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内,触摸着面前文字,圣天脸上流露出了十分复杂的情绪,狂热过后就是深深的挫败,随即就是那种不服输的心态出现,面对后面隐藏起来的超脱阶和至高阶,他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境界划分。
人心贪婪,圣天深深知道这一点,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生出那种不顾一切的贪婪感,但他明白这是一个陷阱,光明正大的陷阱,不仅光明正大,甚至还告诉他这是什么样的陷阱,是什么样的无法反抗。
圣天轻笑一声,随即就是大笑,紧接着越笑越疯狂,越笑越痴迷,随着圣天手掌落下。
“蕴星河,好一个蕴星河,果然这世界远比我想象的有趣,这世间的天才也远比我想象的更多,这次是我输了,可下次就不一定了。”
刺眼的血光化作闪电爆发,在圣天手掌处出现嘶鸣的闪电,那是永罪的力量,也是圣天此前从未想象过的力量。
下一刻,圣天明悟了其中最关键的信息,伐尽罪恶,永罪即永善,那么什么是罪恶,血雷跳动,罪恶于心,我认为你是罪恶,那么你就是罪恶的,我认为你有多罪恶那么你就有多罪恶,何等简单的定义,何等难以想象的力量。
定义罪恶,强行定义世间所有,圣天从未想过蕴星河居然敢给他这种力量,这是对自己有着何等自信,圣天笑了笑,但也对其生出了无尽的向往。
下一秒,圣天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一个对别人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大逆不道的想法,他要定义天道的罪恶。
但他刚刚生出这种想法就内心一惊,因为他发现手中的血雷只够他使用一次,而这点力量完全不够他将天道定义完成。
收回思绪,圣天重新恢复了以往表情,随后将那副无脚折叠金丝眼镜重新戴上。
美洲大陆,光明教堂。
当鄢景卿将舒月带回来时,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而幕尔查斯则紧握着他的手掌,一口一个老伙计的叫着,显然鄢景卿完成了一次足够所有人满意的任务。
而更好的消息也即将传来,在教皇的努力之下终于要重新和查理斯取得联系,一时间双喜临门的消息振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于是在此时机之下,幕尔查斯和严勉庵两人一拍即合打算择日成婚,以此来巩固在场所有人的关系。
在这过程中,丝毫没有一个人顾虑到舒月的心情,而舒月在回来后又重新换上了华美的服饰,但却有些心事重重。
突然耀眼的光芒爆发,一瞬间笼罩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不管距离多远,不管是否能看见。
金色的身影慢慢凝实,查理斯先行一步跨出,而后就是紫蓝刀锋,两人刚刚出现就皱着眉头,随后跨步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随着画面消失,人们眼中的情绪起伏不定,别样的情绪在不断蔓延,那是一种长久压迫下的下意识反应。
而这就是蕴星河准备的最后一波考验,相对于有些沉默的神州,隔着大洋彼岸的美洲大陆则显得欢庆一片。
查理斯来到了光明教堂的中心,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坐在了那原本属于幕尔查斯的座位,但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怨言,反而满脸堆笑,一副谄媚的模样。
幕尔查斯来到查理斯身侧,微微低着半个头,但在看向其余人的表情中,却显得那么与有荣焉。
因为他最大的靠山回来了,此刻幕尔查斯显得底气十足,于是不由得他想要开口赞美查理斯一番。
身侧出现座椅,紫蓝刀锋顺势坐在查理斯身边,察觉到幕尔查斯要开口,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话语后,查理斯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
「什么时候了还要说这些话,生怕我死的不够快是吧」
虽然内心有些慌张,但查理斯的表情却不动声色,他是受过联盟教育的精英人士,自觉比这些“野蛮人”高贵了不止一筹。
但也因此他也更清楚明白的知道联盟的强大,那些原本在蓝星不屑一顾的东西,居然在宇宙中是那样的令人疯狂。
说没有后悔的心思是不可能的,但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已经将闭关之后发生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了,但这些在旁人眼中却是他们认为的全知全能的能力,于是内心不由得更加炽热起来。
在除紫蓝刀锋外的所有人都无法察觉的地方,由时间法则所具现化的表盘内,时间依旧以一比十年的速度流逝,这说明他闭关的时间仅仅过去了一瞬。
想到这他不由得有些烦躁,在联盟准则中向来都是全力以赴不留丝毫余力的,蕴星河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等着他,那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有十足的把握。
在旁人不可见的时空中,查理斯的神情恍惚,因为他似乎找不到破局的办法,但这时,紫蓝刀锋的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向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查理斯内心一缓,经过相处他对紫蓝刀锋也是生出了一丝信任,而在日久生情下,两人都多多少少的有了些许默契。
“你有什么方法吗?”
