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砚并未注意到第五溟渊的眼神，她查看了一下母兽的状况，发现这会儿母兽已经好了不少，甚至可以起来行走。
这让她不禁感叹灵兽的恢复能力，果然比人类要强上太多。
灵砚起身向野麝牛告辞，灵善听说他们也要去帝都，于是提出一同前往。
灵砚本就想从灵善口中打听一些事，自然不会拒绝。
一行人正准备离开这里，母兽却突然将一只幼兽叼到灵善怀里。
灵善一愣，“这、什么意思？”
小隐突然又探出头来，嫌弃道：“笨蛋，它这是想将孩子交给你做你的契约兽，狂暴野麝牛成年后便拥有六品灵兽的实力，你小子可算是赚大了！”
“给我做契约兽？”
灵善想都不敢想，他区区一个刚刚筑基的废物，居然能得到六品灵兽幼崽当契约兽。
这、这、这……
虽然灵善有些受宠若惊，但那小幼兽却似乎挺喜欢他的，在他身上拱了拱便主动发起了契约申请。
灵善还在犹豫，灵砚道：“同意吧。”
这算是她的私心，从之前他父亲与她提起灵家的口吻，以及江家对灵善的态度推测，灵家这些年应该过得很不好。
如果灵善当真是她的四堂哥，那这头狂暴野麝牛幼兽，以后也许能成为灵家的一方守护。
灵善听灵砚这般说，于是点点头，与幼兽签下了契约。
道别后，三人便与灵善带来的那些灵家侍从一同出发返回帝京。
行走了一日，并未再发生什么意外，那只中途飞走的小麻雀，也不知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盘旋在众人头顶。
夜幕降临，众人找了个地方升起篝火。
侍从们猎杀了两头低等灵兽，处理了一下便开始烤制食物。
灵善给灵砚送过来一只烤熟的灵兽腿，他坐在灵砚身边，笑着问：“姑娘，你是哪个州的？看你天赋这般出色，应该是帝都学院的新生吧？”
灵砚摇头，“我不是，我从沧州来，来帝都只是为了寻亲。”
“寻亲？”
灵善掰着手指算了算，“沧州到帝都可不近啊，你什么亲戚住这么远？”
他道：“敢问姑娘要寻的是哪家？我家搬到帝都也有十五年了，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尽快寻到。”
灵砚抿抿唇，望着灵善道：“我要找的是帝都灵家，我父亲排行老三，名叫灵震。”
灵砚说完，灵善手一抖，手上的肉掉到地上。
“什、什么？”
灵善哆嗦道：“你说你父亲叫灵震？”
灵砚嗯了一声，“神灵的灵，震撼的震？”
灵善：“……”
灵善眨着眼，眼里有些不可置信，他眼珠没有焦点的迅速看着不同方向，像是脑子被突然卡住。
过了一会儿，他咽了口口水道：“你不会是十五年前跟我三叔三婶一起失踪的那个孩子，我的堂妹灵砚吧？”
灵善的话让灵砚松了口气，看来她确实找对了。
灵砚点头，“如果我的祖父叫灵肇端的话，那便没错，我的确叫灵砚。”
灵善：“……”
灵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砚砚妹妹，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祖父祖母和哥哥他们若知道你不仅好好活着，天赋还这么厉害，肯定会开心死的！”
灵砚看着灵善大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正想递一块手帕给他，灵善却已经用衣袖把眼泪擦干了。
知道灵砚是他堂妹，灵善对灵砚便没那么生疏了，他摸了摸身上，对灵砚道：“刚见面堂哥也没什么能送你的，就把寒玉……”
灵善说着顿了顿，着急道：“欸？我的寒玉呢？”
灵砚看灵善四下寻找寒玉，于是将寒玉从空间中拿出来，“在这里。”
灵善看到灵砚手里的寒玉，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丢！不然三哥又要骂我了。”
灵善朝她笑笑：“堂哥全身上下也就这块寒玉拿的出手了，砚砚妹妹你不嫌弃的话，就当作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灵砚看了眼寒玉，这可是生死之际能续命的宝贝，灵善就这么给她了？
灵砚道：“你还不能确定我的身份吧，万一我是假的呢？”
灵善吸吸鼻子，眼神干净纯粹，“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即便你是假的，我们灵家如今也没什么可给你骗的了。”
“而且假装我堂妹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反倒是惹祸上身罢了。”
灵砚闻言浅笑一声，确实，她如今的身份说出去定会遭到追杀，谁会那么蠢去假扮她的身份，倒是自己钻牛角尖了。
灵砚攥住寒玉，“多谢四哥，那我便收下了。”
灵善被灵砚这声四哥叫得有些心花怒放，自从二叔二婶带着他堂妹失踪之后，家里最小的就是他了，他还没被人叫过哥哥呢！
“收下吧收下吧，回去之后我可得跟大哥他们好好炫耀炫耀，是我找到了堂妹你，哈哈哈哈，大哥他们肯定要气死了！”
灵砚重新将寒玉放进空间，她道：
“四哥，有几件事我想问你。”
“嗯，砚砚妹妹你说。”
灵砚神情变得凝重，“我想知道，灵家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会说灵家搬到帝都十五年？十五年前灵家并非落于帝都吗？还有你怎就带了这么些人便跑进眷灵之森，那江行说二姐要嫁给他大哥又是怎么回事？”
灵砚一连串的提问让灵善有些应接不暇，但见她对灵家这么关心，心中不禁对这位多年未见的堂妹心中更添了一份好感。
灵善想起这些年的事，叹了口气，给她解释道：“其实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十五年前我才三岁，我只听三哥曾跟我说过，我们灵家曾是东州最强横的家族。当时祖父和我父亲、大伯、三叔，都已经是阴阳境的强者，三叔更是半步踏入了后天境，乃是整个大陆最有天赋的天才。”
“可就在三叔失踪后，几大宗门的人便一直来找我灵家麻烦，我父亲和大伯即便身为阴阳境强者，但面对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宗，也不免死在他们的强压之下。”
“因为灜州帝都不许任何人无故动用武力，祖父祖母为了我们这些小辈，只能咬牙将灵家举家迁至帝都，我们灵家这才得以在那些宗门的压迫下存活下来。”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未曾想过放过我们灵家，这些年来用各种手段打压我们灵家的产业，前些日子更是让三哥经营的铺子和酒楼全部倒闭，断了我灵家的全部生计。”
“可眼看马上便要到上交地租的日子，若交不上租，灵家便会被官府赶出帝都，那时灵家所有人都只能任人鱼肉。那江家大少江止知道我灵家遭此困境，便想以天价聘礼来逼迫我二姐嫁给他做妾，家里自然是不同意，所有人都急得不行。”
“我入仕比不上大哥，修炼天赋也比不上三哥，在灵家向来无用，便想着趁这次神兽出世，能不能来眷灵之森碰碰运气，若能猎得些灵兽内丹，说不定能帮哥哥们凑些银子来。可我天赋太差，也的确如那江行说的那般，性子软弱，对这些灵兽都下不去手……”
灵善说着顿了下来，他低下头，眼里满是愧疚，“我估计是整个灵家最没用的人了吧，帮不上哥哥们的忙，还给妹妹你惹了一身麻烦，对不起。”
灵砚听着灵善缓缓诉说下来，这才知道灵家这十五年遭遇了多大的变故。
她牙根紧咬，胸腔被巨大愤怒与心疼塞满。
深吸一口气道：“四哥，该是我给你们道歉，我保证，我绝对会给这十五年灵家所发生的一切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