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云嘴上说着不在乎,说着她还是高傲的谢如云,可她在气势上明显低林唐一头。
无关所谓的贞洁,父母的心思肮脏,卖女求荣,这样的家庭,她还无力反抗,不能恨这对父母,她怎么配得上堂堂林家的小公子?
“真成了?”谢夫人眼前一亮,像是疯魔一样,左顾右看,恨不得把谢如云搂在怀里宠爱。
那人可是林氏集团的高管,谢如云要是能嫁给他,也算是一飞冲天。
林唐转头就走,毫不留恋,谢如云低着头,硬生生压下去一滴泪。
天天和林唐拌嘴,算不上甜蜜,但也习惯了和他相处的日子,他虽然嘴贱,但人却是实打实的好,看谢如云难堪,他会出手相助,第一次仗势欺人。
看谢如云无家可归,哪怕那时候的他是苏倾卿的追求者,依旧会看似随手的给谢如云住处。
看谢如云被谢夫人打压,他怕谢如云难受,一声不吭,却看到谢夫人就骂,哪怕被谢如云误解也无所谓,偷偷在网上查H大的录取方式,三天前,谢如云收到了H大的线上面试资格。
收到邮件的那一刻,谢如云的脑子懵了一瞬。
她现在的状态是大学还没毕业,如果现在退学,是来得及重读H大的。
但H大的面试资格非常苛刻,他不录取复读生,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林唐随手捐了一栋楼,校长立刻屁颠屁颠的去发邮件。
这事要是被林总知道,绝对会气的吐血。
四千万的楼啊!
就算是H大的优秀毕业生,也得花个十几年才能赚到,他这脑瘫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唐也很奇怪,当时头脑一热,就掏出全部积蓄给谢如云换了这个虚无缥缈的面试资格。
“姐姐……”谢如云抱着苏倾卿痛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直说着对不起,最后才补一句:“我不是故意喜欢林唐的,我没想跟你抢人。”
谢宸诀警惕的把苏倾卿搂在身后,不悦的说:“谁要管你啊!她是我老婆,你只要不喜欢我,喜欢谁都随你。”
谢如云脸瞬间一红,凶呼呼的说:“我和姐姐的事,要你管!”
谢宸诀:“男人都跑了也不知道去追,你不知道是缺一根筋,还是不在乎他。”
其实谢如云和林唐在一起的话,最开心的就是谢宸诀。
一下子解决了两个情敌,不耗费一兵一卒,纯靠敌军自我消化,双喜临门。
谢宸诀恨不得把林唐打断腿送到谢如云床上。
谢夫人也不急着找儿子了,而是用警惕的眼神望着谢如云的肚子,仿佛那个肚子里有万千金钱会凭空而出一样。
谢如云感受到谢夫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恶狠狠的说:“你别指望了,想让我给老男人生孩子,简直做梦!”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谢夫人说话。
谢夫人却不喜欢她的话,立刻打断她:“什么老男人?徐总年少有为,多少女人想嫁他都没法,我替你牵桥搭线,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否则就算你考上H大,这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而且还能跨越阶级,你这都算高嫁了。”
谢夫人徐总现在42岁,的确年少有为,二十七岁那年就当上了林氏集团高管,要知道,和他同龄的人那时候应该还在读研究生。
他家族极其重男轻女,必须要生出男孩才能进他们家门,所以他有七个女儿,前几个女朋友也被活活折磨而死。
这在豪门里不算秘密,就算谢夫人多年没回华国,也绝对对这个男人有所耳闻,但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把谢如云送出去,哪怕是九死一生,哪怕可能没有结果,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把谢如云“卖了”。
谢如云歇斯底里的怒吼:“高嫁?在你眼里我就只配给一个老头当生育机器?”
