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卿好奇的戳了戳谢宸诀:“宋强通敌的证据你从哪弄来的?”
还正好在今天交到她手里。
谢宸诀:“你最近天天往外跑,你以为你有什么事能瞒住我吗?”
苏倾卿天天往外跑,害得他独守空房,那么大的房间,冰冷的被子让他夜夜难眠。
既如此,他还不如想办法帮苏倾卿查间谍,等她忙完了,一定会回家陪陪他的……吧……
之前谢宸诀和宋强有矛盾,宋强在背地里没少使鬼把戏对付谢宸诀,虽然那些鬼把戏都跟挠痒痒一样,无法对谢宸诀造成任何伤害。
但谢宸诀向来喜欢斩草除根,谢宸诀自信却不自负,他始终相信着风水轮流转,所以他直接把人扼杀在摇篮里,要转,就转去阴曹地府好了,谢宸诀要在阳间,长盛不衰。
于是谢宸诀派人去调查宋强,谢宸诀首先就注意到宋强账户里的大额转账,虽然都有迹可循,但不太符合常理。
宋强从来不看字画的人,忽然在拍卖行买了七八幅上千万的字画,这些字画全都出自于一个匿名收藏家。
谢宸诀在商圈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宋强是在洗钱。
这些来源不明的钱引起谢宸诀的好奇心,于是顺藤摸瓜,开始往上查,谢宸诀原以为宋强的钱是盗用苏氏集团的公款,没想到居然来自于R国。
谢宸诀瞬间脾气就上去了,就是因为有这样间谍的存在,才导致他每天都要独守空房,宋强真该死!间谍都该被碎尸万段!
谢宸诀刚想把这些证据全都交给苏倾卿,结果暗卫来报,苏倾卿居然在苏氏集团被人挑事了。
谢宸诀就快马加鞭的赶来,一路上,他都抚摸着口袋里的手枪。
苏倾卿撇了撇嘴:“行了行了,知道你牛逼,别叭叭了。”
谢宸诀的情报网太强了,甚至比组织里的情报网还坚固。
不用白不用,苏倾卿立刻用情报网开始查间谍。
果不其然,苏氏集团的娱乐部间谍多到吓人,被苏倾卿一网打尽。
谢宸诀支支吾吾的问:“那今天晚上,能回家睡觉吗?”
“怎么?你怕黑?”苏倾卿喜欢挑逗谢宸诀。
谢宸诀脸瞬间爬上红晕,但面上还带着冷漠:“没有,外面打雷了。”
苏倾卿最怕打雷了。
这时,一个人来报:“苏总,宋若烟逃了,要追吗?”
“不追。”
“追。”
苏倾卿和苏清异口同声。
苏清很意外:“为什么要追,让她自生自灭不好吗?”
宋若烟作为一个逃犯,还是一个美丽的逃犯,下场不会太好。
苏倾卿满身正气:“可宋若烟犯法了,就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苏倾卿很有原则,她一直都觉得祸不及子女,法律之外的罪,苏倾卿不会让她多承担一个,但法律之内的罪,宋若烟一个都别想躲过!
苏清却漫不经心的说:“相信我,别浪费人力物力了,不出一个月,她自己就会回来。”
苏倾卿这才认真的看他:“你变了。”苏清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宋若烟还在她的监视控制范围内,也是他故意放宋若烟走的。
“人总是会变的。”苏清看着窗外的风景,盯着最高的那栋大厦的房顶,看入了迷:“但人心没变。”
他曾经仰视城市的高楼,觉得盖楼之上啼哭的孩童,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可他现在平视高楼,晃过神来,才发现如今的他亦是这座城的主人。
当初宋强觉得那是稳赚不亏的生意,甚至还拿宋若烟的身份证去洗钱,套现,宋若烟被判有期徒刑三年,但宋妍安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儿,居然为了培养了两个心腹,带着她逃离帝都。
原本三年之后宋若烟就能被刑满释放,但她现在变成逃犯,被抓之后会被判的更重。
宋若烟销毁了身份证,却发现自己无路可逃,现在找工作必须要身份证, 曾经高贵的宋大小姐,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的对象如今只能沦落到在一家黑饭店里打黑工。
饭店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人,知道宋若烟的遭遇之后,表示同情,但给她安排的工作越来越累,把她当做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一样,有的时候甚至凌晨三点都睡不了觉。
宋若烟娇嫩的手指因为洗衣刷碗变得通红,上面还满是冻疮,憔悴的脸让人心生怜悯之意。
这样美的女人,又为了生存这么努力,宋若烟原以为老板会看她可怜,给她多发点工资,没想到老板居然见风使舵,月底的时候告诉她工资发不出来了。
宋若烟瞪大眼睛:“我上班之前你不是说一个月至少有两千块钱的底薪吗?现在为什么又说发不出来?”
