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察看她身上伤的荒酉听到姬芸的话不禁怒道:“还喝?你看你都伤成啥样了…”说着抬头,嘴里的话都停了,姬芸眼里的脆弱让他硬生生改了口:“喝,想喝几坛喝几坛,不够我再给你酿,好不好?”
姬芸垂眸点头,荒酉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回了自己的荒泉宫,虽说神的身体受了伤会好的很快,但还是会疼,荒酉拧着眉用灵力加速伤口愈合,摆了一桌子的酒,就看着姬芸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荒酉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你到底怎么了?伤口似是凡间灵器所伤,到底是谁能伤了你,你告诉我,我去弄死他给你报仇!”
姬芸摇摇头,许久之后酒劲渐渐上头才喃喃道:“荒酉,我去了一趟凡间,认定了一个人,本想把他带回神界,明明就差一步,就一步,一切都变了,他不相信我,问都不问,便毫不犹豫的拿剑伤了我,荒酉,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一眼就认定那个人,也不该奢望神和人之间会有感情…”说着说着,便含泪睡了过去。
荒酉紧了紧拳头,随即又松开,手指点在姬芸眉心:“原谅我,让我看看那个迷了你心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荒酉看完这五年,也感受到了姬芸的痛意,睁眼之时,只有对那个男人满腔的怒火。
姬芸就这么昏昏沉沉了几日,直到荒酉将一瓶忘忧摆在她面前,姬芸才开口说话:“这是什么?”
“我新调制的酒,名忘忧,寓意是忘却一切伤心之事,姬芸,不开心的事情就忘了吧,忘了之后你还是那个肆意洒脱的上神,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荒酉的手指点了点桌面。
“忘掉么?”姬芸想了想,她本就不是个遇事不决的人,既然都说了要断绝他和自己的关系,忘掉也好,就当做是场梦罢了,姬芸拿起那瓶忘忧,转着看了看:“好啊,那就…全部忘掉…就好了。”一口闷下,毫无犹豫。
意识形态的姬芸早已泪流满面,她想起来了,想起了万年前她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姬芸抬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原来那里曾经有一个人,原来她被伤透了心,原来她和萧紫宸竟会有这样一桩往事,再次想起,仍然会心痛。
玖熙在等着姬芸出来的时间里,联系上了白泽和御香,原来他们在途幽森林遇到了鳌鹤,白泽被打伤,御香也中了一掌,只是一掌,便打破了两道禁制,好在他们逃了出来,待白泽伤好一些,便联系了玖熙。玖熙接受完消息,传音说等到姬芸出来之后解了毒,便赶往途幽和他们会合,让他们小心行事。
一掌便破了两道禁制,御香此刻的境遇不能保证他们再次遇到鳌鹤时能平安逃脱,想着,便看见阁楼的门被缓缓打开,走出了一道紫色身影,而他的怀里还抱着昏过去姬芸。
“萧紫宸?”玖熙蹙眉:“你怎么在这儿?”说完快速看向姬芸,此时的姬芸满身黑纹,眼角带泪,昏迷不醒:“她这是怎么了?”
萧紫宸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手里拿着千机草递给她:“这是千机草,还请神尊配药。”
玖熙接过,便见他抱着姬芸往外走,刚想说什么,就被应慕奚拉住了衣袖,玖熙转头,应慕奚向她摇了摇头:“他们的事情只有他们能解决,千机草拿到了,替姬芸配药解毒才是要紧。”
玖熙点头,便朝着天机堂的炼丹室走去,准备炼丹。但玖熙不拦,总会有人拦,荒酉满脸怒气的挡在萧紫宸面前:“你要将她带去哪儿?”
萧紫宸冷声道:“这不关你的事,让开!”
荒酉握紧了拳头:“萧紫宸,你是不是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永远不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应该是你忘记了,我答应你的是她没恢复有我的记忆时,我不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但是她如今已经记起了我,那我的承诺便不作数了。”
荒酉怔然:“她记起了?你知不知道她好不容易忘却,你居然让她记起来!”说着便朝着萧紫宸的脸上打了一拳,要不是怕误伤到姬芸,荒酉的怒气怕是都快要燃了整个天机堂。
萧紫宸没有躲,尽管身子向着旁边倒了一瞬,却还是将怀里的姬芸抱的稳稳当当:“这一拳我便受了,我和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荒酉上神,你要是在拦着,我便不手下留情了。”说完,周身气场全开,绕过荒酉便走进了天机堂的房间里面。
荒酉只能站在原地,刚刚的气场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萧紫宸的能力居然这么强了么?
玖熙的丹药很快就炼好了,拿给姬芸解了黑纹之后,顺带从荒酉那里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姬芸独自经历了这些之后,都没有好好陪在她身边,眼里有些心疼,看着萧紫宸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冷冽。
姬芸很快便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那一秒还带这些黯然,只呆呆的看着床幔一言不发,玖熙坐在床榻之上,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姬芸才回神,坐起来抱住玖熙,趴在她肩上:“玖熙,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玖熙拍拍她的背:“对不起,没能好好陪你…”
姬芸摇摇头:“这不怪你,玖熙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玖熙,也是守护三界,责任最重的神尊。”
“姬芸…”熟悉又陌生声音响起,姬芸抱着玖熙的身子明显僵了僵,片刻之后从玖熙肩上起来,低眸道:“紫宸上神。”语气客气又疏离。
萧紫宸抿抿唇,垂在两边的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便被姬芸抬起手打断:“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和你说话,你能…离我远一点么?”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萧紫宸低眸,掩住那抹失落和自责,转身出了房里,姬芸抬头看着那抹背影,终究不是那个在木屋的秋千前用牵强的理由,像个木头一样哄自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