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你们这群废物!”
袁熙拔剑在手,连砍数名往后撤逃的士兵。
“二公子快走吧!”
“再不走,等赵云杀过来咱们就都走不了了。”
“可恶啊!”
袁熙心中虽然不甘,但要是再落入赵云手上,只怕性命难保。
也只能是含恨撤离。
方圆数百里的战场,放眼望去。
但见茫茫的袁军士卒,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斗志昂扬的健儿们驱赶在后,肆意屠杀。
袁赵两家的交锋,首战告捷。
袁熙兵败,只能先退,不敢再继续进兵清河。
他心中烦闷,在军中整日饮酒。
默默等待父亲的大军到来。
是夜,张郃求见。
袁熙命他进来。
“汝来此何为?”
张郃拱了拱手。
“我军新败,兵无战意,特来献策,为二公子破敌!”
“哦?”
袁熙眉梢一挑,冷笑一声:
“你且说来听听。”
张郃便道:
“末将与赵云有旧,如今可使用诈降计。”
“我假称今晚配合他劫营,赵云必欣然领兵前来。”
“届时我等设好埋伏,则赵云一战可擒。”
袁熙闻言大笑。
张郃哑然,忙问何故发笑。
“我笑你张儁乂,只怕要假戏真做。”
“等真招来赵云,我袁显奕的头颅只怕已经献予赵云帐下了吧!”
张郃大惊,忙道:
“二公子何故如此说?”
“张某自投袁公以来,未尝不思报效,从未想过投敌。”
“如今却反疑我,何也?”
袁熙冷笑道:
“你跟赵云那些事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早先在赵云营中我便听说军中出了一个奸贼,与赵云里应外合。”
“我初时便怀疑是你。”
“而今首战我们便溃败的如此迅速,不是你在从中作梗,焉能大败?”
张郃汗流浃背,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今日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今天被打败,难道不是因为对面的玄甲军太猛。
把我们的先登兵给克制了吗?
这也能甩锅到我头上?
“今日我不杀你,真是天理难容啊。”
袁熙当即喝令武士将张郃推出去斩首。
众将忙跪下劝勉。
“不成,这张郃三番五次的藐视。”
“不杀他,如何正军威?”
众将愕然,你刚才还说张郃通敌卖国。
现在又说他是因为藐视你。
心情不好想宰人就直说。
“二公子且息雷霆之怒,如今刚刚战败,正是需要合力之时。”
“再斩大将恐是不妥。”
“张郃纵然有罪,也该通禀袁公再行定夺。”
张郃亦是跪地发誓:
“若真有投敌之心,叫我死于万仞之下!”
袁熙见众将同时向他施压,他也只能是先服软。
“也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拖下去,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张郃不服,正欲申辩,但被众将劝住。
“儁乂,见好就收吧。”
张郃一咬牙,只能无奈听从。
三更时分。
张郃卧在床上,背生脓疮。
直恨得咬牙切齿。
这时,帐中走进来两员骁将。
分别是马延和蒋奇。
这两人都是袁绍手下的重要将领。
张郃乃强撑着起身。
“今日幸得二位劝勉,否则张某恐难逃一死。”
“张将军言重了,二公子自被赵云割了耳朵后,脾气变得乖张叛逆。”
“我等亦不过是在他刀剑之下苦苦苟延残喘。”
三人同时叹了口气。
张郃眼眸中更是闪过一丝狠辣,他咬牙道:
“想我张儁乂自问投袁公以来,未尝不尽心竭力。”
“不想如今竟被一小儿如此折辱,这样下去,纵然不战死沙场。”
“早晚也被袁熙所杀。”
蒋奇与马延二人对视一眼,忽然神秘兮兮地蹲下身子。
小声地在张郃耳边说道:
“既然袁熙如此无情,我们也不必跟他讲义。”
“索性真的去投赵云吧!”
张郃眉毛一挑,“什么!?”
“你们竟——”
话未说完,蒋奇打断他道:
“这非是我们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仔细斟酌过后的决定。”
“袁公已经年老,没有几年可活了。”
“而他膝下诸子都在想着争大位,审配、逄纪等人更是各自站队。”
“我看袁氏早晚死于内斗,我等如果继续留在此处,必为所害。”
马延也跟着补充道:
“而反观赵云那边,一月席卷冀州,岂是常人哉?”
“听说他赏罚分明,待人和善,凡是有用之人皆有用武之地。”
“冀州百姓更是人人称颂其德。”
“今日白天一战,我们也都见识到了他麾下兵卒的威猛。”
“如今其与曹操联合,袁绍必败无疑。”
“大丈夫如果犹豫不决,必然错失良机!”
张郃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两位将军说的在理啊。”
如今袁氏虽然强大,但袁绍一旦死了。
必然四分五裂,到时候党派斗争。
第一个受到牵连的便是他们这些武将。
如果想要明哲保身,只有另寻出路了。
“既然如此,我们今夜便去投了那赵云吧!”
“等等!”
“怎么?张将军莫非反悔了?”
“不!”
张郃紧咬钢牙,狠狠道:
“就这番投敌,不显诚意。”
“要做就做绝,将袁熙擒了献予赵云!”
两员将领对视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好,就请两位将军去点齐本部人马。”
“我们反了他娘的!”
四更时分。
袁熙由于喝多了酒,正在营中酣睡。
忽然帐外火起,杀喊声震天。
袁熙朦朦胧胧地睁开睡眼,正欲开口问时,忽然一把刀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卧槽!”
袁熙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叫喊。
便被人用刀柄给打晕了。
清河城南三十里,赵云军大营。
天刚刚蒙亮。
一盆冷水浇在了袁熙头上。
他猛吸一口气,睁开眼。
见着赵云高坐案椅上,正与诸将洋洋洒洒地谈论着方略。
袁熙傻眼了。
他想掐掐自己的胳膊是不是在做梦。
却发现双手早已被绑缚了。
“张儁乂!”
袁熙怒目而视,瞧见赵云一旁的张郃,气得咬牙切齿。
“我就知道你这贼厮狼子野心,只恨我一时心软未能杀汝!”
张郃俯视着地上的袁熙,冷冷道:
“汝轻慢士卒,才有今日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