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换成大羊对于匈奴人而言,这价格已经有些亏了。
但茶叶在草原有价无市,这名百夫长宁可卖赵云一个人情。
谁料赵云却道:
“区区百斤茶叶何足挂齿?”
“我送你们便是。”
“哦?”
百夫长嘴都要笑歪了。
“都说无奸不商,还有汉人像你这样做生意的?”
赵云解释道:
“赵某久慕草原风土人情,想用这百斤茶叶跟你们交个朋友。”
“你只须让我在你们这王帐游历一天便可。”
“这……”
百夫长有些犹豫,赵云开出的条件绝对是逆天的划算。
但这里毕竟是左贤王的居所,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得掉脑袋。
但……
百夫长上下打量了眼赵云,这小子生的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而且白白净净的,多半不咋能打。
应该不会有事。
“成,但是记住莫要生事,否则我难以担责。”
百夫长一咬牙,还是同意了赵云的请求。
毕竟能提供茶叶的商人可遇不可求,若是能利用好这个货源。
将来升任千夫长将不再是梦。
得到匈奴人的允许后,赵云终于可以在王帐里自由行动了。
他四下巡视,观察着匈奴人的守备。
匈奴人是全民皆兵,必要时刻每个人都能上战场。
赵云粗略估算,光这一个王庭,至少就能动员出五六万的兵力。
如果算上邻近部落,一日之内集结出二三十万的兵力都不成问题。
赵云暗自感叹匈奴人这两年积攒的力量确实不小,难怪不得之后曹操要北伐呢。
走了没多久,路过一个营帐时。
忽然听到一对男女的争吵声。
“蔡小姐,寡人身上也流有汉人血统。”
“你何必对寡人如此戒备?”
“你匈奴铁骑所过,虐流百姓,烧杀无度,怎有脸以汉人自居?”
“哈哈哈。”
男子放声大笑。
“蔡小姐,寡人重你之才,自将你掳入草原以来,也算是敬重有加。”
“可你却如此淡漠,实在令寡人心寒呐。”
“难道我刘豹还配不上你么?”
赵云在帐外听得真切,帐内男子正是左贤王刘豹。
之所以姓刘,并不是因为他对大汉立有什么功绩,赐封国姓。
而是他自认为自己的祖先是冒顿单于与汉家女子生的混血。
加上他也确实崇尚汉文化,所以自封刘姓。
以大汉正统自居。
他的儿子刘渊正是赵汉政权的建立者,后来的汉光文帝。
但也多亏了刘豹受汉文化熏陶,才使得蔡琰在前期并没有被匈奴人所辱。
因为史书记载蔡琰是“没于”左贤王,而不是“嫁于”左贤王。
而且一般匈奴王的妻子都被称为“阏氏”,但是蔡琰没有。
说明刘豹应该是比较尊重蔡琰这个文化人的,没有行强暴之事。
但蔡琰确实是给匈奴人生了两个孩子。
这估计就跟匈奴的“收继婚制”有关,蔡琰之后应该被迫改嫁给了其他的匈奴王。
那些匈奴王没有受过汉文化熏陶,可就没有刘豹那么文明了。
所以现在的蔡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比其他被掳掠而来的汉人女子要幸运的多。
蔡琰站起身来,美眸紧蹙,轻轻吟道: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这正是蔡琰的巅峰之作,流传千古的《胡笳十八拍》。
刘豹闻言默然良久,他是个文化人,当然听得懂诗句含义。
蔡琰是在记恨自己将她掳掠到这里来。
“琰儿。”
刘豹柔声道:
“你这是想家了吗?”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可以送你回家。”
他摸了摸腰间的马刀,拍拍胸脯笑道:
“如今天下诸侯各自为政,寡人也会抓住机会入主中原。”
“届时我也可以匡扶汉室,做大汉忠臣,如此总该配的上你了吧?”
由于蔡琰一直歧视刘豹匈奴人的身份,刘豹也对此耿耿于怀。
他想着,自己若是能在中原建立一个政权,那他便是彻彻底底的汉人了。
蔡琰轻叹了口气,幽幽道:
“兵戈骤起,山河俱碎。”
“如今神州之地已是一片火海,大王又何必去火上浇油,蹚这趟浑水呢?”
刘豹闻言仰天大笑:
“琰儿,你这是在求我吗?”
蔡琰默然不答。
“汉家城池人人有份儿,我身上也流有汉人血脉,如何不能坐得汉家江山?”
“何况那冀州袁绍也早就书信一封,请我去夹击公孙瓒。”
“我虽不欲问中原之事,但中原之事却要来问我啊。”
蔡琰欠身道:
“大王,如今草原各部各怀异志。”
“小女子深以为大王应当先稳固草原之事,待坐得单于之位时,方可南图中原。”
蔡琰也知道自己即便恳求刘豹,他也不会答应。
索性换个思路来劝他。
但刘豹也不是傻子,他笑道:
“琰儿,你不就是想让我不对中原用兵吗?”
“这事儿也容易。”
“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保证不入侵中原。”
这话当然是骗蔡琰的。
他做梦都想在中原建立一个政权。
但他同样对蔡琰的美貌觊觎已久,现在只想把她睡了。
先把炮骗到手再说。
蔡琰俯下身子,拜道:
“大王,小女子乃福短命薄之人,不足以服侍大王。”
“但初晓得音律,大王若是不弃,愿为大王帐下做一歌伎。”
刘豹摸了摸颔下的胡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蔡琰。
须臾,他不怀好意地一笑:
“也好,那你会吹箫吗?”
蔡琰不假思索地点头。
“略晓一二。”
“那你来帮我吹一萧吧。”
刘豹笑容逐渐猥琐。
蔡琰有些不解,只觉面前男子的笑容有些瘆人,令她后背发凉。
“……那……大王稍后,容小女子前去取萧。”
“且慢!”
蔡琰方一起身,便被刘豹抓住了玉腕。
“去哪里?”
“……去……去拿萧。”
蔡琰黛眉微皱,只觉手腕被攥得生疼。
“何须那般繁琐,就地吹箫不行么?”
“这……”
蔡琰大感不解,疑惑道:
“没有萧,叫我怎么吹?”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无比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