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母心知肚明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更不是什么贤妻良母,否则她就不会架空廖总,让自己更有能力的女儿上位。
但她也不是什么恶人,她自知后母难当,所以从小到大,廖清秋有的,廖宛凝都有,廖清秋没有的,她也会想尽办法的让廖宛凝有。
也从未吝啬过廖宛凝的教育和物质,但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在m国留学的时候乱搞,搅的学校天翻地覆后被学校劝退,之后又吸粉,意识全无后和七八个男人搞在一起,烂死在m国的街头。
还被其他留学生拍了视频,廖父嫌丢人,甚至一狠心,说不如就让廖宛凝死在m国,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太丢人了。
是廖母一拍大腿,亲自去m国接的人,用自己的私房钱买通留学生把视频删除。
为了让她戒毒,廖母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终于,她毒瘾没了,又说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她就花大价钱打造学霸人设,让她在m国好莱坞出演大片,稍微有点名气之后,怕她又被人带坏,在国内给她打造国际顶流女星,好莱坞提名影后的噱头,让她一炮而红。
其实那部提名的作品,廖宛凝在里面的镜头不足两分钟,一句台词都没有。
否则就以她的咖位,她有什么资格和顶流影后苏倾卿参加同一档综艺?
还是她用尽手段,在国内疯狂营销,才让观众以为她在海外和苏倾卿一个咖位。
其实就是放屁。
她在m国的地位连如今从头再来的叶晴还不如。
这一桩桩一件件,细数之下,她这个后妈当的仁至义尽!
她对廖宛凝唯一的要求就是拿下谢宸诀,但这也非必选项,她如果不愿意,只需要在豪门里当个混吃等死的小废物就行了。
她亲生女儿都没这样的待遇!
廖宛凝咬牙切齿,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她绝不承认:“我就知道,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进廖家的门!现在都敢给我摆架子了!你给我滚!”
她大吼大叫,居然气的眼泪直流。
其实说是伤心,更应该说是害怕的落泪。
廖母的手段她是亲眼见识过的,她是极端的残忍和不近人情,但她就是不服气。
廖清秋被她们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不耐烦的吼道:“够了,你们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姐姐,这些年妈妈对你怎么样咱们都有目共睹,你说这种话属实让人心寒。”
廖父也面露嫌弃:“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这些年你妈对你极尽宠爱,就连清秋都没这样的待遇,你要是再对她如此不敬的话,你就给我滚出廖家!”
廖父打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大女儿,他都奇了怪了,他亡妻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也是海归研究生,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还是清秋好,从小到大根本没让他操过心,18岁接管公司之后,在她母亲的带领下,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再反观廖宛凝,根本就是酒足肉饱的纨绔,废人!
这叫他如何不偏心?
廖母还在气头上,但表面依旧冷静:“清秋,任修诚那怎么说?”
如果能拿到任修诚手里的股份,说不定还能扳回一局。
廖清秋摇摇头。
任修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她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廖母沉着脸:“除了任修诚,没人能让廖氏回春了。”
廖清秋咬着唇:“妈,我都懂的,放心好了。”
从小妈妈就教育她要为公司奉献一切,道理她都懂,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让任修诚妥协罢了。
不过无奸不商,现在榜上有名的富豪,哪个不是无所不用其极,用最肮脏的手段上位的?
