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四海学宫。
李子敬一脸严肃的看着手中的信。
信上只有六个字:“欲救人,风雅苑!”
送信的人是一个马夫,随着信一起的,还有两支木钗,那是小翠和小玉的!
信上字迹潦草,似乎是故意想让人看不出来是谁写的,但李子敬还是能猜到一二。
“如何?是否需要帮忙?”
内院,上官歌眼底含笑,为李子敬倒了一杯茶。
信的内容他也看了。
学宫上官先生虽说极少入世,但对天下事了如指掌,信是从何处而来他早就知晓,只是并未让人拦住送信的人。
无他。
饶是上官先生这种超脱于世的人,也想看看李子敬会如何处理。
“多谢先生,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有些事,还是得自己解决。”
李子敬摇了摇头,拒绝了上官歌的好意,随后他自信一笑。
“蕴剑十三载,逍遥天地间。”
“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忍,有些人不长记性,是时候让他们看看,即便是瘦死的骆驼也要比马大。”
“更何况,这次我收了个好徒弟。”
闻言,上官歌看向外面那站岗的少年,笑道:“资质一般,却有剑心,可!”
能从学宫先生嘴里听到一个“可”字多么难得。
“所以,你是想让他去处理?”
上官歌收回目光。
“他可以吗?”
“可以!毕竟他是我看上的徒弟。”
说完,李子敬站起了身,将手中信件叠好放入怀中,临走前还把腰间的四海玉坠放在了桌上。
走到院外,风不易立马迎了上来。
“陪我去个地方。”
李子敬嘴角含笑,没有解释,自顾自朝前走去。
风不易也没有多问,手中抱着碧霜剑跟在后面。
两人离开后,房门打开,上官歌也从屋内走出,他身着白袍,花白的胡须随着微风拂过而摇摆。
看着离去的两个少年,笑而不语。
……
九州中,城池诸多,唯有中州自成一城,只因京都在此,四海学宫以北数十里之外便是风雅苑。
听名字,风雅苑似乎是读书人聚集的地方,但中州的人都知道,并不是如此。
风雅苑,重点在一个风字。
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
这是风花雪月的地方,也就是常说的青楼!
没错,风雅苑便是中州最大的一所青楼。
以往,风雅苑每天都是客来客往,络绎不绝,而今日却有些不同。
风雅苑总共七层楼,门口两个持棍大汉凶神恶煞的阻挡着所有想入内的人,引得无数达官贵族和豪门子弟的怒骂,但却没有一人敢强闯。
试图强闯的人,现在都已经被挂在了不远处的桃树下,随着风吹左右摇摆。
此时,在风雅苑的最高层,一处楼阁。
有三人坐于窗外,俯瞰着街边行景,而在三人之后,还有两人,此刻战战兢兢的站在角落,神色紧张,脸色发白。
“你说他会来吗?”
窗外,那三人中的俊美少年望着下方门口的两个守卫。
在俊美少年的身旁,是一席火红长袍的张青,而另一人,是叶不修。
丰州城时,古月曾给叶不修三日期限,后者如约而至。
不过叶不修并没有答应帮忙,但同时,也没有拒绝,他之所以跟着古月来到这中州,也是为了一睹那少年剑仙的英姿。
“若是江湖所言不假,他会来,但是我不会出手帮你,若是你能说服他,我便为你施展一门望气术。”
叶不修不急不缓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风雅苑,出名的同样有酒,名花满楼。
此酒浓郁而不烈,入口舒喉,年份不久却别有一番风味,喝上一口,再配上这风雅苑的姑娘们,倒有上几分风花雪月。
“当然,叶兄能一起陪同,就已经是令我感动了,等他来了我自会说服。”
古月同样举起酒杯,对着叶不修敬了一杯,随后一饮而尽。
就在两人对饮之际,街道尽头,两个少年迎着风走来。
其中一人着白衣,嘴角噙笑,而另一人,一席蓝袍,手中抱着一柄湛蓝长剑,神色恭敬的跟在那白衣少年的身后。
让人震惊的是,那蓝袍少年的背后,有着一个醒目的“东”字。
四海学宫,东院学子!
中州之人,皆是知晓四海学宫。
而四海学宫的标志物,便是那绣有东、南、西、北,四个大字的蓝袍。
两人自然是李子敬和风不易。
从学宫出来,不过一个时辰便走到了风雅苑。
“站住,今日贵客包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还没靠近大门,两人便被拦在了外面。
望着那挡在门口的两个大汉,李子敬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青楼居然会让两个长相如此凶恶的人守门,任谁看到这凶神恶煞的模样,都不敢靠近了。
但李子敬今日没闲情去管风雅苑的生意如何,他来这里只为一件事。
“既然你拜我为师,那今日我便教你第一课。”
“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诛之!”
断剑出鞘,速度极快,以风不易的眼光,也只是看到一抹幽光,再接着,面前拦路的两人齐齐倒下。
“好快的剑!”
仅仅是出剑,并未动用真气,甚至都没有催动剑意。
那两个大汉看上去虽不是什么高手,但能在这里当守卫的,最起码都是不入凡境的修士,却不是一剑之敌。
“啊……杀人了!”
看到两个壮汉就这般没了生息,周围的路人吓得惊恐失色,连忙逃离,只怕受到连累。
李子敬并没有理会旁人,出完一剑后转身看着风不易问道:“看懂了吗?”
风不易一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懂了吗?
是在问看清楚出剑还是看懂了如何杀人?
犹豫再三,风不易觉得还是应该实话实说。
“没有。”
这一次轮到李子敬愣住了,但随即他便笑骂一声:“杀人都不懂?”
“师尊原来说的是这个!”
风不易恍然,方才他还以为李子敬说的是看清楚出剑的玄妙之处没,可谁知后者竟是不按套路出牌。
李子敬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