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焱心中其实早消了恶气,只是想吓一吓那女子而已,见那女子胆颤心惊的模样,不由心头暗笑道:“想不到,你这贼婆娘,也有怕的时候。”脸上却不露声色的走到那女子数尺外站定,细细看了看,忽然道:“这贼婆娘生的倒美,这贼婆娘道法诡异,来历定然不凡,若是哪天遇上,准保麻烦,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怡红院又卖不出去,我看还是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来得妥当。”
那女子大吃一惊,还真怕他下杀手,慌道:“你敢?”
李焱哈哈笑道:“老子做了这么多年的江洋大盗,还没有老子不敢干的事情,呵呵,小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看你也有几分姿色,就这么杀了,也怪可惜的,正好山上缺个婆娘,就跟我上山去做压寨夫人吧!”
那女子却也不笨,自是明白,江洋大盗,绝不可能有这么高的道法,呸了一声道:“胡说八道,本小姐闯荡江湖,也不是被吓大的。”
李焱挑眉笑道:“龙四爷,吃过爆炒猪舌吗?”
龙四点头道:“此等美食,当然吃过。”
李焱大笑道:“这贼婆娘牙尖嘴利,舌头定然又嫩又滑,用来爆炒一番,定比那猪舌头来得美味。”
龙四也大点其头道:“好主意,不过,在爆炒之前,先的用烈酒泡过。”
李焱奇道:“这是为何?”
龙四呵呵笑道:“你小子就不怕中毒吗?”
“中毒?”李焱抓了抓头,莫名其妙道。
龙四义正言辞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可若评论毒性,又怎及得过这‘毒舌妇’万一,你知道昔年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用毒高手唐毒是怎么死的吗?”
“天下第一用毒高手唐毒?”李焱心中疑窦丛生,暗忖道:“自己怎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嘴上却道:“怎么死的?可是病死的吗?”
龙四嘿然道:“毒、药本是一家,他哪这么容易病死,乃是有一天他在菜市场买菜,跟一个婆娘讨价还价,以至双方大吵,被那婆娘追骂了三天三夜,最后郁结之气难伸,捶足顿胸,口吐鲜血,哀嚎三天三夜,方才死去,死前嘴歪眼瞎,形销骨立,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李焱仿若受教般‘哦’了一声,继而转头看向那女子,点头道:“这婆娘如此凶恶,毒气定然不轻,这烈酒多多益善。”
眼见李焱虎背熊腰,深鼻阔口,满脸凶相,只道其真是还割自己舌头,当下赶忙紧闭其口,想到这条舌头一去,就要做一辈子哑巴,念及于此,更是暗暗后悔,想自己与师傅本是一起,今日入得扬州,不巧却见了那日在无间海上骂自己之人,激怒之下,就想暗中来教训这无礼小子一顿,便背着师父悄悄溜了出来,没曾想,落到这般田地,想到伤心处,不禁悲从心来,两行泪水顿时落了下来。
李焱不料那女子如此凶狠,竟会禁不住吓,区区几句话,忽然哭泣起来,一时间,倒自慌了手脚。转头看向龙四道:“怎么办?”
龙四平生最怕女子哭哭啼啼,婆婆妈妈,闻言,顿时大感头痛,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老夫平生只遇到过会笑得女子,没遇到过会哭的,你惹得事,当然是你负责。”
耳听龙四这般不负责任的话,李焱不由大怒道:“放屁,她不是你打伤的吗?”
龙四冷哼一声道:“老夫那是为了救你性命,方才出的手,你怎么猪八戒爬墙,倒打一耙啊。”
李焱想想也对,若不是龙四出手,只怕自己此时已经去西天参拜了,不由心里大为心烦,暗骂一句:“他奶奶的,红颜祸水,果然不假,老子怎的如此倒霉,方才下山,便遇到这等破事,哭哭啼啼,婆婆妈妈,也不知这世间疯子为何这么多,就喜欢这口,有时还弄得寻死觅活,叫人好生不解,‘怡红院’那些女的,哪个不是貌若天仙,温柔可人,含笑迎人,逗人开心。”
那女子见两人似乎并无恶意,少女心性格,危机一过,心里顿也不是特别害怕,听那龙四骂李焱是猪八戒,又见其方面大耳,凶神恶煞的模样,倒与你猪八戒有七分神似,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无形中倒少了不少悲戚。
眼见那女子竟敢笑话自己,李焱更是气恼之极,怒道:“你这婆娘,又哭又笑,可是得了失心疯吗。”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谁叫你一个大男人,平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李焱心头冷笑:“我操,你他妈的也算弱女子,若不是龙四爷,飞将军从天而降,老子一条小命只怕就坏在你手里了。”眼下只想把这个麻烦甩掉,跟着龙四爷去寻欢作乐,心中虽这般想,嘴上却道:“姑娘教训得极是,在下无意冒犯,你身上有伤,便好好养着吧,只盼咱们后会无期。”话音方落,恍若做了贼一般,急急往后退去。
谁知那女子却是杏目一瞪,大声道:“你欺负完了人,就想走吗?”看其趾高气扬的模样,哪像是落入贼手的弱女子,反像是君临天下的女王了。
李焱恼羞成怒,厉声喝道:“你这婆娘真不知好歹,老子百般忍耐,你还真当老子好欺负吗?你待如何,不就说了几句话嘛,你还真要我把你带回山寨去啊。”
那女子俏脸绯红,怒道:“无耻小人,谁说要跟你回山寨去啊。”
耳听那女子不缠着自己,李焱方才长长松了口气,只盼能快点离开这妖女,岔开话题道:“龙四爷,咱们快走吧,莫管这疯婆娘了,这婆娘定是跑了爹,死了娘,才会这般语无伦次,忽哭忽笑,乱七八糟,疯子也似。”
这本是李焱的胡言乱语,谁知却触动了那女子的心事,想到今日来的百般屈辱,恼怒之下,悲从中来,一下子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哀哀婉转,低低戚戚,宛若杜鹃啼血,让人心生侧然。李焱不由停住脚步,皱眉道:“你又怎么了?”
那女子大叫道:“臭小子,这般辱我,等我伤好后,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她脸上自挂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谁知说话还是一脸凶狠泼辣。
李焱却是心头暗笑:“天大地大,你到哪里去找我,再说过几日,我便回青丘山了,躲他娘的十年八年,老子就不信你还能找到我。”只是听那女子哭泣不休,大感不耐,有心想吓他一吓,眉头一挑道:“龙四爷,有刀吗?”
龙四奇道:“干嘛?”
李焱大声道:“这婆娘哭得好不心烦,一刀劈了再说。”说话间,便大踏步的向其走去。
龙四见其装腔作势,不由心头冷笑:“口是心非,劈死她,你小子舍得吗?”嘴上却大声道:“有啊!”说话间,故做摸刀状。
那女子哪知是计,见李焱一副凶狠模样,还只道真是来取自己性命,惊怒交加之下,忽然身子一晃,
“哇!”喷出了一口鲜血,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原来她此番受伤不轻,那‘玄阴尺’威力奇大,可最是伤身,若不是她根基稳固,只怕早被尺上所附凶气反噬,即便如此,此时惊怒之下,那潜伏的内伤终于一下发作出来。
李焱吃了一惊,赶忙伸手一扶。
那女子有心挣扎,奈何全身乏力,顿被李焱抱了软玉温香,一时娇羞难抑,刚喝了一句:“臭小子,放---手!”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