看着紫蓝刀锋丝毫不紧张的表情,查理斯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害怕,还是不知道联盟的可怕。
“我没有,但是有人有。”
“谁?”
查理斯是真的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个能力,而紫蓝刀锋并未回答,反而拿出了一块魔晶。
“魔族?”
查理斯的瞳孔缩了缩,毕竟她当时能出来可是坑了一位高位魔族的,心里多少有些发毛,而对于紫蓝刀锋和魔族有联系他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当时紫蓝刀锋能放他本身就很让人迷惑。
魔晶亮起光泽,紫蓝刀锋将其捏碎,而一道人影耶从中出现,过于虚幻的画面和被捏碎的魔晶,都充分表明了其谨慎程度。
毕竟魔族说起来,也并非铁板一片,而是划分了派系,显然,这即将出现的人代表的并非是魔族中最强的那一派,所以也没什么敢直面联盟的底气。
“在下魔源,有幸见过各位。”
魔源颇为绅士的行了一个礼节。
“你不找我麻烦?”
查理斯有些疑惑,对方居然不找他麻烦,毕竟当时坑的魔族就是他来着。
“麻烦?你想多了,就你也想欺骗我,如果没有我你能取得传国玉玺?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联盟?哪怕是你身边的虫子都不可能放过你。”
魔源有些戏谑的继续说道:
“真是可笑,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能给予你多少,也能收回多少。”
猛然被戳破自身最大秘密的查理斯有些气急败坏,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对方是六阶的高位魔族,而不是低等魔族,用联盟后来的实力划分,对方可是登梯,远不是那些被强行灌注的六阶可比的。
世界之下,皆为蝼蚁,包括神明。
哪怕隔着数十亿光年,但查理斯却依旧感觉到了死亡的危机,仿佛只要对方想,自己随时都会死去。
“抱~抱歉,我绝对~忠诚于魔族,绝~绝不会背叛,请相信我。”
见将查理斯敲打的差不多后,魔源露出微笑这才继续说话。
“我喜欢聪明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既往不咎。”
“是的,主人。”
魔源打了一个响指。
“我喜欢你的坦诚,那么接下来,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魔源的幻影用手指勾起查理斯低着的头,有些玩味的说道:
“不不不,不需要你死,只需要你安排舒月嫁给别人就行,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查理斯并非不算聪明,但也绝非愚笨之辈,只是瞬间他就整理好了一切,同时也明白了魔源的打算,舒月和白云舒很像,最开始他并没有多想,毕竟白云舒在联盟都算的上是传奇人物,哪怕同位五阶,但他没有信心能在对方手中撑过十分钟。
所以自然查理斯也不会觉得对方是白云舒的时空同位体,但现在很显然,这是魔源的计划,以此来布下陷阱,造就这绝杀之局。
“我明白了,主人。”
“哈哈哈,好,我说过我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放心,到时对于你的奖赏也绝不会少,毕竟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何为世界的力量吗?”
查理斯咽了咽口水,毫无疑问,他心动了。
“绝不辜负主人的期望。”
正在逐渐暗淡的身影突然开口,查理斯被吓了一大跳。
“额,对了,差点忘记把这个给你了,记得让舒月亲手把这匕首刺入蕴星河的体内。”
幻影消失,幽光自时空波动中出现,掉落在查理斯面前,他小心翼翼的捡起匕首,却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让人心悸的力量,但他相信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轻轻拂过匕首的纹理,查理斯的手指被切掉一块,鲜血滴落在地面构成两个大字。
别碰。
查理斯内心明白这是一个警告,因为重新生长而出的手指就是最好的答案,在用丝绸将匕首包好后,查理斯突然开口,而对于在场的人仅仅过去了一秒不到。
“幕尔查斯,听说你打算娶舒月?”