这些天接触下来,她早就对任修诚芳心暗许了,就算母亲不说,她也会朝任修诚下手的。
廖母满意的点点头,又不悦的看向廖宛凝,她再也不会把廖宛凝当成女儿了,她就当这些年养了条狗。
廖宛凝心下一沉,垂着头:“我去找谢宸诀谈谈。”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廖清秋拦住她:“姐,谢宸诀这个人太危险了,如果激怒他,就算任修诚真的出手,廖氏也完了。”
这次谢宸诀用的手段已经很温柔了。
他是垄断市场的财阀,他一声令下,廖氏所有友商都会离她们而去。
廖氏最赚钱的就是影视资源。
在帝都有上百家电影院,全国连锁上千家,手握无数大片的版权。
但谢宸诀最擅长打的就是价格战,恶意竞价。
在廖家所有影院旁边再开一家,价格对半砍,无非就是自己亏损一年,但直接就能让廖家跌落泥潭。
之后再好好经营,说不定还能让他反赚个十倍百倍。
廖宛凝一吸鼻子:“不用你们管,我自己有办法的。”
廖清秋拉着她的小臂:“姐姐,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姐,你只需要顺从本心就行了,剩下的我会替你铺好前路。”
廖宛凝内心最清楚妹妹对她有多好,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就想尽我所能,为你做些什么。”
她不能总让妹妹替她的错误买单。
廖父开口:“清秋,别管她,放她走。”
廖清秋急得顾不上淑女形象,直跺脚:“爸!你明知道姐姐去了极有可能是死路一条,你快来劝劝她啊!”
谢宸诀想让人死,那那个人绝对活不过第二天。
他捏死一个廖宛凝,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廖父站起来,撇了撇嘴:“如果失败,后果你自己承担,别把廖氏拖进去。”
廖宛凝眼泪如豆般,一颗颗的往下落:“爸,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成你女儿!”
从小他就更喜欢廖清秋,对她总是不管不问的态度,有好东西绝对是先让廖清秋选。
廖父冷笑一声,背着手回房间了。
廖母鼻子里冷哼一口气,紧随其后的离开。
只有廖清秋朝着廖宛凝不断地摇头。
但廖宛凝直接推开廖清秋拉着她的手:“不用拦我,我不会连累廖家的。”
她走的毅然决然,压根顾不上瘫坐在地上绝望的妹妹。
廖清秋失魂落魄的站在祠堂正中间,上了三炷香。
廖宛凝就那点脑子,她要做什么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她只能祈求谢宸诀是个正常男人,接受廖宛凝。
……
是夜,天上无繁星,静的让人心碎。
这几天谢宸诀总是睡得很晚,主要是没苏倾卿,他睡不着,忽然闻到鼻子里传出来的奇香。
廖宛凝看到谢宸诀的反应,激动了一下,成了!
这药是她找专人研制的,她发誓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得了这种药。
一个人蹲下来,在她身后阴恻恻的问她:“你在干嘛呢?”
“嘘,干大事呢!”刚反应过来的廖宛凝吓得浑身僵硬,回头,三个男人齐刷刷的盯着她。
“啊!”廖宛凝吓得大叫一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们架着送去谢宸诀面前。
她被迫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却暗暗希望谢宸诀药性发作。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男人抱拳,单膝跪地:“主子,巡逻的时候发现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在书房阳台上。”
“她怎么进来的?”谢氏别墅巨大,光守门的就有百号保安,里面更是有巡逻队整晚巡逻。
男人早就三倍速的看完了监控:“主子,看监控上显示此女的行程,似乎是从夫人前几天挖的狗洞里钻进来的。”
狗洞?
谢宸诀皱着眉,他想起了苏倾卿前几天出门嫌弃走的太累,开车都要开十几分钟才能到大门口,就在离别墅最近的围墙旁边凿了个狗洞,这样她出门到狗洞,走路只需要二十分钟,骑自行车只需要六七分钟,比开车还快一些。
她堂堂财阀夫人,钻狗洞多不好意思,就把狗洞附近的保安赶走,没想到却被廖宛凝找到了空子。
狗洞通向花园,谢宸诀的花园足足有八亩,里面种满了苏倾卿最爱的玫瑰花,而廖宛凝就是借用枝干挡住自己,逃过了保安的眼。
谢宸诀不耐烦:“监控上加派人手,至于狗洞……”
男人恭恭敬敬的抢答:“主子,要把狗洞给填上吗?”
“凿大点。”
“啊?”
“太小了伤腰,按个监控派个人专门守着狗洞就行。”
“是……是。”他们沉默了。
这么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豪宅,一砖一瓦都价值不菲,有个狗洞像话嘛!
