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海牙是个欧洲小国,后来才知道海牙是荷兰第三大城市,没文化真可怕。
阿姆斯特丹虽然是荷兰法定首都,但海牙却是荷兰中央政府所在地,也是荷兰国王居住办公地,可惜估计王子公主什么的肯定比橱窗小姐姐更难见过。我记得二战中荷兰女王威廉明娜还挺有名的,《文明6》里她可是和彼得大帝,秦始皇,萨拉丁等并列。
海牙跟艺术也颇有渊源,海牙画派是介于写实派和印象派之间的外光画派,具体是个啥我也不太懂。海牙大概有30多家博物馆,有些是国际知名的美术馆,时间原因我们也没去逛逛,实为一件憾事(反正装逼吹牛也不花钱),特别是目前收藏于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简直和阿姆斯特丹的橱窗小姐姐一样,成为心中永远的遗憾。
离开荷兰,大巴进入到比利时国境,我们直接驶向这次旅行的最后一站—布鲁塞尔。
我们首先来到的是布鲁塞尔市西北郊易明多市立公园,主要景点是这里的地标建筑原子球,其实在车上大老远就看见那几个在太阳下银光闪闪的球球,我心想,这玩意有啥好看的?
等下车走近了,才发现这个原子球的奥秘,具体点说就是,大。据说这个大玩意的设计理念是一个铁分子由9个铁原子组成,专门设计了9个圆球,圆球与圆球之间又严格按照铁晶体的体心立方结构组合在一起,从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铁晶胞,然后放大1650亿倍,最后我们就看见了这个102米,总重2200吨,由9个直径18米的空心金属球体组成的大家伙。
作为科研工作者,亲眼看到这个规则几何体心晶胞结构不免有些感动,甚至开始怀念起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物理学最后黄金时代。那个时候的科学家多幸福啊,自认为完全掌握了上帝造物的奥秘,从天体运行到微观粒子的运动轨迹,都可以通过一个个精妙公式推演运算,人和宇宙的终极课题似乎马上就要攻克了。
然后,来了两朵乌云,来了量子力学,原来微观粒子观测的时候一个样,不观测的另一个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像个反复无常的奸诈小人,物理学家彻底懵圈了,自认为玄门正宗的哥本哈根学派提出了“测量的动作造成了波函数坍缩”的神级解释,薛定谔提出著名思想实验进行嘲讽,结果人家觉得这个好直接借用来宣传,结果成功把“薛定谔的猫”送上热搜。
故事变得越来越玄幻,科学变得越来越邪乎,海森堡提出测不准原理,微观粒子再也没有原来那般的清晰轨迹,一切都要拿概率说事,爱因斯坦受不了,说“上帝不会掷骰子”,但又能怎么办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能想到那些科学家一边信念坍塌,一边痛苦探索,那些20世纪初拥有最强大脑的人类,可能真没有路边的小商小贩活得简单快乐,有的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越痛苦。
我倒是希望物理学停留在高中的最后一道大题,小球小车什么的能算出来就行了,或者就如同眼前的原子球建筑一样,那么高大,那么清晰,那么绝对。
听说这9个大球球,人是可以进去的,可乘电梯到达离地100米高的顶端圆球,在那一边欣赏布鲁塞尔美景,一边在餐厅享受美味佳肴,从顶球下来,沿球间斜行的金属管道可依次下到其它各球,里面是各种主题的科技展览厅。
听说而已,我没有亲见。因为我们导游安排的时间有限,而且估计钱也没有花到位。
这种巧妙的设计不禁又让我想到了出道即巅峰的科学家德布罗意,他在博士论文答辩时提出原子里面的微观粒子(比如电子),和光一样,除了粒子性还有波动性,然后还“大言不惭”“异想天开”地给出了微观粒子波长计算公式,答辩委员会直接懵圈给整不会了,随即祭出了针对理论物理学的KO大杀器“那你说的这个该通过什么样的实验来验证呢?”
出身贵族的小德同学微微一笑,随即说出“通过电子在晶体上的衍射实验,应当有可能观察到这种假定的波动的效应。”后面的故事大家可能都知道了,三年后,美国和英国的实验室相继通过他所提到的电子衍射实验证实了电子确实具有波动性,德布罗意和这两家后来都获得了诺奖。
布鲁塞尔的第二站是布鲁塞尔大广场,曾经被法国作家雨果称为是“世界上最美丽广场”。
这个广场不大,但只要站那就会无比震撼,不同方向上的建筑大都为中世纪所建的哥特式、文艺复兴式、路易十四式等形式,风格迥异,使人流连忘返,宛如顷刻间穿越于中世纪的不同时期。
就像你面前站着西施,沉鱼落雁病心而颦,你正痴痴看得出神,突然左边潘金莲非要拉着你说“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你吓得接连后退,又撞到右边正在变身的白骨精,美颜都还没来得及开,你吓尿了正欲遁走,却听见孙二娘在背后说:“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里来的妖精,哥哥,我要随你一起替天行道!”
恩,反正就是各个方向都很刺激就对了。
广场上还有一些画画或表演的街头艺术家,而精美绝伦的市政厅旁边,还有一家举世闻名的天鹅咖啡馆,马克思和恩格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著名的《共产党宣言》就是在这里写成的。
所以,这个“世界上最美丽广场”同样见证了马克思主义的诞生,对全世界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起推动作用,并在百年之后直接影响到了地球另一端处于苦难中的中国,千百年来的皇权、氏族、军阀、土豪瑟瑟发抖,不破不立,一个崭新的中国诞生了。
在广场的一处拐角,我们见到了这次出行的最后一个景点,撒尿小孩小于廉雕像。为了纪念他尿尿浇灭西班牙侵略者的炸药,这位布鲁塞尔第一公民已经在这尿了400多年了,坚韧不拔,持之以恒,身体真好。
我们见他时,他正穿着一件黑色晚礼服,从1698年开始,原本光溜溜的小于廉穿上了衣服,目前他已经拥有800多套世界各地赠送的服装,中国赠送过马褂,唐装,还有熊猫服装等,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天天玩Cospy,年年不重样。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巴回到德国后,我和小J挥手惜别,分道扬镳,又要开始做实验了,我知道,跟大小老板们又有很多故事可以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