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十六里,一里一连城。
城外有山,又叫做十六里连山。
十六里,可译距离,也可解释为这十六座连山的名字,其为:摘花、飞星、莲叶、古河、暗道、桥西、桥东、以北、锦南、七七、飞瀑、直落、碎山河、铁飞紮、穆连山、九曲黄泉。
十六座连山在九州中都是极为出名,除了那每一峰之上,有一方山神外,更重要的还是十六座连山彼此相连,交接之处,正是皇城所在,所以十六连山又称之为龙脉守护地。
而此时在十六山中的铁飞紮顶峰之上,一处供奉的神庙外,一个穿着僧袍的小沙弥正抱着一根扫帚,来回扫着每一层阶梯。
又扫清一大片的沾满水滴的落叶,小沙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看向那远处飞来的两道人影。
两人落地,纷纷对着小沙弥行了一礼:“小师傅,可否借山神庙一用。”
小沙弥看向两人,其中一人黑衣巨剑,另一人却是白衣七尺锋,两人均是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只是那白衣的少年郎,似乎脸色有些苍白,特别是右手,竟是如枯木般,这样的手竟然还能握剑!
小沙弥颇为震惊,但还是回了一礼:“黑衣墨客子母剑,一剑横空定安世,两位剑仙到此,铁飞紮又怎会拒绝。”
小沙弥抱着扫帚对着两人笑了笑。
笑意盎然,不似作假,这小沙弥竟能猜出两人的身份!
李子敬和墨晓尘同时一惊,但旋即释然。
能在铁飞紮上扫地的僧人,又怎会是泛泛之辈,只是他们两人不解的是,这方圆百里之地,都不见寺庙,这小沙弥又是从何处来,又为何会待在神庙外默默无闻的扫地?
两人随着小沙弥进入神庙。
只见神庙中供奉着一参天巨像,面目威严,生有四手,每只手上都握着一把驱邪法器,好一座山神像!
两人同时对着山神像拜了拜,这一幕落在小沙弥眼中,说道:“两位剑仙到此,是要在铁飞紮上切磋?”
“正是,不知可否?”
小沙弥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山神庙的后门:“从这边可以通往铁飞紮的后山,在那里,你们且放心施展,只是莫要惊动了山神。”
墨晓尘倒是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他只是想要和李子敬打一架,至于山神,早就十多年没有看见活的山神了,到底有没有都是疑问。
“那就多谢小师傅了。”李子敬又行了一礼,随后朝后山走了过去。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扫地,这位小师傅难不成是没有困意?”走在走廊里,墨晓尘好奇的看了一眼又拿着扫帚去庙外扫落叶的小沙弥。
李子敬白了他一眼,无奈道:“那你呢,这么晚还找我打架就没有困意了?”
墨晓尘只是尴尬的咳了咳:“谁知道你这状态还有多少时间,要是我没记错,你会的秘术挺多的。”
李子敬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也没有回话。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后山。
铁飞紮的后山倒是平坦,似乎是被清理过,除了那围在四周的树木之外,倒也没有其他障碍,站在后山山顶,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铁飞紮山下的索道桥。
或许是方才下过雨,后山的场地还有些湿润,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水雾,好在雨停了之后,月光倒是皎洁了不少。
“这里如何?”
“自然是可以的。”
墨晓尘点了点头,两人不再多言。
两位剑仙,皆在此刻眼中只剩下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吹过,好似在宣布讯号,两人同时抬起了剑。
“很久没有试过剑了,今日我的巨阙,总算可以放肆一战了!”
墨晓尘眼中剑意迸发,巨阙剑直接砸向李子敬,毫无预兆的攻击,却又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
李子敬侧身而过,在躲过巨阙剑的时候却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一脚点在巨阙剑的剑身之上,借此腾空而起。
铛!
举剑格挡。
李子敬只觉得逍遥剑似乎被什么利器击中,可抬头看去,却只见面前空无一物。
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将逍遥剑往后一别,竟是又发出一声清脆的交响之声,这一次,在李子敬眼中,分明有一抹寒光闪过,虽只是一闪而过,但他却是嘴角一扬:“找到了!”
左手,断剑再现。
一手逍遥剑将那抹寒光击飞,另一只手,断剑一斩,竟是斩出一道剑光。
见状,墨晓尘诧异的收回巨阙:“双手剑术,你何时学的?”
“刚学的!”
黑衣墨客子母剑,墨晓尘的名头,而他使用的武器是一柄巨剑,不知情的或许也就认为,这巨剑就是他的武器,实则不然!
子母剑,剑分子母,母剑在外,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子剑在内,令人防不胜防!
而巨阙剑便是子母剑,李子敬和墨晓尘认识也有许久,自然知道子母剑的事,从一开始他便在找寻子剑的踪迹,只是月色下,子剑何其难寻,要不是他全力施展剑域感知,也不可能找到。
“不愧是你。”墨晓尘感叹一声,却是双眼一凝。
森然剑意从他身上爆发,如山裂地,巨阙剑起,狂风不定,一剑砸下更是惊天裂地,威势汹涌。
面对着这样一击,李子敬不敢大意,脚下真气浮动,身形竟是若隐若现。
在狂风之中,李子敬顺风而起,逍遥剑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方式在周身舞动。
似是雀跃,逍遥剑的剑身绽放出微弱的蓝光,在月光的映射下,更是显得耀眼。
“一剑逍遥舞!”
正是李子敬在学宫大比上所创的逍遥舞!
所创之时,和如今却是截然不同。
现在的李子敬,可是有真气在身!真气源源不断的从剑藏中流出,伴随着的,还有漫天的逍遥意。
少年一剑踏东来,逍遥如我清自在!
这便是李子敬的逍遥,逍遥剑仙的逍遥!
剑出,风止,再出,风又起!只是这一次的风,不是巨阙引起的狂风,而是由逍遥舞带动的无垠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