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已休养了五日还是说不了话,但她又觉得写字实在费劲,于是什么事情尽量都是自己去做,这样也就减少与他人交流。
“你这是干什么?”
袁慎从外面走进来,却看见凌安手里拿着画了一半的扇面,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那扇面,袁慎曾在帮忙收拾东西时,瞥见过一眼。
之前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扇面应该就是她要送自己的那把扇子。
【笔】
凌安做出画画的动作,袁慎了然,但看着小女娘期待的样子,他突然就不是那么想明白。
“什么?”
袁慎故作看不懂的样子,双手一摊,十分无辜。
【笔】
凌安换了个方式,在空中写字。
“啊?”
袁慎故意又将手放在口鼻之上,依旧表示自己不明白。
“幼稚!真想揍他。”
凌安看向他,皮笑肉不笑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拿着扇子绕开站在面前的人,打算去找阿渝。
“诶!”
袁慎见人被他惹毛了,连忙跟过去道歉。
他紧紧跟上前去,双臂展开挡住了门。
凌安见状,立刻眼疾手快地从他臂下钻了出去。
袁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抓人。
凌安快速地往左边一朵,他一下子捉了个空。
正当她扇着扇子向袁慎嘚瑟地往后退时,一不小心踩空了房门前的台阶,整个人开始往后仰。
多亏袁慎眼疾手快,凌安一下子被他抓住了手腕,转眼间她就被拉进了身形修长之人的怀抱之中。
浅淡的香气钻进鼻子里,凌安惊讶的回头,这香味,是山茶花香。
【山茶?】
凌安面色红润,却是顾不上,直接在拉她的手臂上写字,轻痒的触感落下,袁慎的耳根早就红的如同余晖。
他不自然地松开了手,往后退了退,轻咳一声,解释道,“山茶花香清爽,用来做香甚好,我便用了。”
凌安听后,雀跃地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他,似乎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远处,坐在亭子里观景的皇甫仪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禁也想起了当年青春年少之时,可惜自己年少轻狂,最终痛失所爱。
如今善见,定不会像自己一样!
皇甫仪欣慰地笑着摇扇,却是看向远方,依旧沉溺在过往之中,许是悔过,许是难舍。
烈日当头,却清风拂动,吹进少男少女们心中,以解少年躁动,策马求真。
天气炎热,凌安实在是憋得难受,就想要顺着回廊,在院子里逛逛,迎面就遇上了一位老者。
凌安认出了眼前的人,他就是那天屏风后的那个人,袁慎的夫子,皇甫仪。
她不能说话,便微微躬身,向夫子行礼。
皇甫仪那日不曾见过小女娘的样貌,却在今日一面中,觉得善见眼光不错。
“身体可好些了?”
皇甫仪一脸慈祥,他教导善见多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自然也对其婚事上心。
凌安笑着点了点头。
“见你气色红润,看来善见将你照顾的很好。”
皇甫仪双手背后,笑容里是藏不住的满意之情。
凌安听见他的话,差点没呛着自己。
袁慎这些天照顾她是事实,可为何让皇甫仪说的这般......怪异。
“夫子。”
凌安正不知晓如何回答皇甫仪的问题,袁慎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不同于昨日的青衫,他今日穿的一身浅色,倒是有几分仙气飘飘的意味。
“你今日穿的倒是与往常不同。”
皇甫仪看着,肯定的拍了拍袁慎的肩膀,而后与二人道别,说是要去钓鱼,就不在这儿打扰他们了。
凌安看着走远的皇甫仪,眼中尽是艳羡。
“今日太炎热,若你想钓鱼,我寻个不热的日子带你去。”
袁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刻意挡住了凌安的视线。
凌安看着他,突然笑了,而后拉着袁慎的袖子,就径直朝自己的院子走。袁慎被她拉着,满目疑惑,却还是任她拽着向前走。
走到院子里,凌安做出请的手势,将他安置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然后进了屋。
片刻,凌安端着一盏茶出来,身后的阿渝则提着壶。
“喝茶?”
袁慎还以为是要干什么。
凌安摇摇头,然后转身看向阿渝,袁慎这才看见,阿渝手里的壶,是酒壶。
“喝酒?”
袁慎这回便不大欢喜了。
“你的嗓子还没好全,不能……”
话还没说完,袁慎就看见凌安从身后抽出一把折扇递给他,他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是那日没画完的那副扇面做的。
袁慎高兴的抬头,就见凌安将酒全都摆在了他面前,而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袁慎承认自己想多了,凌安从来都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我喝酒?你喝茶?”
【嗯】
凌安笑着点点头,在一旁刻意准备出来沾水写字的小碟子里沾了沾,写下一个嗯字。
袁慎无奈的笑了笑,打开新到手的扇子扇了扇,然后自觉地打开酒壶,喝之前还刻意和凌安的茶盏碰了碰,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扇子还没题字呢?”
凌安在石桌上写下几个字,水波在风的吹送下微微颤抖。
白玉映沙。
这是他们初见时,凌安对他的初印象,也算是他们缘分的开始。
凌安见他久久不语,也不打扰,缓缓起身去拿笔墨。
回来时,她拍了拍身旁的人。
袁慎抬眼温柔的看着她,接过笔,缓缓写下四字。
完工后,袁慎再次看向扇面,却是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思索半天,最终想了起来——佛寺,桃树,公子
袁慎惊喜抬头看向凌安,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中,温暖的光线映照在俩人身上,勾勒出他们的轮廓,仿佛烘托出一幅完美的画卷。
此间别院靠在山林之中,仔细听会听见不远处山禽飞鸟的声响,凌安向来喜欢将自身置身于山林间的感觉,听泉水叮当,看鸿雁齐飞。
就这么坐了两个时辰,两人偶尔闲谈三两句,
再者便是饮酒品茶,直到阿渝端来了药,凌安这才惊觉,已经到了落日之时。
“晚上想吃什么?”,袁慎问道,“喝汤么?”
凌安满脸疑惑地点了点头,她实在猜不到袁慎要做什么。
“药太苦,做甜汤,喝否?”
凌安看了一眼阿渝手里的药,然后又看向袁慎,他这是发现自己不爱喝药的毛病了?阿兄都未曾发现过,她还以为自己可以骗过所有人呢!
【喝】
她没有犹豫,直接在桌子上写到。
日子过得飞快,袁慎与凌安二人逐渐生出一些情谊来,倒是凌不凝和程少商二人情谊日渐深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