是。
善良是怜悯,是怜悯弱小,而非欺压弱小,这就是最大的善意。
所谓公平也正是建立在怜悯之上,公平也正是最大的善良。
白色光芒冲刷星球,时间线内早已被梦未央准备重生的人也开始出现,他们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同时也对脑中出现的信息消化了起来。
人群忽然出现虽然有些慌乱却又很快安静了下来,世界的发展其实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重要,对于生活的盼头才是。
希望,一个与现实接触便会产生冰冷的词汇,却在人们胸口浮现出炽热光辉,它是那样的明亮也是那样的脆弱,但就是凭借着这点微不足道的希望,却可以在绝境中拯救一个个人。
乳白色光芒渐消,一股勾连所有人的因果出现,其中透着丝丝血红,这股因果穿越时间而来,带着既定之果,想要强行将这一切消抹。
蕴星河抬手,严勉庵,严庆儿,鄢景卿,幕尔查斯,圣天等人陆续出现,随着无边地狱倒转,时空浮动中他们来到了一处类似星核的地方,四周是不断翻滚的熔浆,往下途中开始变得炽热起来很快就超过了太阳的表面温度。
这时永罪铠甲出现在他们面前,抬手下压,虚空浮现阵列,在四周不断跳动的时空波动里,查理斯仅剩的本源化作一颗七面晶体出现。
由七原罪构建的晶体内,蕴星河看着被关在里面的严勉庵和圣天等人,没有丝毫停留,转身走了出去。
圣天看着逐渐离开的身影,心中浮现一股无力感,想要抬起手却又缓缓落下。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又或许是耐心早已被消磨,于是一丁点矛盾就会变成导火索,圣天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人群不断争吵,愤怒也在不断蔓延,直到有人开始动手。
血腥,凄惨,人群在不断死去,也在不断重生,这是囚笼也是惩罚,直到最为肮脏的事件发生,搅动着无数人的味蕾,情绪需要发泄,是任何情绪,人们在理性和疯狂的边缘不断跳动。
幕尔查斯曾听查理斯说过,有些神明与野兽无异,祂们疯狂的宣泄着自己的力量,也不断让其他生命被影响,这种影响被称为污染,那是因为生命无法承受他们的力量,于是被污染的人会逐渐迷失,逐渐疯狂。
可现在幕尔查斯看着这一幕,只感觉,何其嘲弄,也何其渺小,什么神明,不过笑料。
蕴星河手中出现七原罪晶石,随着真理借用宇宙,这一处被他开辟为单独的空间,再将所有规则设定完毕后,在秩序的搭建下变得稳定起来。
但对于其中罪恶的压制还需要一份足够有力的罪恶来压制,乳白色代表圣洁的光芒出现,并非选择能承担所有罪恶的弱小,而是怜悯。
怜悯是罪吗?
事不可至极,怜悯也不分罪恶,或者说包括原罪也是,向来没有绝对的罪恶,而是一种选择,除了……无辜。
【至恶结论—无辜】
七原罪晶体消失,这也是遗迹的一种由来,但蕴星河还需要一位看管者,于是他打开了乾坤境的空间,而里面的空间早已发生了变化,五行演化万物,云梦泽临空化作天空的世界,无边地狱则深入大地,天空之上,云雾飘渺中,天马抬起头来,在明白蕴星河的询问后,天马发出鸣叫摇了摇头。
天马:咴~咴~嘶,嘿儿嘿儿,咴儿~咴儿~聿聿(这里各位大哥都对我很好我一点也舍不得走。)至于那位是大哥?抱歉都是。
对此蕴星河也不强求,反而笑着看了一眼天马额头出现的火纹和四蹄如火烧云般飘动的毛发。
这时一只浑身点缀着红色羽毛和鸟喙的小鸟出现在蕴星河面前,似乎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蕴星河张开铠甲的手,小鸟落在了蕴星河手中,在一阵叽叽喳喳中蕴星河明白了它的意思。
这是这颗星球意志的化身,也可以说是这颗星球的天道,蕴星河抬手摸了摸小鸟头上那一小撮翘起的羽毛。
“小家伙真的想好了吗?”