向来审美最挑剔的主子,居然还要跟夫人一起胡闹,简直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看到自己狗洞附近围满了人的苏倾卿陷入了沉默:“你们……挺有雅兴啊!”
大半夜不睡觉,不值班,在这欣赏她的狗洞。
一个保安看到苏倾卿,恭恭敬敬的说:“夫人,主子正找你呢。”
苏倾卿抬起手臂,手上带着一块奢靡的百达翡丽,苏清送的。
一看时间,靠,又凌晨一点了。
今天一直在帮监狱画布防图,加强防御系统,一不小心就回来晚了。
那货又得生气了。
真烦。
她鬼鬼祟祟的打量着别墅,一般谢宸诀兴师问罪都是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假如她偷偷摸摸的爬到房间,然后再假装一整天都在家里睡觉,打着瞌睡出来,兴师问罪他不睡觉……
靠!又是为自己的大智慧折服的一天。
她身后的保安:“……”得,又有新想法了,夫人一天不折腾自己心里难受。
他们会告诉主子吗?可笑,他们可是最忠心耿耿的保安,但人家小夫妻之间的情趣,他们就不扫兴了。
苏倾卿抬头,她和谢宸诀的房间在顶楼,别墅是古欧城堡风,有足足21层,她怎么才能不打草惊蛇的趴上21楼?
是个问题。
她以后一定劝自己的朋友不要买这么大的别墅,太麻烦了。
通勤麻烦也就算了,以后偷情还麻烦。
此路不通。
她拿出一个透明胶带:“你们说,我用透明胶带把自己裹起来是不是就变成透明的了?”
保安瞠目结舌:“厉害啊!世界难题居然被您这么轻而易举的攻破了,不愧是二十一世纪最年轻,最伟大的科研人员。”
另外一个保安:“夫人,要不你还是用胶带把主子的眼睛粘上比较实际。”
“那你去。”苏倾卿把透明胶带放在保安手心,一副姐的狗命就靠你了的表情。
保安:“……”我踏马真该死,我多嘴什么?
保安鬼鬼祟祟的进去,偷偷摸摸的走到谢宸诀的身后。
妈的!胶带找不到头了!
他焦虑的开始找胶带头。
谢宸诀:“……”
保安:“主子,你能帮我找一下胶带头吗?”
谢宸诀:“……”
“你想干什么?”另外一个不明所以的保安问。
保安非常的诚实:“我用胶带把主子眼睛蒙上,再让夫人偷偷摸摸的进来,这样她就能倒打一耙,说主子大半夜不睡觉是想冷落她了。”
在场所有人:“……”
嗯,这是苏倾卿能干出来的事。
见事情败露,苏倾卿假装毫不知情的咳嗽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理不直,气也壮:“我就是回来晚了怎么着?有本事弄死我啊!”
看到跪在地上的廖宛凝,苏倾卿阴阳怪气的说:“哟,热闹呢……你出轨,我不和你好了。”
谢宸诀:“???”我忽然就出轨了?
看到苏倾卿的那一刻,廖宛凝气的咬牙切齿。
如果没有苏倾卿,她就还是谢宸诀的未婚妻,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导致廖家奄奄一息的罪魁祸首就是苏倾卿!
她快速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往苏倾卿头上砸,谢宸诀随手抽出桌下藏着的手枪,玻璃杯破碎在空中。
“死。”谢宸诀只说了一个字,随后搂着苏倾卿的腰,离开客厅。
但苏倾卿眉头越来越皱。
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
跪着的女人,坐在上首兴师问罪的男人,朝她砸来东西。
她落崖后失忆了,她记得所有东西,唯独忘了一个人以及有关这个人的所有事。
苏倾卿抓狂的捂着脑子。
私人医生被谢宸诀招来,他是个老者,掀了掀苏倾卿的眼皮:“夫人是脑袋受了刺激,失忆了,但现在是记忆恢复期,她越想去探索,脑子就越疼,不可操之过急,循序渐进慢慢来吧。”
在旁人看不见的暗处,谢宸诀握紧手指。
苏倾卿看着苍白的天花板,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