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戢心中大凛,他武功低微,当下哪敢去接,慌忙往旁闪开。
张文林,李士元,王谨三人也是脸色大变,急忙往旁边滚开。
陡听“啊”一声惨叫,却是王谨闪避稍慢,被一条铁链从胸口洞穿而过,殷红的鲜血,瞬间将黑漆漆的铁链,染得一片通红。
那女尸所用道法,似是极寒,只一瞬,那漆黑铁链上已然罩了一层寒霜。
只听轰隆隆之声作响不绝,其余八条铁链轰入地上,气浪猛地往外一鼓,顿时狂风大作,沙石惊飞,整个岩壁摇晃不休,碎石如雨,纷纷而落。
那女尸咯咯怪笑,一手紧扣着韩月脉门,另一只手变换发诀,只见那洞穿着王谨尸体的铁链似有灵性一般,缓缓从远处折返过来,将尸体送到那女尸嘴边,那女尸张开樱桃小嘴,往王谨脖颈上一咬。
只见其喉咙咯咯活动,竟如吸血僵尸一般,将王谨体内鲜血吸入体内。
衬着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一时间,场面变得诡异而妖艳。
王谨滚烫的鲜血一入其体内,霎时间,那女尸原本惨白的脸色,竟瞬间变得红润起来,原本妖艳的女尸,竟好似一瞬间,真个活转过来一般。
杨戢等人又惊又骇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眨眼之间,王谨已被那女尸吸成了人干,如枯枝败叶一般,被丢弃到累累白骨之上。
张文林,李士元顿时升起兔死狐悲之感,想到同行的拳拳情谊,心中痛极,泪水滚滚而下。
那女尸吸了人血,似是恢复了不少体力,转头又看向三人,呵呵笑道:“贪生怕死,死不足惜。”九条怒龙一声长嘶,摇头摆尾,又怒射过来。
“砰”一声,杨戢方寸大乱,一个闪避不及,肩头被一根铁链击中,眼前一黑,痛得几欲晕过去。凝神一看,只见那九条铁链在那女尸意念控制之下,伸缩自如,灵动非常,不如暗骂自己愚蠢,自己在这宽阔地带,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念及于此,慌忙走避,身子一缩,躲到一个岩洞之中。
方相提醒张文林喝李士元二人,陡听得两声惨叫,两人已如冰糖葫芦一般,被两根铁链架了起来,浑身颤抖不已,如打摆子一般,在空中摇摇晃晃,垂死挣扎。
那女尸依样化葫芦,又将两人送到嘴边,好似品尝大餐一般,将两人的鲜血吸入口中。
李士元“啊啊”惨叫,转眼便不动了。
张文林眼有不甘,还在喃喃自语,还在念着他心中的正道,可惜,转眼,便也变成了一具干尸。
杨戢虽与几人萍水相逢,但见得几人惨死,想到张文林的志向:“君子当正道在心,正念若衰,邪念也主,我辈求学之人,当心无旁骛,咱们此此千里迢迢去上扬州上林书院求学,为的不就是心中的正道嘛!”。话犹在耳,可以两人还未走出天灵峰,便死在这女尸之手,还被女尸吸干鲜血,变成干尸,正道?究竟何为正道?这正道又靠什么守护?杨戢心中大痛,泪水滚滚而下。
那女尸再吸干两人鲜血,更是志得意满,脸色更见红润,整个人更是烟行媚止,艳光四射,转头又向杨戢看来,呵呵笑道:“公子,这厢有礼了。”她口中说着有理,手上却半点不像有礼的模样,法诀变化,九条怒龙又向杨戢扑来。
杨戢听得她的桀桀怪笑,宛若夜枭鬼魅,浑身毛骨悚然,眼见九条怒龙扑至,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借着狭小洞窟,左闪右避。
只听轰隆轰隆之声作响不绝,洞中石窟被铁链撞击得剧烈摇晃,碎石飞溅,灰尘乱飞。
好在石洞逼仄,铁链不成完全施展开来,否则,杨戢拥有十条命,此刻也早已化作干尸。
那女尸见杨戢好似钻地老鼠一般,东躲西藏,不由气急败坏道:“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杨戢听得一呆,没想到这女尸除了吸人鲜血之外,竟还会说出如此文雅之词,心想:“你要用我的鲜血去照顾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没法,我只能当硕鼠了。”眼见那铁链越扑越近,急忙将身体往没急钻。