“回父神,的确如此。”
“好好好,不愧是我最疼爱的孩子,这样吧,我亲自为你指婚怎么样。”
幕尔查斯一阵惊喜。
“多谢父神。”
……
星光点缀夜空,向来只在夜晚显现。
舒月坐在窗边,撑着脑袋看着满天星河,心中也同样如此,久远的情绪过去,只是一天,她就再次思念起来。
爱情这个东西,向来是让人上瘾的毒药,它裹着蜜也吃起来甜,但直到深入骨髓时才会发现已经无药可救,也无法忘怀。
幻想是现实的寄托,于内心造就温暖的港湾,它完美无瑕,它心想事成,它让人无上愉悦也让人无限沉迷。
就连世界上最让人愉悦的毒品都不过是对其最拙劣的模仿,而且也仅仅只是撬开了那幻想的一丝大门。
现在的舒月也是如此,无限幻想中她和他无比恩爱,他们有美好的回忆,他们有未来,有孩子,有她所有所不能拥有的一切,包括和自己父亲关系变暖。
幻想就是如此,越是想象就越是沉迷,也就越是想让其变成现实,而这也是让人逐渐沉溺甚至变为舔狗的由来。
可现实往往击碎幻想,心中时不时闪过的现实将幻想撕扯的体无完肤,也让人更加痛苦,而痛苦过后便是更加渴望幻想,也就愈加沉迷,直至幻想化为内心的写照,欺骗自己的感情,塑造出绝无仅有的完美爱恋。
咚咚咚~
敲门声惊起了幻想的舒月,它有些慌不择路的来到门前,见舒月到来后小青才在她身边开口询问。
“是谁。”
深夜来人,不是大人物就是刺客,不管是谁都不是好相与的,所以小青留了个心思,要是大人物大不了自己就顶上去,怎么也不能让其迁怒舒月。
“还不开门!神尊陛下已经等的够久了。”
还未到开口的人话说完,门就已经打开,而面对跪倒在地的两人,查理斯也是收获了强烈的满足,什么公主国王,还不是俯首跪拜。
“起来吧。”
如同恩赐的声音响起,舒月与小青缓缓起身。
“多谢神尊陛下。”
查理斯抬手下压。
“不必客气,赐座。”
舒月和小青再次弯身谢恩,当他们坐好后,查理斯并没有丝毫犹豫而是直入主题。
“听说你和幕尔查斯订婚了?”
明明是疑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舒月早就听闻查理斯对幕尔查斯极其偏爱,但在这一刻她才知道究竟是有多偏爱。
“确有其事。”
真的有这种事吗?或许是八字刚刚画上一撇,也或许这根本就不重要,因为当查理斯决定的那一刻,她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拒绝的选择,应该说,早已做出来选择。
“你很聪明,我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那么对于你的如此坦诚,我自然会给予你奖励。”
查理斯将匕首递出,舒月接过丝绸包裹的匕首,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查理斯有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多谢陛下,如此贵重的礼物,舒月自觉受之有愧,还望陛下能收回……。”
查理斯再次抬手下压,打断了舒月的话,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话语。
“哎,何必见外,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再说你既然觉得受之有愧那么就在帮我一个忙好了。”
舒月闻言内心愕然,以她的智慧居然猜不到查理斯的打算,而这就是来自信息的差距。
“舒月能力有限不敢妄言,但在舒月能力之内,必定竭尽全力。”
查理斯有些惊讶,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聪明,而另一方面则是惊讶于她的气魄,明明只是封建时代的女性而已,居然有着这种胸怀。
“好,朕很欣赏你,只要你办好了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舒月闻言少有的没有了理智。
“什么都可以吗?”
