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德州发生暴乱,州府衙门被乱民洗劫一空。
州府一干官员死的死,逃的逃。
榆林离得近,赵益接到命令,带兵前去平乱。
赵益整装待发,将赵湛也带了去。
花氏担忧得不行,天天早晚上香叩拜,乞求花仙保佑。
“娘,连鞑子听到爹的名声都闻风丧胆,只是一些流民怕什么。”
花氏摇了摇头,“鞑子一根筋,可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对了,过几天你沈伯母生日,请了几家相好的人吃饭,你也同我一起去吧。”
阿庆放下笔,吹干上面的字迹,“不想去。”
“有事?”
“没有,就是不想去。”
之前跟着她娘去了两次宴会,无聊得要死,还有好几个人偷偷在背后说她坏话,笑她泥腿子出身没规矩,说她一天到晚跟一帮兵混子混在一起。
简直丢人现眼。
要不是娘一直叮嘱她别惹麻烦,她拳头早就顶上去了。
她耳朵灵光,这些人还以为她听不到呢。
一群小垃圾,只敢在背后说人坏话,当着她的面又假意奉承,假得很。
去玩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在家里多写几篇大字,多看一点书。
再不济还能出去捕蝗虫换几斤粮食送陆珠呢。
“德音金玉和剑鸣也去,你们姐妹几个有伴。”
她们姐妹三年纪到了,在该相看的年纪,只要有合适的宴会,花氏都会带着她们。
“哎呀,不想去。”
“你能忙什么,你爹又没叫你去军营,你沈伯母都点名说好久没见你了,让你去跟丹彤玩,你不在家就算了,在家不去娘怎么跟你步伯母说,要不去你几个姐姐也别去了。”
“行吧行吧,我先说好啊,我要去了发生什么破事你可别怪我啊。”
花氏笑出声,“聚一聚而已,能有什么破事。”
那可说不一定。
事不过三,这次要是再遇到上次那几个人,再惹她不高兴,她不保证不会动手。
花氏高高兴兴给去女儿准备宴会的衣服。
阿庆将信折起来,塞了两张银票进去,交给喜鹊带去给赵家的商队。
这是她送去豆香村给泽泽的信。
外面蝗灾泛滥,百姓日子艰难,对富贵人家却没有多少影响。
花氏带着姐妹几个进步府,沈氏身边的贴身妈妈早等在了门口。
将人迎了进去,步丹彤知道阿庆来了,蹦跳着过来带着姐妹几个去后院花园玩。
瓜果点心上来,姐妹几个坐到一处说话。
阿庆扫了一眼没啥花草的小花园,开口笑问,“王缇和许从欢没来?”
步丹彤回她,“王家和许家都请了,应该会来吧,怎么了?”
“随口一问。”
王缇和许从欢就是之前背后撺掇着嘲笑她的两个领头人。
说曹操曹操到,阿庆话音刚落,下人就来报王家姑娘和许家姑娘来了,沈氏叫丹彤去带一下。
阿庆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味道跟家里厨子做的差不多,比她娘做的味道差一点。
除了难以下咽的油炸蝗虫不吃,别的阿庆倒是不挑嘴,一口一块点心,步丹彤带着王许几人过来时,阿庆已经吃了小半盘。
王缇视线落在阿庆手里的点心上,再看盘子,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她伸手悄悄碰了一下旁边的许从欢,示意她看向阿庆。
真是没见过市面,哪有到别人家只顾着吃点心的?
饿死鬼投胎?
姐妹几个都看到了二人的小动作,黄德音直接将阿庆最喜欢吃的一盘点心端到阿庆面前,“沈伯母家的点心跟外面的就是一样,味道真不错。”
步丹彤很是高兴,“真的嘛,这些都是我娘特意跟大厨钻研出来的,各位姐姐喜欢就多吃一点,回头让厨房多做一些带回去。”
黄德音道:“连吃带拿多不好意思呀,今儿个就在这里一次吃个够。”
许从欢看了一眼兴致勃勃跟阿庆几个介绍点心的步丹彤,一阵无语。
她们是来参加宴会,不是来吃东西的。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有人提议玩游戏,击鼓传花作诗,投壶之类的小游戏。
边城大部分姑娘都没读过书,诗书不通,步丹彤也不是很擅长作诗,所以击鼓传花不做诗,换成做指定做其他事情。
玩游戏嘛,阿庆也喜欢。
击鼓传花玩了几轮,鼓声骤停,东西刚好落在阿庆的面前。
许从欢颇为得意地转头,“听说赵四姑娘一杆长枪耍得很溜,跟男人一样,不如为我们表演一场如何?”
“这有何难。”
阿庆起身,步丹彤连忙叫人从侍卫那人借来一杆长枪。
她最喜欢看阿庆耍这些东西了,长枪,长鞭,大刀,就没有阿庆不会的武器。
阿庆比划两下,太轻了,没什么重量。
随手挽了几个枪花,纵身一跃身形腾空飞踢,小小身姿行云流水英姿飒爽,引得在场的小姑娘惊呼阵阵。
眼看着阿庆落地,王缇捡起地上一颗圆滚滚的石头朝阿庆脚底扔去。
阿庆一脚踩到滚石上,脚底打滑一歪。
“阿庆!”金玉惊叫出声。
阿庆顺势倒转翻了一个跟头,长枪滑底用手一推,手中武器脱手而去,飞速冲向王缇。
银色枪头寒光闪闪,这是从步家侍卫手里借来的真家伙。
寒光映入瞳孔,王缇僵住身形,声音卡到嗓子眼,她想逃开,又想喊救命,脚步如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家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着枪头朝王缇面门飞去,只在咫尺。
一群姑娘惊恐地闭上眼睛,不敢看这血腥画面。
阿庆纵身一跃,在枪头距王缇脑门半指之时,抓住枪尾。
手枪拄地,阿庆冷冷地看着她。
从惊魂中醒来,王缇惶惶然跌坐在地。
一股子尿骚味散开来。
王家丫鬟急慌慌上前扶起王缇,有人嫌恶地手帕遮鼻,默默站远了几寸。
连许从欢都站远了几步。
王缇既羞又怒。
步丹彤连忙找来丫鬟带她们去换衣服。
阿庆随手将长枪扔给丫鬟。
许从欢蹙着眉头,“赵四姑娘,阿缇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如此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