小鸟扇动翅膀起飞,颇为人性化的上下浮动,蕴星河抬手,手中浮现血色光芒。
【永罪终论—永善】
七原罪晶体出现,随后融入小鸟体内,火焰燃烧,小鸟开始出现变化,慢慢化作了凤凰的模样,在向蕴星河点头感谢后,在一声凤鸣中展翅翱翔。
蕴星河合掌铠甲消失不见,永罪召唤器出现在手中,关于那股因果,蕴星河并不想替他们解决,这也是刚刚星球意志的意思,因为哪怕在此刻解决,往后也会再次爆发,除非这颗星球有人能终结这一切,所以星球意志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慢慢安排能终结这股因果之人。
而刚刚分离出去的力量足够星球意志构建一套终极铠甲了,而且还是终极铠甲中名列前茅的存在,毕竟终铠之间,亦有差距。
随后蕴星河左手划过腰带中心的晶石,随着晶石的转动,召唤器也传出来道道意念。
不是蕴星河不想使用它,而是哪怕五行铠甲也可以动用永罪之力所化的力量,而召唤永罪铠甲却会让他的其他力量陷入抵抗。
蕴星河又轻轻的摸了摸召唤器,随即柔声的开口。
“放心,我会帮你寻找一位合适的召唤人的,毕竟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也很大。”
随着蕴星河说完,召唤器有些依依不舍的化作血光消散,伴随着外部闪动的粉色光辉,蕴星河摇了摇头。
永罪铠甲真正厉害之处还在于劫铠模式,那时铠甲会展现出永罪劫雷的力量,而没有人会想面对这股力量,但同时,这也对召唤人要求很高,那就是自身也得承受这股力量的影响,除非能从永罪中将自己拯救。
这时蕴星河不由得想到获得彼岸铠甲的月语,在低声叹息后蕴星河消失在了原地。
复刻神州,原万国合众城,现北宁城。
阿丽低头做着手中的伙计,虽然严勉庵等人早已被赶跑,但她依旧闲不下来,她本来就是勤快的人,偶尔还能织布补贴家用,父母走的早她一个人拉扯着弟弟长大,可在那时却总是不如人意,时常有恶霸来抢砸,后来她弟弟看不下去,打了恶霸一顿,但却被诬陷沦为了奴隶,直到那个晚上看见来人后她才明白这一切,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她也不会……
阿丽时常想着这些,尤其是面对某人的时候,那股内心的自卑和愧疚,以及无法原谅自己的情绪如蛇般反复啃噬着内心,也因此,她根本不敢让他触碰自己,害怕自己弄脏了那样好的人,她这种污秽之人不配……
直到蒙蒙白光闪过,那是怜悯吗?阿丽不清楚,但随着记忆中某些东西在消失,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有明白,就好像一场大梦,醒来后,在无痕迹。
直到敲门声响起,那个男人走了过来,这时阿丽才露出颇为羞涩的浅笑。
“木树,你怎么来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害羞,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一刻居然有些扭捏,而阿丽在他眼中也好像变得更加光彩照人了起来。
“我~那个我,我想向你提亲,可以吗?”
小心翼翼的话语,内心不安的心境,在阿丽那眼泛泪花中,消失不见。
“好。”
男人激动的立马抱起了阿丽,在转了两圈后,低头看着怀中羞红脸的人,不好意思的立马松开,然后又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太高兴了。”
“没事,只不过,要是阿弟知道了该有多好啊……”
推门声传来,带着独属于少年的声音穿透树木和泥土,跨过重重阻隔而来。
“姐姐,我回来了。”
…………
云深不知处,有两人相对而坐。
蕴星河举茶敬了王明阳一杯。
“见过先生,久仰大名。”
“无妨,我不是他,不必拘礼。”
蕴星河点了点头,但还是礼数周到。
“先生你虽然活了,但却失去了一些东西。”
“我知道,无妨,我都没有想过能活着。”
“但是以后还是能补全的。”
“等到补全之后,或许就不需要了。”
“说的也是,但先生现在也足够出一份力了。”
王明阳举起茶杯。
“了此残身,能做些有用之事,也算足矣。”
茶盏对碰间两人却有种喝出酒味的感觉。
瀑布之下,潭水之边,有一竹屋。
故西行来到青衫剑神面前,恭敬行礼。
“师父,这是你的剑,我保存的很好,现在还于师父。”
青衫剑神见此却摆了摆手。
“我已经不看重这些了,再说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东西了,至于这把剑,在送给你时,我就没想过收回来。”
“只是你一定要用手中的剑保护好身边的人,切莫要学我就好。”
面对青衫剑神的言外之意,故西行转身看着朝明月,但见少女面色羞红,也是同样露出了一抹浅笑。
随后故西行收剑,再次行了一礼。
“多谢师父成全。”
看着欲言又止的故西行,青衫剑神明白了对方的纠结。
“说什么谢啊,日后在天地之间扬名,别忘了说是我的徒弟就好。”
“徒儿绝不敢忘。”
青衫剑神扶起故西行轻声询问。
“要走了?”
故西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只是徒儿还未尽孝,我想先在你身边照顾一段时间。”
闻言,青衫剑神默默将故西行转了一圈,随后往外推去。
“那你还是赶紧走吧。”
这时竹屋内传来一道声音,虽然轻柔却瞬间让青衫剑神变得服服帖帖。
“胡闹,亏你还是做师父的,这样不成正经。”
青衫剑神打了个哈哈,随后拉着故西行的手往屋内走去。
“咳咳,我带你去见见你的师娘吧。”
“我给你说,你师娘手艺可好了,人也漂亮,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眼瞎看上了我,真是……”
声音渐渐落下,良久,门口。
青衫剑神身边出现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挽起的发丝间,眼波如水。
“不留他们吗?”
青衫剑神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
“少年如鹰啊,终归是我老了啊。”
这时那位美丽的女人却一把扯着青衫剑神的胳膊往屋内走去。
“老?我看你昨晚好像壮的和牛一样,现在就把之前你亏欠我的都补上吧。”
故西行牵着朝明月的手往瀑布之上飞去,期间露出微笑。
蕴星河拱手与王明阳道谢远离,君子之交淡如水,浓如酒,唯再见时方知热烈。
随后他低头看着这一幕幕。
正如青衫剑神所说的那样,少年如鹰。
如他们这般的少年是不会局限于在片小小的天地的,他们像是即将翱翔九天的雏鹰,不去探索一番天地是不可能安心的。
而出去的经历就是他这一生中见识最为开阔,也得最为考验自身的时候。
同时或许也是一辈子唯一能吹嘘的经验。
会找个女朋友,但最后大多以遗憾结尾。
运气好说不定就是那个厮守一生的人。
就像是翱翔九天的雄鹰也不是每一次都会收获猎物,但至少可以累积经验。
失败何其宝贵,唯少年独有。
少年正如少年年少,年少方为年少轻狂。
少年意气当如雄鹰展翅间的狂风,掀起吹往九天十地的凌云之志。
如此方为此间少年,不负少年年少,不负少年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