原本和善的老板露出尖酸刻薄的嘴脸,笑的很猖狂:“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
宋若烟怎么可能敢去告他呢?她一个罪犯,不是自寻死路吗?
老板捏着她的脸,嘲笑道:“你老实一点,我还能给你一口饭吃,但你要是不识相,我就要你好看!”
宋若烟满脸泪花。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她的梦想就是当一个贤妻良母,连嘴角上扬的弧度,甚至抬头的角度都是她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练出来的。
在宋若烟看来,眼泪是世界上最廉价的武器,只要一哭,有的是男人愿意哄她,所以她还专门练习过眼泪滑落的样子。
大哭大闹太低级了,她要不动声色的惹人怜惜,梨花带雨,才能靠眼泪达到她的目的。
“求求你了,给我点钱吧!你这么善良,怎么会忍心苛待我呢?”
然而男人嫌弃的笑了:“如果我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开黑店呢?”
他就是人面兽心的恶人,但宋若烟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她真的无辜,怎么可能会是逃犯呢?
宋若烟被骂了一顿,哭哭啼啼的离开,夜里,老板的儿子居然爬到宋若烟的房间。
他儿子擦了擦口水,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这妞长得真标志,我爹居然还不允许我对她下手,说什么宋若烟并非善类,我特么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什么善类?”
宋若烟躺在冰冷的被窝里瑟瑟发抖,手里握着一把尖锐的剪刀。
这是她逃出帝都之后养成的习惯,她日日被梦魇所困,总能梦到苏清要索她的命,警察要来抓她进肮脏的监狱,还能梦到鬼压床,仔细一看那鬼的模样,分明和她一模一样。
她心里清楚,这个鬼是苏鸳,苏清的妹妹。
楼下神婆说,只要宋若烟在枕头底下放一把红色的剪刀,就不会再困在梦魇之中了。
宋若烟照做,每晚都是好梦,没想到这把红剪刀如今还能救她的命。
男人掀开被子的那一刻,宋若烟就狠狠刺了他一刀。
男人发出雷鸣般的尖叫:“啊!宋若烟,你个贱人!”
宋若烟像个鹌鹑一样,瑟缩着,躲在床的最角落。
一把剪刀尚且不能刺死一个成年男性,因为他的叫声,隔壁房间的人匆匆忙忙赶来。
老板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的血泊中,心口还不停的往外流血,心忽然就哽住了。
宋若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手边能拿到的所有东西都砸向老板。
宋若烟的房间是由一间杂物室收拾出来的。
里面堆满了杂物,却还是硬生生塞进去一张小到宋若烟连腿都无法伸直的床。
宋若烟手一重,把老板的头砸出一个窟窿,立刻推开窗户,直接往下跳。
还好这是在一楼,宋若烟跳下去仅仅是跌了一跤,崴了腿,膝盖上也被擦破了皮。
刚摔下去的时候神经是紧绷的,宋若烟根本感受不到疼,只感觉腿上像灌了铅,几乎抬不起来,她拼了命的往小区外面跑,跑到一个阴暗的地下室,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腿上的疼痛也接踵而至,疼的她在地下室里扭曲,蜷缩。
宋若烟咬紧牙,手狠狠的捶了一下水泥地。
她现在居然最害怕的居然不是被她刺伤的男人会不会报复她,而是害怕自己的腿上的擦伤会不会留疤。
她除了脸以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双大长腿了。
然而,宋若烟的头顶响起一个阴沉的声音:“被人追着打,稍有不慎就会死的感觉不好受吧!”
