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冷笑道:“你道人人都像你这般天真,那河东狮吼虽是衷心,那是对苏红袖衷心,可没叫她对一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杨五郎衷心,再者,此人崖岸自高,目光短浅,心胸狭窄,本来想苏红袖完蛋,五音子只剩下个不男不女的徽青衣,昔日压在头上的几座大山全都不见,本来正是意气风发,大显神威之时,哪知天不从人愿,天下掉下来个杨傻子,生生将门夺了去,门主无望,她要不走,会留下来陪杨傻子一起等死啊。呵呵,说不定,她还要连蒙带拐,带一帮人赶着去送死呢。”
楚楚脸色发白,急得团团乱转,战战兢兢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心中虽是着急,却又想不出半点办法来。
阿猫一字一顿道:“楚楚,可莫忘了方才我说的话,消息一旦走漏,这一干人,一个也别想走脱,我答应了苏红袖,要保住杨五郎的性命,可管不了其他人。到时,可别怪我心狠。”言罢,又呵呵一笑道:“当然,楚楚姑娘文武全才,貌美如花,我就算拼着性命不要,也是一定要救的。”
楚楚心中怦怦乱跳,心中当真为难之极。忽听一人叫道:“楚楚,你干嘛呢?快些过来帮忙。”
两人闻声看去,只见一帮女弟子正聚集在一起,正自拿鱼来烤。
阿猫一见此处美女成堆,比那妓院酒家还要过瘾,不由心头大喜,一副自来熟模样,领着楚楚便坐了过去。呵呵笑道:“美丽的小姐,值此良辰美景,今晚我们何不花前月下,弄玉吹箫!”
众人登时露出害怕神气,情不自禁的往后缩了缩。
楚楚见他怪病发作,秀眉微蹙,忙岔开话题道:“这位师姐是羽部的阿莲。”
阿猫呵呵笑道:“阿莲,你好啊?我叫阿猫,是你哥哥,你千万别见外,叫我阿哥就行了。”
阿莲想是听过他的大名,看了他一眼,咯咯笑道:“阿猫公子,门主方才说,你是登徒浪子,最爱胡说八道,叫我们小心着呢,千万不要信了你的鬼话。”
阿猫见杨戢这般诋毁自己,心中不由大怒道:“好你个杨五郎,本公子为你出生入死,你小子竟然暗箭伤人。”嘴上却道:“怎么可能?那是因为杨五郎没我知情识趣,又生得没我英俊,故意栽赃陷害,你们门主为人最是虚伪不过,心狠手辣,你知道有多辣吗?舔一舔手指,那都能把自己辣哭,为人更是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杀人越货,视若等闲。”
阿莲笑道:“方才我是不信的,但现在我倒相信了。”
阿猫奇道:“相信什么?”
阿莲翻了翻手中的烤鱼,叹了口气道:“当然是你最爱胡说八道,胡乱编排了,门主若真是心狠手辣之人,我们早已难逃活命。”
阿猫听得莫名其妙,心想:“这杨五郎莫不是使了什么美男计,怎把这阿莲迷得神魂颠倒的。”
楚楚左顾右盼,没见梁婉,有些担心道:“师姐,怎地没看见梁师姐?”
阿莲冷哼一声,脸露鄙吝之色,旁边另一名女子答道:“梁师姐方才带着一帮人已经走了。”
楚楚脸色一白,阿猫冲她看了一眼,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眼看阿莲手中那鱼烤得黑不溜秋,外焦里糊模样,不由皱眉道:“美女,你这个也能叫鱼吗?吃下去,就不怕肚子疼。”
阿莲脸微微一红,‘呸’了一声道:“多管闲事!”
