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一愣,不料夏采薇竟有此打算,低声道:“可……你一人……”
夏采薇轻声道:“放心吧,一时三刻还死不了,时间紧迫,快走。”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在外面等你。”他心知这甬道之内遍布机关,若是不知道路径,绝计闯不出去,所以夏采薇方才要求他如此做。
眼见苏红袖的伤势渐渐变得严重起来,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会耽误治疗,黑衣人当下再不迟疑,低声道:“你小心。”领着苏红袖和徐添向外急走。
巫天离见状,不由大怒道:“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口中嗷嗷怪叫,招式变得越发凌厉起来,直压得夏采薇呼吸如堵,额头见汗,当下只得鼓起勇气,勉强应对。
众尸鬼得了号令,立刻咿咿呀呀的围了上来,双手挥舞不休,阻住三人去路,虽是机械运动,手舞足蹈,虽杀伤力不大,却胜在数量颇多,止在堵住三人去路,蜿蜒绕走,不断地挤压围攻。
黑衣人剑光舞动,翩然疾旋,光浪层叠炸舞,只听得“嘭嘭”连震,不时有尸鬼被剑光震飞,或是搅成肉酱飞灰,但立即又有其他尸鬼补上,犹如巨蟒层层收拢,又如铜墙铁壁密不透风,当真是杀透一层,又来一层,前仆后继,令人生畏。照这般激斗下去,他们就算不被围咬成尸鬼,也势必被这些尸鬼活活累死。
黑衣人剑法虽高,但战了这么久,已然是筋疲力尽,剑法也渐渐迟滞起来。顿时左支右绌,很快便险象环生。
夏采薇见状,心中不由暗暗着急,这般下去,别说逃走,只怕众人都在死在此地,眼见众尸鬼层出不穷,巫天离怪吼连连,忽然心中一动,暗骂自己蠢才,巫天离一直靠吼声来控制众尸鬼,自己已经看过乐经七要,明白其中道理,此刻时间紧迫,也顾不得其他,只能现炒现卖了,当下细细回想一番,也学着巫天离嗷嗷怪吼起来。
刚开始之时,极为生疏,还好众尸鬼也是无智之物,听得叫声,便有些迟滞起来,一时在那东张西望,左右摇摆,一片混乱。
巫天离见状,不由大怒道:“臭小子,你哪里学的这控尸之法,快快如实说来,老夫法外开恩,还能让你死个痛快,不然,待老夫生擒了你,将你制成炉鼎,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采薇见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顿觉心头高兴,暗道:“你用这尸鬼让我们吃尽苦头,今日我也让你自食其果,尝尝这尸鬼的厉害。”笑道:“我这不是跟你学得嘛。”边说边又嗷嗷吼叫起来。
众尸鬼立刻开始躁动起来,来回转圈,如无头苍蝇一般,东奔西走,却又找不到出路。
黑衣人顿觉一下轻松了许多,不由对夏采薇更是好奇,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对这控尸之法都知道,他们到此处,究竟有何目的?
夏采薇这话倒是不假,这方法确实是他从乐经七要上学来,巫天离也算是他的师傅了,可惜这师父疯疯癫癫,昨天还手拉着手要传授武功秘籍,这还几个时辰不到,双方已经杀得难解难分,既分高下,也绝生死了。
巫天离愕然道:“我?”
夏采薇点头道:“不错,就是你。”
巫天离皱眉道:“我既然教过你,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夏采薇心头冷笑:“因为你的记性都被狗吃了,昨天还在那发着神经,转眼就变脸了,论翻脸的速度,比女人还来得快。”嘴上却道:“当然了,你不记得是昨晚你手把手教我的。”
这本来是夏采薇在那信口胡说,哪知巫天离听了以后,反而露出一种极为认真的神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一定是他交给你的。哼,真是胳膊肘向外拐,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别人,气死我了。”
夏采薇听他说话颠三倒四,不由心头奇怪,心道:“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之人不成?可这人又是谁?在干什么?”心中虽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无可奈何。
黑衣人则是暗暗惊奇,心道:“莫非这控尸之法,真是巫天离传授,看巫天离现在神神叨叨的样子,难道是其神志不清,发疯的时候,将这方法传授的,听巫天离在此喃喃自语,一时只觉自己的猜测大有可能。”可转念又一想:“巫天离当时若是真是神志不清,此人又是通过什么办法得到巫天离的信任,并甘心将这如此隐密的控尸之法都交给了他,方才听此人叫他丈人,难道此人跟巫天离的女儿有关?”念及于此,不由暗暗皱眉,心里又绝不可能,只因巫天离对其女婿可谓恨之入骨,若然真是其女婿,以巫天离的性格,只怕早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此人好端端的还站在这里,就说明巫天离是心甘情愿的。
一时间,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却还是想不明白,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从哪里学来的这控尸之法。
夏采薇哈哈一笑道:“岂止是这区区的控尸之法,他交给我的东西可多了。”他见巫天离满脸怒色,有意癫狂,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想着随口乱说,来刺激巫天离的神经。
巫天离大叫道:“他还教了你什么?”
听得此话,夏采薇不由心中一动,心道:“果然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了,难道他所说的另外一个人,便是他体内另外一个自己。”念及于此,只觉大有可能,想通此节,他虽然有意想要刺激巫天离,却又怕真的伤了他的脑子,把其另外一个自己给释放出来,那个巫天离虽然对红袖温柔可亲,百依百顺,但也绝不可能允许让其离开这里,想到此处,便道:“其他倒是没教什么了。”
巫天离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还算他有点谱。”
夏采薇差点笑出声来,要是他知道另外一个巫天离,不仅为自己二人办了婚礼,还将乐经七要都给了自己,只怕立马就要气得吐血,心中虽这般想,嘴上却道:“教倒是没教了,可是他还另外给我说了一些话。”
巫天离心中一凛道:“什么话?”
夏采薇胡说八道道:“他说,他体内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存在,此人凶狠残暴,最是喜欢滥杀无辜,叫我们千万要小心,别给遇到他了,若是遇到他,他就是一个神经病,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赶紧逃,总之,一定要保住性命,等他出来。”
巫天离顿时大怒欲狂,大叫道:“好啊,竟敢如此诋毁于我,你再也别想出来了。”
夏采薇心道:“不让他出来也是好的,免得他记起她还有一个女儿,并且将乐经七要也给了自己,要是知道自己逃走,不仅拐了他的女儿,还带走乐经七要,不找自己拼命才怪。”嘴上却道:“他如此厉害,只怕你压不住他。”
巫天离冷笑道:“我压不住他?放屁,他在老夫面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夏采薇心头冷笑:“鸭子死了嘴不烂,若是真如你所说不值一提,那你也不可能这边急不可耐了。”嘴上却道:“有道理,有道理,千万不能让他出来祸害众生了。”
巫天离开轻轻点头,忽然大怒道:“老夫是否让他出来,还轮不到你小子指手画脚,你小子擅闯我恶魔岛,又偷学老夫绝学,还杀了我养的这么多尸鬼,今日若是让你生离此地,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说话间,只见其脚步连错,双手如挥五弦,直向夏采薇当胸抓来。
速度又快又急,转眼之间,已到夏采薇胸口咫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