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恨我越的语气越平静,只咬着后槽牙道:“ 你还有脸去看他?看他过的好?你从哪看见他好了,是二十几岁的人还活的像个傻子,还是电疗时他的痛不欲生,还是说对你一手促成的战绩,彻底放了心。”
我一字一顿,好似是在叙述着别人的痛苦,而电话那头的兰馨月已经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如果知道阿泽会出这样的事情,当年我,我……”兰馨月语噎。
“你什么?”
兰馨月这幅虚伪的嘴脸着实恶心到我了,“如果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你就不会走了吗?兰馨月,别自欺欺人了,不论你说的多天花乱坠,你自私自利的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如她当年为了所谓的狗屁爱情,决绝的抛夫弃子,和现在为了沈星柔,想方设法逼迫我和阿泽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别!
被我揭穿真面目,兰馨月也干脆不演了,她稳了稳声线道:“所以,求你给妈妈个机会弥补。我知道,你为了阿泽的病,费劲了心力,也耗费了大量了资金,我今天打电话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件事儿。”
我唇瓣冷勾,终于要露出本性了吗?
兰馨月继续说道:“以后阿泽的治疗费用,我愿意全部承担,算是我对你们两个做出的补偿好吗?过去的事情,我无力改变,现在,我只想让你生活的轻松一点,让阿泽不再承受病痛的折磨。”
说完这话,她就顿了下来,等我接话。
我偏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听她装。
你不是喜欢装深情,立母子情深的人设吗?
我今天就给足你这个机会!
良久等不到我的回复,兰馨月忍不住轻唤道:“绾绾?你有在听吗?”
我讽笑:“我听着呢,你说你要承担阿泽的治疗费用。我真的‘谢谢’你啊!”
许是我声音里的嘲讽意味太浓,兰馨月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
我不搭理她,继续道:“刚好阿泽的费用又快用完了,这次也不用太多,你就先交个二十万吧。等他病痊愈了,我会带他上门亲自感谢你的!放心,我和阿泽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无情无义的人。”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兰馨月哽咽着,还是把内心的话说了出来,“所以,我想求你,让阿泽去跟星柔做个骨髓配型,行吗?星柔,她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阿泽还很健康,虽然智力是低于同龄人,但只要好好治疗,还是有痊愈的可能,可星柔她……”
呵!
这什么狗屁逻辑!
就因为阿泽健康,所以,就活该为她兰馨月的女儿奉献自己吗?
“沈星柔的身体是阿泽造成的吗?还是他欠了你和沈星柔的!你只知道星柔坚持不了多久,那你有没有了解过,阿泽还能挺多长时间!你假惺惺的去医院看望,只是为了完成跟我的交易,达到你想要的目的吧。你又有几分是真正想要关心他的?”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凉气让自己清醒。
心里苦涩又郁闷,我究竟在奢望什么?
明明早就看穿了她的本质,不是吗?
可一想到阿泽那张天真灿烂的脸,会因为兰馨月覆上难过和失望,我就痛心疾首。
兰馨月震惊的声音传来:“阿泽……阿泽他怎么了?”
“你不配知道。”我不想跟她再哔哔,冷声道,“总之,你不要再打阿泽的主意了,否则,我不敢保证愤怒之下,会和沈星柔说什么!”
“绾绾!”
我果断挂了电话。
原本还想轻轻松松的泡个温泉,去下身上的晦气,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收起手机,我朝酒店外走去。
秦如月看出了我的不爽,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云姐,你还玩吗?”
气都气够了,还玩什么?
“你自己玩吧。”
秦如月撇撇嘴,小声嘀咕着:“那好吧。房间都开了,不玩确实有点浪费。”
侍者还没把车开过来,我趁机问秦如月:“刚才让你录得,都录下来了吗?”
秦如月立马点头:“全都录下来了,包括你后面踹的那一脚,不止我一个人,好多人都直呼过瘾!云姐,你之前是不是练过啊?”
“偶尔。”
秦如月嘿嘿笑了一声:“有机会,我也想练,这样以后动起手来,也不怕吃亏。”
我的注意力成功被她转移,侧头打量了她一眼,点头认同:“确实需要练练,太瘦弱。”
说话间,侍者已经把我的车子开了过来,我坐了进去,打开车窗对秦如月说:“等会儿记得把视频发给我。”
“没问题!”
我驱车离开。
和秦如月聊了这么两句,心里的阴郁被压下不少。
但兰馨月的事儿还是如一块大石,在心口堵得慌。
看时间还早,我就去了趟医院。
站在门口,透过病房的玻璃门,见阿泽已经睡着,我这才轻手轻脚的进了病房。
阿泽怀里还紧紧抱着我假借母亲的名义,送他的那只草莓熊玩偶,枕边放着他的小画板,我没开灯,借着外面的光线,还是看到了画上的人形轮廓。
我心里一疼,他又在想妈妈了。
这么懂事乖巧的一个孩子,兰馨月她怎么敢……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伤害他?
从病房里出来,我去买了一大兜奶茶和糕点,送到护士站。
请他们帮忙照料阿泽的同时,也帮我盯着来看望他的人。
护士们满脸的受宠若惊:“不用这么客气的,阿泽很乖,治疗也很配合,有什么事儿,我们会及时跟你联系的。”
“谢谢你们,以后多麻烦了。”
我和小护士们客套了一番,从医院出来时,我已经力竭,使劲怕打了下双颊,才开车回了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