韩月眼见杨戢左右支绌,险象环生,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再过片刻,只怕必死无疑,不由得又惊又急,偏偏又动弹不得,正自焦急万分,忽地心念一动,那九条铁链全凭那女尸真气意念控制,之所以如此厉害,全凭那铁链上所附真气,念及于此,果然感觉到其抓住自己的手指再不似先前那般硬如铁箍,毫无半点活动之隙,只要自己以自身元气相冲,说不定能一举冲开那女尸的禁锢,即使不能,也能稍减杨戢的压力。
想通此节,韩月顿时惊喜万分,立时意守丹田,调动自身元气,猛然向右手脉搏冲去。
韩月被女尸禁锢良久,自身元气在体内盘踞不休,此刻一经调动,立时便如涛生潮起,一波才动,万波相随,直向右手脉搏处汹涌而去。
那女尸此刻正与杨戢斗得不亦乐乎,陡觉一股澎湃劲力猛冲而至,竟如江河日下,沛莫能御,心下一惊:“小妮子想逃。”念头未转,那股力道已至,不容细想,立从体内分出一股元气,前去压制。
“砰”一声闷响,两股元气在其脉搏处一撞,饶是韩月坚忍不拔,也不由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女尸猝不及防,立被那股元气撞得身体一个踉跄,右手不由一松,暗叫一声:“不好。”心念未转,只听韩月身行一晃,已然逃出牢笼,一声冷喝:“秋水!”
听得主人召唤,原本奄奄一息的秋水,顿时绽放出万丈碧光,直向那女尸怒冲而去。气浪翻卷,狂风陡起,只听丝丝丝丝之声作响不绝,却是周围岩壁被剑气逼迫得纷纷开来,宛如蛛网,纵横交织,遍布其上。
那女尸厉声狂笑:“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心随意动,九条铁链立时分出四条,迎向秋水。
眼见韩月逃脱那女尸之手,杨戢又惊又喜,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韩师姐。”
闻得杨戢叫唤,不知怎么的,韩月心头便是一跳,却不言语,只是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又急忙转过头去。
“轰!”铁链与秋水硬对一招,劲气四溢,气浪宛若潮水,汹涌散开。
“秋水”一声哀鸣,冲天而起,韩月心头一震,宛如被巨石压中,五脏六腑更仿佛被震得翻转过来,难受至极,舌头一甜,已是腥甜直涌,一口鲜血差点吐了出来,心头一惊,方知妖法厉害。
那女尸纵声大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心念一动,那四条铁链顿时如被灌入了新鲜血液,瞬间活了过来,曲颈昂首,攀云踏舞,席卷而来。
韩月心头一凛,右手剑诀一握,秋水剑一声轻吟,宛如凤鸣九霄,折返而回,与那铁链激斗一处。
只听的叮叮当当之声,宛如暴雨打芭蕉,不绝于耳,瞬息之间,两人也不知过了多少招。
那女尸放声大笑,她一招抢得先机,不给韩月任何喘息机会,九条怒龙纵横交织,宛若九条巨大的触角,或左、或右、或正旋,或反转,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韩月借着岩壁地利,秋水剑变化不停,勉强将那九根铁链阻住。
那女尸大笑道:“想做缩头乌龟吗?这可不成。”话音甫落,九天铁链立刻从中分散开来,除开三条仍以秋水相斗,另外四条分别轰然岩洞四周,更有两条竟然径直钻入地底,好似要将九幽之地,钻出一个洞来。
杨戢见那铁链竟能飞天遁地,不由暗暗咋舌,暗自庆幸,方才这女尸未曾使出这招,不然,自己纵然甘当硕鼠,已免不了铁链穿身。
只听轰轰轰之声不绝于耳,那岩壁立被轰得四分五裂,碎石如雨,四处激射。
韩月大吃一惊,方想闪避,突觉地底一阵地动山摇,接着砰砰两声巨响,两条黑色铁链陡然从地底钻出,怒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