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苏凡,这也是我最后的耐心了。拉里你来的正好,苏凡要和他那几个同伴说话,你去楼下宴会找找,让他们上来。”外面的保罗正好听到拉里上来的脚步声,再次吩咐道。
“乐意效劳,保罗少爷,那么这个破墙锤我就先放在这里了。”拉里的声音回复到,然后是“咚”的一声,一个重物压到地毯上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门口的保罗似乎也懒得说话,只有他踱步的时候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就有不少人上来了。
“……拉里,他们怎么醉成这样?”保罗不耐烦带着一丝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
“非常抱歉保罗少爷,我找到这四位先生的时候他们正在休息室中喝酒吃蛋糕,说是要庆祝本次调查活动顺利完成。”拉里的声音还是那么不紧不慢。
“嗝……所以……拉……拉里,你说有……嗝……要事,是……是什么事啊?”沃利醉醺醺的声音率先发问。
“是苏凡先生。他们四人之前说还有要调查的东西,然后来到了三楼布雷尔老爷的房间中,现在他们将房门反锁,不愿意出来,苏凡先生说有话要和您四位说,保罗少爷才让我带您几位过来。”拉里倒是颇有耐心,向四个醉鬼解释着。
房间内,马丁神色变化,很明显已经动摇了,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房间内的压抑氛围是真还是外面的一片热闹,酒醉灯迷才是真的。从他个人来说,他还是希望外面的人声鼎沸,一片祥和是真的。因为从之前到现在,他一直过得担惊受怕,十分压抑,被不知名怪物随时用未知手段消失的压力一直像把剑一样压在他的心头。
苏凡听到外面沃利的声音已经笑了起来。随即用地道的英语问到“沃利,你还记得我和你怎么认识的么?”
沃利沉默了片刻,打了个酒嗝,用他地道的不列颠腔英文回答道“我想想……当时好像是探查一个什么鬼宅,你小子突然半路跳出来说这件调查归你管,然后还要和我们比赛,这么不打不相识。”
事已至此,苏凡懒得多说,把从布雷尔床上拉下来的被子往身上一盖,靠墙躺去。
马丁虽然迟钝,但是沃利说的很明显不对啊,他们在被选中成为国运的选中者之前素不相识,哪来的什么鬼屋调查?但是马丁还是有一丝侥幸心理,压低声音问到“苏凡,不会是当着保罗和拉里,沃利没法说实话吧?”
从刚才开始也保持沉默的小田原和谢尔盖听到马丁天真的发言也是各自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和马丁当了一夜酒友的谢尔盖拍了拍马丁的肩膀,说道“马丁,你光注意他们说的内容了,他们是怎么交流的你听到了么?”
“听到了啊,英文么。”
“苏凡刚才和你说话说的是什么语言?”
“是……中文……?”
马丁这才反应过来,国运游戏从一开始的夏日小镇至今,所有的选中者之间的沟通都是无缝翻译,大家说着天南地北的语言,但是各自都能理解其意思,只有对npc说话的时候才必须用npc能理解的语言。
但是很明显,刚才外面的“沃利”说话的时候,是一口地道的不列颠腔,马丁其实有几个发音都没有听清,但是心中先入为主认为那是沃利的暗示让他忽略了这点,毕竟他的英文水平也不错。
马丁沉默了,苏凡觉得还不够,直接用中文开口道“行了沃利,你先下去吧,我们回头再说,有些事可不能让保罗先生听到。”
门口的沃利用流利的中文回答道“好的……嗝……我懂了。”
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沃利不懂中文的事情大家早都知道了,现在突然就一口流利的中文和苏凡对话,就算是马丁也知道门口的肯定不是沃利。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外面的光听声音……明明是保罗、拉里和沃利他们啊”马丁有些困惑,毕竟现在外面不论是声音还是反应,怎么听都和原主一模一样。
苏凡这才睁开了眼,眼眸盯着面前劈啪作响的火堆,缓缓说道“我有一种猜想,那就是那些消失的人,肯定和这个东西有了关联。”苏凡思索了半天,才绕开了自己固有技能的限制。毕竟苏凡自己是知道的,这些消失的人,实际上是被“影”同化掉了。什么叫同化?那就是变成一体了,他们都是“影”的一部分了,有相同的记忆、语言、思考方式那还不正常?
“但是有一个最大的破绽,就是我们的沟通。可能在沃利记忆和认知中,‘能听懂我说的话’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是常识一样。但是沃利不懂中文也是他记忆中存在的事情,那么我用中文说话,他听不懂就不对,因为真的沃利肯定听得懂;但是他听懂了也不对,因为真的沃利确实不会中文。最后他只能用这种蹩脚的方式回答我们,因为他没法选,怎么选都是错的。”苏凡淡然地解释最后那句中文沟通的绝杀之处。“如果他最后用英文回答,‘苏凡,你怎么说中文了,我听不懂啊!’马丁,你会怎么想?”
“那肯定有问题啊,苏凡你和我们说话不都是中文么,怎么可能听不懂呢?”马丁已经理解了。
“所以这个东西也没有办法了,它的智慧已经无法作答了,所以最后搞了个这么不伦不类的回答。”苏凡加了点书页进火堆。
“现在我们听到什么都不用管,保持自己周围始终有自然、电力两种光源,再等个几小时就行了。天亮以后我们不管是寻找出路或者直接过关,都比现在风险低。而且……你以为我们现在就很安全么?”苏凡朝几人努努嘴,几人看到房门的门缝下,走廊明亮的灯光照射出六个人的影子,像是活过来一样,慢慢地渗入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