“竭尽全力。”
舒月急忙开口,她害怕下一秒就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那我不嫁给他也可以吗?”
查理斯沉默了片刻。
“只要能完成自然可以。”
舒月内心一喜。
“陛下是什么任务。”
查理斯露出微笑。
“很简单,或者说对你来说很简单,但对别人来说几乎不可能。”
舒月内心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抉择。
“是蕴星河吗?”
“哦,你怎么知道,等等,你该不会见过他了吧,难怪难怪,果真是必杀之局,哈哈。”
查理斯内心的喜悦压抑不住,仿佛笼罩在心头的压力全都消失不见,记得初见时他就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现在查理斯光是想着到时发生的画面就激动的浑身颤抖。
“陛下我可以拒绝吗?”
何其小心翼翼的口吻,何等如玻璃般的神情,此刻的舒月就像是一个轻轻触碰就会碎的满地都是的琉璃,好看的面孔上全是惹人怜惜的悲痛。
庞大压力袭来,瞬间整个美洲大陆的人都被压迫在地,不管是何人,其中也包括此刻刚刚完成蕴星河要求的圣天,面对突如其来的磅礴压力让他如临大敌,以为刚刚做的事被查理斯发觉。
“你说什么!”
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
“你再说一句。”
舒月眼中泪水落下,口中悲戚。
“神尊陛下恕罪,舒月愿意以死让陛下息怒。”
舒月说完将匕首横在脖颈,洁白的皮肤立马出现血痕,她别无选择,此刻不死,那么迎接她的将是痛彻心扉的抉择。
“在朕面前你还想自杀,可笑,收起你的想法吧。”
时空停止,规则匍匐于查理斯的力量之下,时间停歇,空间禁锢,唯有舒月的思想能流动。
“你知道你将面临什么样的选择,现在给出答案吧。”
一方是养育自己的父母,一方是对自己毫无爱意的心上人,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可不知为何,舒月却难以抉择,可能是虚幻的亲情面对真实的感情所产生的隔离,此刻舒月内心出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其实父母并非那么爱自己,他们爱的只是舒月,是他们的女儿,是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个体,她可以是任何人,只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是自己而已。
薄凉的想法一经出现就吓了舒月一大跳,那是对自己此前的观念的莫大冲击,很难有人在这种状态下保持清醒,因为这就是被称为精神病的前兆。
因为他们将会面临理性和感性的隔离,内心深处的争吵,像是两个小人在互相掐架,每个小人都说的很有道理,这刻做出的决定将在下刻被推翻,而下刻做出的决定也同样如此,这是内心的折磨,这是疯魔的癫狂,甚至还时常怀疑自己是否正常。
舒月此刻也不例外,查理斯对此十分了然,作为科技发达的文明,知识将以一种十分卑鄙的方式进入脑海,可能是自己理解和爱好不同,所以产生了个体差异,但却在某种角度来说,联盟人属于全能选手,几乎所有东西都能达到入门级。
查理斯也不例外,虽然并不精通心理学,但基础的了解和判断却是手到擒来。
随着严勉庵与其妻子严氏淑端和两个女儿出现在众人面前,舒月瞳孔瞪大,随着时间恢复,她如同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们面前。
“父亲,母亲,姐姐。”
查理斯一挥手,刚刚出现的四人立马被半吊于高空,随着衣物的缓缓破碎这一幕同时出现在美洲大陆上。
而严勉庵却从左臂开始慢慢被磨灭,痛苦惊慌的叫声响起,舒月耳边传来的却是混合着其余人的声音。
那一声声污秽的话语,那一双双择人而噬眼睛,那种看着大人物被欺辱的快感,那隔着千万里之遥的恶意,在此刻舒月体验到了现代社会才会有的最高明的杀人方法,网暴。
“现在还做不出选择吗?”
“我答应!我答应!”
几乎是吼着说完的舒月,身体无力的摔落,随即便昏迷了过去。
梦境中,幻想是现实的寄托,而现实往往击碎幻想,在这一刻,舒月无比清楚这一点。
(初稿,未检查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