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不由止住脚步。
李焱不耐烦道:“罗里吧嗦的,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那字?”杨戢斜手往门上一指。
众人抬头看去,却见那门上写着一幅对联,却不是什么千古绝对,左书‘玄之又玄’,又写‘众妙之门’,八个大字,笔势遒劲,龙飞凤舞中,又带着难以名状的洒脱出尘。
薛红叶喃喃道:“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有欲以观其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为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杨戢点头道:“不错,九疑宝塔的第二关,只怕就在这个门字?”
众人虽觉有理,却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何志文耸耸肩道:“我看你们是杞人忧天,故弄玄虚,管他什么众妙之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滚蛋就是了。”
众人深有同感,李焱早等得不耐烦了,大步便往内闯。
杨戢点了点头,正欲走进,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湖水,却见那湖面中倒映出一栋宝塔,栩栩如生,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有些不对,似乎是那倒影太过真实,竟然完全不像倒影,凛凛然,就像真有一座宝塔立在跟前。
杨戢心中虽有疑惑,一时也未多想,举步便跨了进去。
只见那宝塔正中画了一个太极图案,黑白两条小鱼咬尾连接,周围则建了四个楼梯,通向上一层。
众人东张西望了半天,却见塔中半个人影都没有,想必是已经上了第二层,几人也顾不得其他,便欲抢上楼梯。
杨戢游目四顾,只觉那楼梯显得颇为突兀,与周围的方位显得格格不入,似乎缺少了什么,脑中陡然划过先前见过的宝塔,心头蓦地一震,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见得三人已要抢上楼梯,忙叫道:“且住,那楼梯上不得。”
三人止住脚步,回头看向杨戢。
杨戢胸有成竹道:“那楼梯是陷阱,万万上不得,二师兄,你仔细看看,这里的方位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薛红叶凝神一看,‘啊’地一声道:“六师弟说得不错,果然缺了一起个方位。”
杨戢点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个方位便是众妙之门。”
李焱听得头昏脑胀,大叫道:“你们别唧唧歪歪,故弄玄虚了,听得老子心烦,快快说门在哪里。”
杨戢摇头一笑道:“这里应该是一个子母塔?”
“子母塔?”李焱皱眉道:“那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这塔是母的,还会生娃娃不成。”
杨戢干笑了两声:“也算差相仿佛吧,子母塔名为一塔,实则建有两塔,一明一暗,一模一样,却又骨肉相连,所以称之为子母塔,真正的九疑宝塔,不在这里,而在水底。”
“水底?”众人愕然道,便是李焱也一下来了兴趣。
杨戢点头道:“方才你们有没有看见,那水中塔影太过真实,当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细细想来,果然大有问题。”
薛红叶眼睛一亮,叫道:“六师弟,你说得是塔影。”
杨戢喜道:“就是塔影,如果真是虚影,塔影位置,每天必会随着光线的不断变化而变化,那塔影却如老树盘根,巍然不动,那影就不是影,而是塔了。”
众人听他连‘老树盘根’都说出来,不由得哈哈大笑,心中却是大为佩服,再也不敢小看这平日里病怏怏的落魄书生了。
杨戢看他们眉飞色舞,哈哈大笑,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虽觉有些莫名其妙,却也只得赔笑几声。
李焱抓头道:“他奶奶的,宝塔既然在水底,那咱们岂不又要去跳水。”
何志文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若要去跳水,还找什么众妙之门,不如改名跳水大会,言简意赅,死人无数。”
薛红叶笑道:“六师弟侃侃而谈,早就胸有成竹了吧。”
杨戢智珠在握,微微一笑道:“二师兄,你既已看出此处缺了一个方位,何不放开眼界,连着那地下一看,便知究竟。”
“五行阵?”薛红叶与何志文齐声道,众人出身道门,自是对这道家法阵熟悉万分。
杨戢本没什么争斗之心,此刻见得这玄之又玄的两处机关,心中对建造之人,大为佩服,却又隐隐生出一种欲窥究竟的豪气。哈哈一笑:“五行中央属土,众妙之门便在中央土位。”
众人又惊又喜,急忙跑到中央,眼见忽地一变,宝塔消失,露出一条漆黑的甬道来。
赤松微一点头,看了一眼青松,颔首道:“五师弟的弟子果然不凡,已经找到了众妙之门。”
众人齐齐动容,却是各怀心思。
雪松奇道:“众妙之门,便是第二关吗?”
赤松点头道:“那杨戢心思灵巧,从光线变化中,看出水中倒影非虚,判断出九疑宝塔乃是子母塔,母塔为虚,子塔为实,再从楼梯格调不同,破解五行阵,从而找到众妙之门。可惜了,若不是他经脉被废,练不成武,倒是个不世奇才。”
众人表情各异,又是惊异,又是佩服,又是惋惜。
青松也只得摇头苦笑。
赤松沉吟了一下道:“二师弟,三师弟,四师妹座下各有两人过关,五师弟人数虽多,实力倒是最弱,但杨戢心思灵巧,居中调应,再加九疑宝塔的地势,胜算也是不小,这场比斗,不到最后,连我也看不出胜负,道举大会举办这么多年,说不得,倒是以这次最为精彩,下一关一叶障目,却不知几人能过的了心中迷障。”
众人也是深以为然,沉吟不语。
眼见面前露出路来,众人都是又惊又奇,探头一看,却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巨石铺就,碧光莹莹,想是湖面水光,倒也不甚黑暗,蜿蜒向前,也不知通向何处,水气萦绕,不时传来可怕的叫声。
李焱皱眉道:“这黑不溜秋的,连个鬼影都不见,这也叫众妙之门?”
何志文冷笑道:“不然还能怎样,总不能一出来,便看到百八十个美女站在跟前,身穿薄衣蝉衫,对不起,以你的品味,最好什么都不要穿,言笑嘤嘤,手挥罗帕,口中喘气连连,大叫什么:情哥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才叫众妙之门吧。”
听他在那说得唯妙唯俏,栩栩如生,丝毫没注意到李焱的脸早已成了猪肝色,只听得李焱大喝一声,一把将何志文拦腰抱住,恶狠狠道:“放屁,老子是这么无耻的人吗?老子身为青丘高徒,素来是以德服人,以德服人,知不知道啊?”
何志文只觉自己好似被铁圈捆住,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好似随时都要断成七八十节,心中大骂:“暴力狂,快放开我,这不是以德服人。”口中喘息连连,却是说不出话来。
眼见这暴力手段,杨戢赶忙跳开,薛红叶也唯有苦笑,这何志文真个不怕死,平白惹这魔头干什么呢,忙道:“三师弟,四师弟已深深感到德行有亏了,你看他,都愧疚得脸如火烧,浑身作响,眼神灰暗,喘不过气来了。”
李焱侧头看了看,当真如此,方才将何志文放开,拍手笑道:“看你领悟得快,今日便放你一次。”
何志文在那恨得牙痒,却也是莫可奈何。忽然‘咦’了一声道:“还真有美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