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还没有出来,这门口怎么就多了这么多的死人?
难道是那曹家内讧了?
此念头一出,立马就被张角自己打消,白天的时候他可是清楚的看到,那些曹家人看曹操的眼神之中满是敬仰,又怎么会忽然造他的反?
但打消此念头以后,张角就更加迷糊了,但是此时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带着自己的随从绕过死尸往外走。
可是越往外走越心惊,这前方的尸体越来越多,已经达到了一百多具,个个死相凄惨,那样子就好像是被大棍活活打死的一样,甚至有些人应该是在毫不察觉的情况下,被人用大棍一下子打到了后脑勺,满口的牙齿都飞了出去!
如此怪相,让张角越来越谨慎,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重,可就在这个时候,张角身边的一个大汉突然来到了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
“大贤良师,某看曹家人好像是内讧了,如此凄惨的样子,再加上刚才巡逻的人骤然变少,应该是遇到了山贼洗劫,咱们不如……”
张角回头看向那大汉,意味深长的开口问道,“波才,你想做什么?”
那大汉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狠戾,恶狠狠的开口说道。
“这曹家是谯郡的巨富之辈,家中资财何止亿万,就别说那马球,就说那蚕丝糖,每日售卖得到的黄金也是多不胜数,不如咱们把这些不义之财全都聚集到自己手中……”
“对,波才说的对,这些不义之财原本就是民脂民膏,咱们把这些钱财拿到手里,才能更好的救济那些穷苦的百姓!”
旁边的另一个大汉也是满脸杀气,眼神之中还闪烁着浓郁的贪婪之色。
张角摇了摇头,心中忽然有些悲哀,他成立太平道的初衷是好的,但此时此刻,他却看到了这些人丑恶的一面,和那曹操相比,这些人当真是有些像那厚颜无耻之辈!
那蚕丝糖是穷人能买得起的,明明就是世家大族的钱好不好?哪里是民脂民膏了?那玩马球的地方是平民百姓能进得去的吗?
波才一看,就有一些猜出了张角的心思,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大贤良师,那些钱确实都是世家大族的,但是世家大族的钱又从哪里来?还不是从百姓那里搜刮而来?天下士族一般黑啊!”
张角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好吧,留下一些人,守住门口,万万不可让曹府的人把咱们围困在这府邸之中!”
周围的人纷纷露出了笑意,十几个人守住了曹家的大门,其他所有的人都气势汹汹的朝府邸深处跑去!
波才手持木棒,一张大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哈哈哈,不义之财,有德者居之,吾有黄天庇佑!呜呼!!!”
身后的这些人一听到这句话,犹如打了鸡血一样,嗷嗷怪叫的向前冲去,可就在他们打开曹府的第二道院墙之时。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只见数百手持环手刀的卫士森然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些身强力壮的佃户手持奇形怪状的铁锤,那铁锤上满是尖刺,看起来吓人无比!
周边的围墙上还冒出了许多黑影,这些黑影手持弓箭,寒光闪闪的箭头,好像一个个即将夺命的凶神恶煞一般!
为首的这两个人,张角白天的时候见过,正是那夏侯兄弟,此时的兄弟二人手持大刀,面带冷笑的站在那里。
张角心中悚然一惊,暴喝一声,“快走,原路往外跑,咱们的人守着门口,现在跑还能出去!!”
一句话惊醒了那些已经陷入贪欲之中的人们,波才首当其冲跑得飞快,粗大的木棒早已经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可奇怪的是,后边的那些人并没有追击,也没有放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从第二道院墙跑到了正门口,慌忙的跑到了外边的道路上。
“不能在道路上走!这曹家有很多人会打马球,那玩意儿拿了刀子就是骑兵,在大路上走十死无生!!”
张角看众人慌不择路,连忙开口喊道。
波才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的往旁边的树林子里跑,这一跑可倒好,树林子里的细绳带动了铜铃,顿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张角在旁边急的直拍大腿,“放火放火,点燃地上的树叶!!”
周围的随从慌忙去做,从怀里掏出火石,伸手扒开地上厚厚的树叶,此时虽是盛夏,但此地多年未整理,树叶堆积的极厚,扒开以后也十分干燥,十分容易引火。
这不一会儿的功夫,曹府外边的树林就开始冒出熊熊大火,而这些人早已趁着火势蔓延之前逃之夭夭。
而此时的曹府正门口,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二人冷笑的看着慌不择路的一行人,夏侯惇不屑的撇了撇嘴。
“就他们,就他们还想和主公斗智斗勇?”
夏侯渊挠了挠脑袋,“俺感觉他不配!”
火势蔓延的很快,曹家府邸方向浓烟滚滚,巨大的黑烟顺着风势飘落到了曹府上空,好在院内的人有准备,再加上曹府不是草庐,所以没有引燃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前些天曹操把府邸周围靠近的大树砍掉,估计这场大火啊,曹家也不能幸免于难……
夏侯惇带着身后的几十个卫士,开始提防大火窜进院里来,挑水的挑水,灭火的灭火,分工倒是有序,这不一会儿的功夫过去,大火虽然被控制住了,但是他们这些人个个都像是从炉灰里扒出来的一样……
其他的卫士也都陆续撤出大院,分散出去了……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夏侯惇抬头一看,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笑意,轻轻的拍了拍手,原本步履矫健的卫士,忽然变得瘸的瘸,瞎的瞎。
更有甚者从灰堆里掏出了一些被烧死的动物,扭开脖子,把动物体内的污血泼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时间腥臊之气纵横!
夏侯惇看了看远方的官差旗帜,努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忽然放声大哭!
“啊啊啊!!!!”
夏侯渊在旁边捏了捏夏侯惇的手臂,弱弱的开口说道,“兄长,您这不像是哭,您这怎么像是干嚎呢……”
夏侯惇的脸色一阵难看,伸手一巴掌拍在了夏侯渊的脑袋上,“什么干嚎,某让你干嚎……”
几巴掌下去,夏侯渊也不敢躲,毕竟这长兄如父可不是说说而已。
“呜呜呜……兄长,你咋还打俺呢,俺说啥了……呜呜呜……”
“对,就是这个样,过一会儿你就只管哭,敢说一个字儿,兄长晚上就割了你的雀雀,让你进宫伺候皇帝去!!”
“不要啊…………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