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袁绍吸入了大量尘埃。
他近年染病,身子本来就日渐衰弱。
这几袋尘土更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呼,赵云小儿。”
“够胆就下来与我一战,用这种卑鄙手段算什么大丈夫?”
赵云笑道:
“兵不厌诈,你在冀州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易主了!”
他要不遗余力的将袁绍城中的主力全部干碎。
别看袁绍虽号称有四十万人。
但其实只要先击破他的主力部队,基本上就胜负已定了。
当年项羽五万楚军击败章邯四十万秦军,并不是真的把四十万人全干了。
而是集中优势兵力,率先攻击秦军主力。
靠着项羽这个瓜,快速干废秦军先头部队。
剩下的秦军瞬间被杀破了胆,于是就兵败如山倒。
而袁绍贵为三军主帅,只要他的先头部队败了,剩下的人便不足为虑。
“杀敌!”
赵云大手一挥,袁军身后突然杀来一队人马。
清一色的全是骑兵,至少千余。
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皆首批重甲。
此骑正是前日大破先登营的玄甲军。
而领衔的大将乃是万人敌史万岁。
“袁本初休走,史万岁在此!”
史万岁厉声高喝,身后千余骑紧随其后。
如狂风卷地一般,挥舞长刀,大叫着向前冲杀。
“哇呀呀呀……”
方一接触,便如一柄钢刀插入奶油。
史万岁手中蛇矛,漫天狂舞。
袁军被杀得惨叫连连。
自颜良文丑战死后,他们军中已无骁勇之将。
是以面对史万岁之强悍,众人俱无还手之力。
“杀!”
玄甲铁骑如同钢铁洪流,万马奔腾,地动山摇。
长枪平举,向前不断刺出。
袁军们如同肉串儿般被一个个的挑翻在地。
上有长枪长刀砍人,下有马蹄践踏。
那些侥幸未被砍死的袁军,倒在地上后。
几乎也要被冲锋的战马踩成肉泥,死相凄惨无比。
“主公,容我等死战,请您速速撤离此地!”
那些对袁军忠诚的士兵争先恐后地护在袁绍身前。
拼命地掩护他杀往城门。
而袁绍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来激励手下人士气。
可仍旧破不了赵云的四面重围。
眼下他也只能是含恨撤退。
但这样以肉盾为代价的撤退,换来的必然是巨大的牺牲。
眼见一个个亲卫倒在自己身前,袁绍两眼泛红。
“赵云,我誓杀汝!”
袁绍刚喊出口。
但听得空中“嗖”的一声箭响。
虚空之中,寒星一闪。
一道雕翎箭急速而出,噗的一声。
正中袁绍胸口。
袁绍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噫,我中了!”
赵云欣喜地收起弓箭。
方才他那一箭正中袁绍心脉。
只怕这老贼已没几天好活的了。
这时,张辽等将纷纷过来拜道:
“主公,袁军集中兵力攻打南门,就快要破门了。”
“末将请命率军驰援南门!”
赵云微微一笑,挥手道:
“不必了,让他们突吧!”
众将大是不解。
“主公,好不容易将袁绍困死此地,难道要放虎归山吗?”
赵云笑道:
“袁绍方才中了我一箭,已是命在旦夕。”
“他若是死在了他们军中,袁军必然军心大乱。”
“我军不战自胜。”
众将听罢,便不再追杀袁军。
袁军得以从南门逃脱。
但他们为了突围,以人海战术当墙。
主力几乎损失殆尽。
只剩得残兵数千,溃败而回。
此役,赵云军大获全胜。
……
“大喜啊!大喜啊!”
一名狱卒急匆匆地跑向看守沮授的牢房。
“沮别驾,喜讯呐。”
沮授眉梢一挑,问:
“喜从何来?”
那狱卒笑道:
“袁公此去清河,果如先生所言大败而归。”
“先前袁公就是因为不用先生之谋,故此兵败。”
“如今果然应验,焉能不重用先生?”
沮授身子一震,瘫倒在了地上。
那狱卒慌忙上前将其扶住。
“先生,你这是……”
沮授喟然一叹:
“我的死期到了!”
“啊?先生为何如此说?”
沮授苦笑道:
“袁公外宽内忌,不念忠诚。”
“若胜而喜,尚会怜我,饶我性命。”
“今大败而归,羞于见我,授安敢在望生也?”
话音方落,牢房外走来两名士卒。
他们重重地敲了敲牢门,喝斥道:
“沮授!”
“袁公下令将你斩首,随我们来吧!”
狱卒震惊不已,果然又被沮先生言中了。
“两位官爷且慢!”
那狱卒慌忙叫停。
“沮先生与我有旧,就让我最后送沮先生一程吧!”
说着,往那两名士卒手里塞了袋钱币。
士卒用手掂了掂,份量挺沉。
“那好,不过可别耽误太久。”
见两名士卒走远。
狱卒取出钥匙,解开了沮授身上的枷锁。
“先生,你去吧!”
沮授道:
“你私自放我,袁公知道必不饶你。”
“我岂能为了苟活性命,而连累你呢?”
那狱卒哽咽一声,叹道:
“我读书虽少,但也记得太史公曾有言。”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沮先生有擎天架海之才,若死在这牢狱之中便是轻于鸿毛。”
“而我若是能救得沮先生而死,便是重于泰山。”
沮授大惊,正欲开口再说什么。
却被那狱卒打断道:
“沮先生不必多言了。”
“大丈夫只有保全有用之身,才可展宏图社稷。”
“沮先生,保重保重。”
沮授眼眶中涌上些许湿意,含泪向那名狱卒拜别。
而在袁军的中军大营中,贵为四世三公的袁绍却不行了。
他卧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由于大公子袁谭在青州,二公子袁熙被赵云所俘。
现在只有三公子袁尚陪在袁绍身边。
“唉,箭矢射的很深,只恐袁公命不久矣了。”
医者对袁尚无奈说道。
“什么!?”
袁尚大惊,“那他什么时候死?”
“……呃……不出两日吧。”
“老东西死的可真快啊。”
袁尚急了,他虽是父亲生前最宠爱的幼子。
但朝中支持袁谭的人太多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审先生!”
袁尚急忙找到审配。
“我父亲大限将至,郭图那帮家伙估计要立我大哥为世子。”
“如此,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