在场的人很多,还有不少媒体人,出去随口一传,她都会变成豪门里的笑谈。
她还硬着骨气说:“说话别那么难听,什么叫生育机器?徐总的家族只是比较传统而已,等你生下儿子,他一定会娶你进门的,你别急啊!”
谢如云大喊一声:“那还不叫生育机器吗?”
这一声巨响,整个公司瞬间就安静了,静的甚至能听到针尖落地的声音。
谢如云破音了,一声吼的她差点失声。
谢如云甩出一张银行卡,这是她这些天来赚的所有钱:“这是我这些年的所有花销,我全都还给你,林唐的房子我也买下来了,从今往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是谢如云,你是谢夫人,我们两不相欠。”
谢夫人捡起地上的银行卡,揣进口袋,眼神里却是胁迫:“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来源于你的姓氏,别的了便宜还卖乖,你这辈子都欠我的,你永远还不起。”
谢如云要被逼疯了,原本容貌姣好的她瞬间花容失色,像个疯子一样:“那我去死行不行?”
谢宸诀冷笑一声:“呵。”
谢如云眼神暗淡:“你也想来泼我冷水吗?”
毕竟谢宸诀从来没帮她说过话,她原以为这次也不会。
毕竟她分走了那些年谢夫人的全部宠爱,谢宸诀就算恨她也是应该是。
没想到谢宸诀却挡在她面前,像一块巨石一样,坚毅又有安全感:“她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她是谢宸诀的妹妹,而非这个姓氏。
光是帝都,姓谢的人就千千万,难不成每个都能有谢如云一样吗?可笑至极。”
谢如云没想到向来毒舌不给她面子的谢宸诀居然会帮她说话。
这是谢宸诀第一次承认她是妹妹。
没有然后抬头,甚至没说是养妹。
谢宸诀冷眼旁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现在可以滚了。”
老谢总瞬间摆起架子,声音刺耳:“你怎么跟我们说话呢?”
谢宸诀毫不留情:“你现在滚还能给自己留个体面,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
能让谢夫人在这大吵大闹纯粹是因为谢氏集团最新的合作需要有曝光度。
受点气就剩下近千万的广告费,稳赚不亏。
谢宸诀眼神黯淡,喃喃自语:“你说我哥真的还活着吗?”
“什么?”他声音极小,苏倾卿没听清楚。
“没事。”
……
翌日早上,苏倾卿就被手机轰炸醒了。
苏倾卿皱着眉,下意识点了接听键。
林总的声音:“苏倾卿!”
苏倾卿被这尖锐的爆鸣声吓了一跳。
“干嘛?”合作正在进行,按理说林总不会这样无礼的打扰苏倾卿。
仔细一看手机,凌晨四点,这个点正常人都在睡觉,林总明知道还打来电话,摆明有要紧的事。
林总很无奈,大晚上他也不想打扰友商啊!但奈何,自家儿子闯祸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林总:“来帝都警察局一趟,哦对了,把谢宸诀妹子给我带上。”
苏倾卿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行。”
一路上,谢如云内心惶惶不安:“怎么回事?”
她手指死死的捏紧,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苏倾卿拍拍她的手背:“放心,不会有事的。”
一进警察局,苏倾卿就感受到压抑的气氛,林唐手里还沾着鲜血,看到苏倾卿的那一刻,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像一只压抑许久的饿狼,双目血色,像是杀红了眼一样。
林总急得团团转,看到苏倾卿像看到救世主一样:“你总算来了,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我儿子忽然把我勤勤恳恳的总管胖揍一顿,还把人家那玩意卸了,现在人家不愿意私了怎么办?”
“什么?”苏倾卿掏掏耳朵。
谢如云心都漏了半拍:“你疯了?”
林唐笑着,碰上谢如云才稍微缓和一些:“他该死的,但死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苏倾卿却立刻呵斥住他:“够了,你给我少说两句。”
他犯了事,这是要坐牢的,要是态度还不好,那是要把牢底坐穿的节奏啊!
