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听得火冒三丈,这个死太监可不就是之前送高书柔和柳婵到镐京的那个太监?
嘴巴这么臭,阿庆真想一巴掌拍飞他。
阿庆手按上别在腰间的大刀,“爹,弄他!”
赵益抬手,“无妨,让他骂。”
骂得越难听越好,正好让身边人都听听朝廷的打算。
大家的态度想法转变实在太慢,他必须得加一把火。
之前与朝廷兵戎相接,到底还差那么一层意思在。
他要让一切变得更加名正言顺,将自己摘出来,让百姓将士打心底认他为主。
众人看到赵益,立刻躬身行礼。
赵益抬手让众人起身,那太监看到赵益,神色傲慢鄙夷,仿佛赵益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连这城门都不让咱家进,赵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
赵益赶紧朝太监拱了拱手,面容带笑,“下面的人不懂事,怠慢何公公了。不知皇上有何旨意?”
何公公上下打量赵益,随即展开圣旨。
周围人目光看向赵益,赵益没有迟疑,直接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陕西总兵赵益抗旨不遵擅离驻地,私自募兵......”
圣旨中细数赵益所做的一切,言辞厉骂赵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小小蝼蚁妄图蚍蜉撼树,公然抗旨不说竟敢公然伸手要官职,脸皮之厚实属罕见!
单从圣旨上的内容就足以看出朝廷那帮子人的愤怒。
赵益伏在地上不声不响,阿庆和身边的兵将已经开始怒不可遏,恨不得将传话的何公公碎尸万段。
何公公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气定神闲读完圣旨,最后尖声道:“赵益抗旨不遵证据确凿,当赐鸠酒一杯,夷三族!”
赵益大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揪心。
阿庆和身边的人将他扶起来。
何公公背后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端着托盘出来,何公公道,“赵将军,您先上路,稍后咱家自会将您的一众亲人送下去与您团聚,黄泉路上定不叫您孤单一人。”
阿庆一把将腰间的大刀拔出来,身边的人见状,个个亮出自己的武器怒目而视。
跟着赵益一路走过来的老将们绷不住了,义愤填膺骂道:“将军,狗皇帝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大将军不过是为咱们谋一条生路何错之有?咱们保家卫国奋战前线拿命在拼,军饷一年拖一年,吃穿都成问题,狗皇帝还有银两给女人建行宫过生日!皇帝不干人事,咱们作何死脑筋忠心他!”
“以前吃不饱穿不暖,死了连一张破席都没有,在大将军的带领下如今日子过好了,这些人又要来搅和,东都的贵人就是见不得我们老百姓过好日子。”
“就是,大将军战功累累,朝廷不嘉奖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要我们去死,简直是草菅人命残害忠良,这样的朝廷咱们何必费尽心力维护!”
“他们将人命视如草芥,根本不给我们活路,大将军,就算是不为我们考虑,您也要为几位公子和姑娘考虑,这酒万万喝不得!”
人群中传来一声悲戚的嚎哭,“朝廷这是逼咱们去死啊。”
“大将军,您对大晋有期盼,可您看看大晋的上位者又是怎样对您的?”
“不若一条道走到黑,咱们拼死也要走出一条血路来!”
“......”
周围及城门四处的将士们情绪在一声声控诉中被带动起来,想到自己以前的遭遇,满腔怒火越发的旺盛。
这一次算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廷的对立面。
赵益神色沉静问道,“何公公,一切非赵某所愿,不过迫不得已之下的权宜行事。
赵某所做之事皆是为国为民,从未有私心,赵某问心无愧。
西北总督一职皇上无法允诺便罢,只是这酒,我不会喝。”
这皇帝还真会给自己找面子。
上个折子,他还以为真能拿捏自己不是?
何公公尖细的嗓音骤起,“赵将军,皇上给你台阶,好歹多少也能保住点名声,你犯的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要遗臭万年的!只诛你三族,那是皇恩浩荡!
只要你自己服下鸠酒,就算是为你正名了,也不枉辜负皇上一片苦心。”
“废话少说!”
都要夷他们三族了难道他们还得感恩戴德不成。
阿庆抓过他手里明黄的圣旨往地上一扔,狠狠将其踩在脚下。
随即伸手握住托盘上的酒杯,轻轻用力一捏,酒杯瞬间破碎。
造不造反都要灭他们赵家,有什么区别。
死太监!狗皇帝!
“来人,将他们统统拿下。”
阿庆一声令下,身后涌出无数训练有素的士兵将宣旨的仪仗队团团围住。
就等着她爹下命令。
赵益面色为难说不出话来,身边的将领个个苦口婆心劝解他。
大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即使情势所逼也要给朝廷机会,如今他也该死心了!
......
总兵府。
得了消息的花氏猛然站起来。
她面色煞白心跳如鼓,掐了掐自己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
“吩咐大管家守好总兵府不要出乱子,叫永春备马,马上去城门口。”
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只是事情真发生了仍然能轻而易举乱人心神。
花氏身着家居服不太方便,但这会儿谁也想不起来换衣服。
苏木赶紧拿了披风给她披上。
花氏学武打拳之余,也学过骑马,只是骑得比较少。
门外马匹已经套上,花氏骑马往城门口赶去,永春等十几个护卫跟在后头。
阿庆在回来的半道正好与花氏撞上,“娘,您怎么来了?”
花氏:“你爹呢?事情如何了?”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阿庆朝她娘眨了眨眼睛,“一切顺利,爹在处理事情,咱们回去再说。”
听到阿庆说没事,花氏叮咚如鼓的心跳声才慢慢平缓下来。
她很想去看看赵益怎么样,看阿庆的意思,现在应该是不方便了。
花氏只得调转马头,“永春,你带着他们去找将军,看看有没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
永春得令,给花氏留了几个护卫,带着剩下的人出去。
母女俩进了总兵府,花氏这才急急问道,“你爹没受伤吧?宣旨的人如何处理了?”
阿庆笑道,“他们不过区区两百余人,哪里是我们的对手。爹已经将人都关押起来,如今正在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走。”
今天这事儿她大概也知道了爹的意思,如果朝廷真的会给爹西北总督的缺,他们也会多几年空隙时间好好发展。
如果不给这个缺甚至想治罪,那就是站在皇帝的对立面,赵家彻底成为世人眼中的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大晋已经乱了,有爹这个出头鸟在,等着出头的鸿鹄只会更多。
乱一点,浑水摸鱼的多了,就不怕没有时机会趁乱发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