宋若烟抬头,看到她最憎恨的男人苏清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脸上是满满的厌恶。
宋若烟踉跄的想逃,手脚并用却还是逃不过。
宋若烟声音沙哑:“你来干嘛?捉拿我归案?”
苏清笑着说:“我只是来看看当初害我那么惨的人,能不能对我的遭遇感同身受。”
宋若烟现在受到的磨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初苏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宋若烟在哪呢?她妹妹被流氓和杀手侵犯的时候,宋若烟又在哪呢?他带着病重的妹妹睡在满是老鼠和蟑螂的地下室的时候,宋若烟又在哪呢?
她应该躺在宋强的怀里,撒着娇,让他给她买最新款的包包!
她应该在迪士尼,扮演她最喜欢的公主。
她应该在上礼仪课,想通过脸和气质跨越阶级。
宋若烟跑了几步,跌了一跤,这才心如死灰,但还是很不服气:“我承认,宋家亏欠你,但我当时也只是个孩子,祸不及子女,宋强犯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清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逗乐了:“宋强是传统男人,就算是倒插门也想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他想尽办法把我接到帝都就证明了一切,是你哭着指着我,说讨厌我,所以你妈才对我痛下杀手,宋强不敢忤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如果不是宋若烟,苏清过得再惨,再不被重视也能有一口饭吃,但宋若烟却硬生生斩断苏清的后路。
宋若烟想起来了,其实她做的事比苏清说的还要过分。
她当初害怕苏清的出现会让她失去父亲的疼爱,更害怕苏鸳夺走父亲的宠爱,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父母说苏清对她动手动脚。
宋若烟故意用指腹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又狠狠在自己心口扇了一巴掌。
于是乎,宋妍安带宋若烟洗澡的时候看到她腿上的伤痕,还有心口的手掌印,直接头脑充血:“谁干的!”
宋若烟哽咽的说:“是哥哥……他说烟烟贱,活该被他玩,妈妈,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是因为烟烟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
宋若烟躲在宋妍安的怀里哭泣,气的宋妍安去兴师问罪。
那时候宋若烟才七岁,谁也不敢相信,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小朋友居然会说如此肮脏的谎言。
就连宋强也失望的说:“不愧是农村小地方养出来的孩子,不识大体,天生的坏种,有朝一日一定是蹲监狱的货色。”
于是乎,在苏清看来就是宋若烟一句讨厌哥哥,导致苏清被人追杀,好不容易偷钱躲在船上偷渡到m国,宋妍安还派人来m国杀他。
“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害怕你们抢走我的父母对我的宠爱,对不起……”宋若烟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给苏清磕头:“哥哥……求你原谅我。”
宋若烟长得和苏鸳很像很像,她不相信自己如此示弱苏清还是不为所动。
苏清冷着脸:“别做梦了。”
他一脚踢在宋若烟心口,她口吐鲜血,像一个破碎的玩偶一样,躺在肮脏的地面上。
宋若烟闭上眼睛,算了,至少能保住一命……
还好苏清没对她下狠手。
然而,苏清居然选择了报警!
苏清掏出手机:“我抓到一个通缉犯,在y市银龙路水晶花园四单元的地下室。”
没过几分钟,警车来了。
宋若烟带上手铐,被送上警车,宋若烟深吸一口气,她第一次感觉坐牢也挺好的。
至少吃喝不愁,还不会被人伤害。
结果警察居然告诉她,李顺死了!
李顺就是那家黑店老板的名字。
宋若烟不相信:“我就用纸箱砸了他一下,他怎么可能会死?”
警察认真的说:“李顺本来就是脑梗患者,你过失杀人,还是逃犯,至少三十年起步。”
宋若烟绝望的摇摇头:“原本不是只要关三年就行了吗?”
警察:“谁让你要逃呢?”
逃的一身伤,还要多关二十七年!
就算宋若烟在监狱里表现得再好,出来也人老珠黄了。
警察又提醒宋若烟一句:“哦对了,李顺死了,李德是还活着,但还在抢救中,如果他也死了,你很有可能会被判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凭什么?”宋若烟终于放弃人设,大吼大叫,毕竟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恐惧的:“我对他们下手是因为他们想要侵犯我,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法医很认真的说:“那你为什么枕头底下会有一把剪刀?而且两个大汉打不过你一个女人?我严重怀疑这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