林唐还是很听苏倾卿话的,瞬间闭上嘴。
苏倾卿深吸一口气:“你看着林唐,安抚安抚他,我去去就回。”
谢如云:“你去干嘛?”
林总:“别白费力气了,无论是钱还是用身份压,都没用。”
那可是人家的命根子,林唐是压根没给自己留活路啊!
苏倾卿:“你别管,万事有我。”
林总小心翼翼的问:“您这样,谢总不会生气吗?”
谢宸诀是个醋罐子人尽皆知,苏倾卿这么帮林唐,谢宸诀指不定又要生气了。
苏倾卿却摇摇头:“我帮的是我小姑子,自家妹子,谢宸诀小心眼,却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林唐发疯是因为谢夫人给谢如云下药,说到底是他们家务事,和林唐没关系。
苏倾卿回头看了一眼林唐:“你也别太怪他,小伙子年轻气盛,以前他很理智的,一切有我,别怕。”
她很早就认识林唐了,看他就像看自家调皮的弟弟一样,苏倾卿会尽力帮他。
苏倾卿到帝都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彻底凉了,门口还有不少买早点的小摊子,苏倾卿随手开了个煎饼啃起来。
最近事多,越是这样,她越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她要是垮了,所有人都垮了。
一进林总提供的病房,苏倾卿就闻到福尔马林和双氧水,酒精的味道,这味道很冲入,让苏倾卿不自觉捂着鼻子。
病床上的男人打着止疼针,脸色撒白,听到门口的动机,抬头一看,居然是苏倾卿。
他没意料到。
他站不起来,只能在病床上点头,弯腰点头:“苏总。”
“我来是为了林唐的事。”苏倾卿开门见山。
男人歪着头,很硬气的说:“如果您想让我和解那不可能,我要把这兔崽子送去坐牢!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苏倾卿:“据说您没及时手术,那东西是接不上去的。”
她问的倒是直接。
男人咬牙切齿:“对,所以我必须让这兔崽子付出代价!”
林唐找过他之后,把门锁了,硬生生让他疼了两个小时才打开门让他得以报警,而这两个小时,让他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他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太监。
“我可以帮你接上。”
“你凭什么?”
“凭胥逸诗是我的人。”
男人立刻狮子大开口:“行啊!你给我接上,给我一千万,我就签和解书咯!”
苏倾卿耸肩,绝情的说:“别做梦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无所谓,林唐嘛!我也无所谓,不过是合作商的儿子罢了。”
男人一脸不敢置信,苏倾卿腰缠万贯,居然还会在乎这点钱吗?
他大声嚷嚷着:“一千万换林氏集团唯一男丁的命,不亏的,我要的不算多,我好了之后林氏集团我是混不下去了,就连帝都都混不下去,我必须给自己留点活路您说是吧!”
林总看起来很和善,其实报复心极强,更何况他是以林氏高管的名义迷晕谢如云的,林总嫉恶如仇,这种事够他死八百回了。
一千万,是他的买命钱。
苏倾卿很坚持:“还是那句话,要么你就断子绝孙,要么我给你治好,你签字。”
这个男人极其在乎香火,思想传统,绝对不可能放过这唯一的机会,现在所有的要求都只是讨价还价罢了。
男人想坐起来,却发现下身打了麻醉止疼,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愤恨的看着苏倾卿:“苏倾卿,你们有点欺人太甚了。”
苏倾卿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苏倾卿摆摆手,不耐烦的说:“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我来就是为了做个样子,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走了。”
苏倾卿倒有一副菜市场讨价还价的气势。
“行行行,我同意还不行吗?真是越有钱越抠。”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
苏倾卿掏出早有准备的谅解书:“先签字。”
“不可能。”男人果断拒绝。
他现在签了字,苏倾卿转脸不认人怎么办?他必须给自己留点底牌。
苏倾卿很认真:“还是那句话,你只能听我的,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