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李蚺紧随那人跳进了湖水中。
在湖水中,他有天然优势,哪怕修士也凛然不惧。
“那是什么东西?”
“长条的,看起来像一条蛇!”
“体型大约两米,这种垃圾也想将四弟当做食物?简直找死!”
上方三人议论纷纷,根本没听清他们四弟落水前喊了什么。
在他们看来,两米小蛇连垃圾都不如。
随便一个孩童,手持竹竿就能轻松搞定。
何况一位修士?
就算躺着不动,那条小蛇也未必能吞得下。
“不用管他,咱们继续喝,一会四弟肯定又得给我们添一道菜。”
“我觉得四弟会添一坛酒,蛇入菜不如泡酒大补!”
“哈哈哈哈…”
三人会心一笑,打量一眼漆黑如画的崖底湖面,围着火堆继续吃喝起来。
下方,男子刚一掉进湖水中,就觉得双腿被海草给缠住了。
想要动弹都是不能。
刚想看看是什么缠住了自己,脚脖处微微一痛,就像针扎一般。
海草也放开了对他的缠绕。
疑惑之际,男子双眼变得迷离,下一刻就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跟随着湖底暗流被冲到了下游。
湖水中,李蚺深冷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崖上,整个身体迅速沉入湖底。
他不想多生事端,况且上方有三人,与他们缠斗,自己并不占优势。
能够悄无声息的将这一人解决掉已是幸运无比,他可不认为幸运之神会时刻站在自己这一边。
蛇类,本就生性多疑,做任何事都会小心谨慎。
李蚺悄然离开了,此地已不再安全,他决定另觅新的住处。
数天过去,李蚺出奇的没感觉到饥饿。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
这段时间里,李蚺也终于弄明白了,他脑袋里面那颗灰蒙蒙的圆球叫做妖丹。
此物一旦形成,就代表他已经是一方小妖。
除此之外。
记忆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比如“妖皇心经”。
这是一种修炼法门,是一种传承秘法,来自他的血脉。
妖丹形成,血脉觉醒,妖皇心经便会自动浮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难以忘却。
记忆中的内容让李蚺想要开怀大笑。
血脉传承。
简单点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这就是血脉传承。
就像龙生九子,个个不凡。
就是因为九子拥有强悍的血脉之力,跟刻进骨子里的传承秘术,才使得他们个个不凡。
血脉是基础,传承秘术可以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但传承秘术需要修炼跟不断学习。
若不学习,给你一本三字经也只会念个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妖皇心经中承载着独有的修炼心法,以及秘术。
李蚺刚一接触修炼心法,妖丹就不由自主的跟着转动起来。
浑身有丝丝暖流流淌,七寸处的心脏澎澎有声,强而有力。
体内的变化让李蚺惊奇不已,可同时也有些郁闷。
妖皇心经中记载的秘法并不多,而且都不是他现在能够学习的。
但他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妖皇心经带给他的好处显而易见,他已经很满足了。
至此之后,李蚺闲暇之余又多了一项修炼任务。
他也为自己定下了规则,每日只修炼八个小时,多一分钟不行,少一分钟也不行。
自从修行了妖皇心经。
李蚺发现自己的身躯增长得很慢。
多年过去,依旧只有两米多一点。
不过身上的鳞片越来越硬了,身体无论是柔韧度还是速度都超过了往昔数倍。
几年中,他又褪去了几层老皮,奇怪的是,尾巴稍上的老皮竟保留了下来,并且越堆越高!
日积月累下,他的尾巴就像拖着一把老皮形成的镰刀。
难看是难看了些,倒与传闻中的巴蛇有几分相似。
李蚺心思雀跃,若真成了传说中的巴蛇,那还不得在大乾世界横着走?
大乾世界,正是李蚺所在的世界。
多年盘踞,李蚺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大乾世界中,人与妖共存。
人类中有修炼者,妖也应运而生。
修炼者多以降魔除妖匡扶正义为己任,当然,除的也大都是大奸大恶之妖。
妖偏居一方,很少会与人类发生冲突,甚至会躲着走。
可一旦被惹怒,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大陆上,人类修炼划分为炼体士,炼气士,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等等。
统称为修士,修炼者。
对应的妖兽修行等级为化妖,启灵(小妖),化形(大妖),地煞(妖王)等等。
而李蚺脑海中的灰色小球就是妖丹,也称为妖元。
这代表着它已经化为妖,从此便踏入了妖之一列。
有了这东西,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探知方圆二十米内的一切事物。
比眼睛看到的还要清晰。
饶是如此,李蚺依旧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哪种级别。
他在刚出生时便已有了灵智,按照划分,应当为开启灵智的小妖。
可他当时身体孱弱,勉强算得上一个大号辣条。
后来好不容易长到了四米蛇王阶段,可身体又骤然缩成了两米.....
李蚺有些纠结。
为了能探听到更多,他决定离开舒适区,前往下方的清水城地界。
。
清水城外,一棵老槐参天。
就算三人合围也难以丈量它的粗细。
这棵老槐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寿命了。
树下行人不绝,常年摆着两三个茶水摊位。
附近村落的过往行人途经此地都会不自觉的歇歇脚,吹吹牛。
多年以来,此地充当着不可或缺的中枢枢纽。
许多亦真亦假的消息都是从此地发散向各个村落。
老槐上方,一只小松鼠整日叽叽喳喳,扰人清梦。
但它所在的位置过高,树下乘凉的过客只能听之任之。
李蚺多年前就看上了此处宝地。
只是那时身体臃肿,即使爬到上方也不能钻进那个树洞。
故此还被那只松鼠嘲笑过。
如今故地重游,李蚺直接攀爬而上。
当初他体型过大,今日却不同了,只有两米大小的身体跟那个松鼠差不多粗细。
苗条得很。
上方的洞口再也不能成为阻碍。
“吱吱吱....”
寒冷的季节中,松鼠被赶下了老槐树。
它立于槐树一旁,水汪汪的大眼看向上方。
可怜巴巴。
哪怕雪花飘落,它依旧不肯离去。
上面的树洞中有它珍藏多年的食物。
那可是忙碌了许久的成果啊!
树洞中,李蚺将鼻孔贴向洞口,根本没去看松鼠一眼。
若不是自己不饿,松鼠的皮毛又太过难以消化,哪有它哭诉的机会?
老槐上不知何时没了松鼠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下方的凉茶铺也换了两任老板。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李蚺如老僧入定般,盘卧在树洞中一动不动。
妖皇心经在他心田经脉不住运转,他好似成了一尊活化石。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虽然没这么夸张,可许多年过去了,李蚺依旧未曾醒来。
时光悄悄飞逝。
。
又是一年冬季。
一名五十多岁的小老头骑着一头黄牛缓缓走来。
黄牛脊背宽阔,一对弯曲的牛角很粗糙,身长超过了三米。
黄牛驮着瘦小老头,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却很有力。
若仔细看,就会发现黄牛的后蹄筋上有三个不大的圆形伤口。
伤口堆叠在一起呈品字形,就像一朵梅花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