旁边一女子呵呵笑道:“要说这烤鱼,门主烤得那才叫好,溜光水滑,外酥里嫩,比那徐州的大厨都还要好,也不知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阿猫见她一副痴痴傻傻,好似喝了迷魂汤模样,心想:“你家门主以前在妓院里做龟公,当然最会伺候人了。”呵呵笑道:“你们门主最会耍这种花招来骗小姑娘,你们可得小心了。”
众人却是不信,阿莲见楚楚在那心事重重,闷闷不乐,便伸手将她拉了过去。一时几人在那唧唧歪歪,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事情,一时咯咯咯笑个不停,便是楚楚也开朗了不少。
阿猫有心想要插上一脚,却硬是塞不进去,不由得暗叹自己失败,便在此时,忽听一人道:“阿猫,你在这呢?我正找你呢?”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生死大仇杨五郎来了。
众人见了杨戢,慌忙起身行礼。
杨戢吓了一跳,忙道:“诸位姑娘莫要多理,快快请坐。”
众人依言坐下,楚楚瞅了杨戢一眼,想起先前阿猫的话,一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杨戢见她神色古怪,微觉奇怪,心想:“他为何这般看我,难道是我脸上有炭灰?”
阿猫见得杨五郎,登时新仇旧恨一起浮上心头,呵呵一笑道:“我正等你呢。”
杨戢以为他在等自己商量退敌之计,心头大喜,忙坐了下来,将手中一条鱼递了过去,问道:“你莫不是已有退敌之策了?”
阿猫老实不客气的将鱼接了过来,啃了几口,虽是少了调料,却也当真好吃,气也不由消了大半,奇道:“什么退敌之策?对方又不是良家妇女,我哪来什么退敌之策。”
杨戢登时被羞得满脸通红,忙咳嗽了两声道:“古人云: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阿猫,你过谦了,你的人品武功,在下可是敬佩的很。”
阿猫心想:“这老小子老实脸蛋黑心肠,最是手黑,无端来拍我马屁,想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事?”打了个哈哈笑道:“羡慕我的人品,老兄,你还真个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杨戢不擅说谎,顿时神情忸怩,期期艾艾道:“这个---这个---我说错了。”
阿猫见他扭扭捏捏,也觉解了气,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老兄不会是专程来给我送鱼的吧。
杨戢被他说中心思,俊脸一红,搓了搓手道:“我想请你对付一个人?”
听得这话,阿莲等人也是心头一紧,急忙侧耳来听。
阿猫心道:“敢情这老小子是把我当打手来了。”皱眉道:“谁?”
杨戢吸了口气,才道:“魏东雷!”
阿猫一侧头:“神霄阁四大蠢货。你怎么知道,来的人一定就是这姓魏的蠢驴。”
阿莲忍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楚楚则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杨戢也不在意,想了想,才道:“神霄阁四雄之中,最难对付的是四雄之首的侯慕白,还好此人被‘公子之剑’顾英所伤,一时半会难以恢复过来,定不会领兵前来,我暗自打探过,此处的伙食皆由魏东雷所部供给,想来这黑牢与魏东雷所部大大有关,魏东雷为人鲁莽冲动,有勇无谋,少了侯慕白的约束,定会第一个提兵前来。”
众人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环环相扣,皆是心中佩服,楚楚更莫名想起了阿猫先前的话:“杨五郎聪明绝顶,更胜苏红袖十倍。”
阿猫点头叹道:“好吧,魏东雷那个蠢驴便交给我对付,谁叫我为人最是急公好义,助人为乐,乐善好施呢。”
杨戢则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十招之内,你一定要制服魏东雷。”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大吃一惊,阿猫也是愕然抬头,紧盯着杨戢,半天才道:“十招,老兄,你当魏东雷真个是猪狗牛羊,随意招呼,他要上来就是十个五雷天心掌,我这九命猫妖,也就当场给招呼了。”
杨戢为难道:“此事多有碍难,可魏东雷有勇无谋,其部之人也多是如此,若不能在十招之内将魏东雷打下马来,慑其威,寒其胆,厮杀一旦开始,我们半点胜算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