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乱套了!”
“我们已经遇到六起诡异袭击事件了,弹药都打光了。”
“那些该死的驾驭者有两条命,被压制后竟然还会畸化。”
刘文涛听着车组内的干员抱怨道,干员们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短时间多起战斗让他们的精神紧绷。
那位家庭美满的陈叔也没有昔日那开朗的笑容了,或许是这一路上看到过过多的惨象了,又或者是被人类化身的驾驭者颠覆了世界观。
包括唐诗雅在内,整个车组弥漫着压抑的气氛,车辆行驶在废旧的道路上,在黑灰与火焰中穿行。沿途到处是临时集中营,人群的喊声,大型器械的轰鸣声……急迫又嘈杂。
久安的天空一如既往的灰暗,不过今天笼上了一层黑色。
“已链接夏国重机负责区警备力量,我方干员正在封锁目标所在位置。”
“文涛,你需要在短时间进行以下操作。”
机械体源的声音响起,这台大家伙显然把车组内的干员们吓了一跳。
除去唐诗雅这种特例,驻扎在久安的机械体活动范围多在久安中区,久安的干员还没怎么接触过这样的新奇事物。
他们本以为这只是盛平来的神秘黑科技,就像电影里那种自主作战的机器人一样。没想到这个高达两米的大家伙竟然会说话。
“诗雅,驾驶车辆时候请保持视野清晰,请勿做出回头观看这样的危险行为。”
有些诙谐的电子音响起,不过因为某种干扰,源的声音有些模糊。
唐诗雅的直觉很准确,或许是因为“强运”的关系。
源似乎很“衰弱”,一个机械体很衰弱……这很奇怪。
“你们两个看起来不太好。”
唐诗雅看了看后视镜中面色不太好的刘文涛和机体损伤的源。
“刚接到秦悦的讯息了,她已经和后勤部队接触了,她一个人干翻了一整个污染区,还把两个高威胁的驾驭者全歼了。”
听到唐诗雅的话后,刘文涛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一点都不意外……这的确是她能做到的事。”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对久安拥有这样一位强大且抗压极强的战士而感到庆幸。
想起见到第一次见到秦悦的时候,他就有些恍惚。
她当时似乎刚刚洗漱完,头发湿漉漉的,有些病态的白色肌肤就像雪一样,那双漆黑黯淡的眼眸十分漂亮。
对于她的第一印象让如今的刘文涛感到有些怪异。
她身上散发着“安全”“冷静”“温良”的气息,明明长着一张冷漠到极致的样貌,却有着一种让人感到可怕的“蛊惑”。以至于他这位灵感极高的超凡者在最初被引导了一段时间。
她散发着秘密的味道,却迫使每个接近者忽略这些违和。她似乎在缓慢的变成一个普通人,从行为上,从性格情绪上。
“褒奖。”源的声音拉回了刘文涛的思索。
刘文涛的眼眸隐晦的掠过了一丝淡淡的暗红色,他晃了晃脑袋,有些疲态的面容似乎恢复了些许精神气,但他却在一瞬间想不起了一些东西。
污染有良性的吗?
污染是什么?
车辆加快了速度,因为唐诗雅感到了莫名的紧迫,“强运”在催促自己加快速度。
……
火烧在身上很痛。
灼烧皮肤,灼烧心灵。
燕重阳跪下身子,他的身躯化作了烈焰。
那诡异的火焰吞噬了他的躯干,融化了他的肌肤,烧毁了他的面容。
噼噼啪啪的灼烧声让他如同一个薪柴一样燃烧着他的血肉。
燕重阳看着眼前的事物,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一名名诡异扭动的火焰人影游荡在烈火之中,宛若地狱的景象灼烧着一间间熟悉的屋舍。
远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斗声与浴火者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燕重阳绝望的看着那边的事物。
那黑色的战甲他认识,强大神秘的措施局干员,拥有超越人类力量的新人类。
拥有抗污染力量,可以对抗来自未知的诡秘事物的超凡生命。
但他们陷入了鏖战,与一块如同融化的热蜡般的扭曲生物交战。
那怪物体型庞大,猩红的肌肤燃烧着通天的火焰,密密麻麻且难以理解的雕刻铭文刻印在它的血肉之上。
那家伙似乎在赞颂着什么事物,晦涩难懂的野蛮嚎叫呼喊着某种抽象的概念。
悠长悠长的声音却点燃了一切听到声音的生物的身躯,也点燃了燕重阳的身躯。
那些干员抵抗了好几次,对于污染的抵抗的确如同电视节目中描述的那样……
但火焰还是从他们的观察窗中涌了出来,折磨的烈焰开始侵蚀这些战士们的身躯,扭曲的火焰人影也如同潮水般尝试吞没他们的身躯。
燕重阳看到了传说中的蓝针瞬间扭转了干员的污染进程,也看到了那爆破式的蓝色烟雾熄灭了所在范围内的一切烈焰,为这支干员小组取得了喘息的机会。
但他依旧很绝望。
因为火焰已经包围了他那脆弱的温柔乡……
他看到过没被燃烧的尸体,他相信一切还有机会,他理解了这场污染的规则。
但他已经被污染了。
但他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肾上腺素?回光返照。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无穷无尽,就仿佛用不完一样。
被火焰灼烧的男人迈出了他的一步。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宛若冲锋的盘羊一样疯狂。
他踩碎了沿途阻碍自己前行的燃火手掌,用同样燃烧的身躯撞碎了宛若熔岩一样的焰人身躯。
他翻过燃烧的围墙,融化的靴子留下了一条灼烧痕迹。
他推开了门,被火焰干扰的视野能见度越来越差了。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胸膛。
他看清了一张张惶恐且灰头土脸的脸颊。
“太好了。”
燕重阳如释重负道。
“你们还活着。”
燕重阳冒着火,与外面那些引燃他人的怪异无异,狰狞的面容,跳动的火焰。
他宛若恶鬼一样。
但子弹已经打上了他的胸膛……他那安抚的声音也传入了持枪者的耳畔。
“重阳哥?”
燕重阳感到了疼痛。
……
……
他看了看胸前。
子弹没有打能穿过他的胸膛……
“便宜没好货……”
他吃痛且沙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