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小点了点头，一直到了晌午，几女用了饭，短暂的休息。
趁着小小去入厕的功夫，槐香看了看桌子上属于小小的茶瓯（唐代茶具），秀眉皱起，。
红袖慢慢踱步到了门口，一是帮槐香把风，二是她也不忍心看着小小喝了毒药而身亡的画面。
槐香的手微微发抖，把腰间的胭脂小包抖开，衡量再三，终于叹息一声，闭着眼睛把小包里的粉末倒入了茶瓯。
茶瓯里迅速沸腾，然后归于平静，无色无味，根本看不出来异常。
小小回来之后，笑着说道：“红袖妹妹呢？”
槐香低着头慌乱的说：“前厅有事，红袖她去了。”
小小点了点头，顾盼之间美眸熠熠生辉，拉着槐香的手说道：“槐香姐姐，今天下午咱们要不然休息一下，等明日在练吧，我见你气色不佳，不如先缓一缓。”
槐香神情恍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小小总觉得槐香今日有些怪怪的，端起案几上的茶瓯就要喝水。
槐香看着那茶瓯，又看着小小，看着小小丰盈的唇部就要碰到器皿边沿。
槐香心里那句“别喝”的呼之欲出，猛然站起来，用手打翻了小小手里的茶瓯！
“槐香姐姐？”小小连忙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渍，看向槐香，槐香心跳加速，感觉心脏仿佛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一样，连忙掩面站起来：“不好意思小小妹子，我今日不在状态，刚才起身那一瞬间，有点头晕，我先回房休息了，咱们明日在练吧。”
没等小小张口说话，槐香就快步离开了房间，她甚至没敢回头。
心中羞愧之情难挡，但是直到最后一步，槐香还是忍住没有下手，打翻了小小的杯子匆匆离去。
目送槐香离开，小小自小在青楼翠青楼长大，见惯了很多逢场作戏尔虞我诈，她能在翠青楼变成头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看了看翻落在地上的杯子，又想起今日槐香姑娘一天都不对劲，想起来一些事情。
她和槐香每一次伺候王爷李宽之后，第二日，槐香就会早早的主动去一趟阮香凝的香凝小筑，快则一个时辰，慢则一个晌午才会回来。
小小当时觉得槐香和阮香凝可能是姐妹情深，所以时常回去探望。
但是到了今日早上，阮香凝来了一趟，不见踪影。
然后红袖“恰好”离开，阮香凝就打翻了她的杯子，心神不宁匆忙而去。
而这几人的奇怪表现，都是从今日早上开始的，或者说是昨天楚王说会带着小小和槐香去参加除夕宴开始的。
小小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偷偷跟上了槐香。
只见槐香回了槐香小筑的二楼，房门紧闭，小小娇小的身材不容易被发现，她就听到一个女声冷冷的问道：“喝下去了吗？”
这声音小小很熟悉，都是同属于长安第一花楼，花魁之一宜春院香凝的声音。
小小心里一惊，想了想侧耳继续听着，就听槐香哭着说：“香凝，我日日日夜夜和小小在一起，我下不了手，那放了毒药的茶瓯我用手打翻了！”
就听阮香凝冷哼一声道：“成大事不拘小节，事不宜迟，不能耽误主人的复仇大计，若是小小死了，我就能替她和你去除夕宴刺杀皇帝，今晚你再约小小来，我亲自下手……”
这主人是谁？还要刺杀皇帝？！！！
小小听到这里，宛若晴天霹雳，再也不敢停留。
连脚上用来跳舞的绣鞋都没有换，劈了一个斗篷，遮住脸，悄无声息的从后门离开了。
她出来之后，就在雪地里一路狂奔，朝着楚王府而去，双脚穿着单鞋，冻的刺疼，也没有敢耽误一刻。
谁知道早上李宽就去工部点卯去了，不在府中。
而且府中看门的那个大娘，一听说小小是从宜春院里来的，觉得和昨夜来的阮香凝如出一辙，根本没给小小好脸色看。
小小在门口苦苦哀求，说有要事想报，这个时候正好出门的阎立本路过，看到了小小姑娘，好奇道：“小小姑娘，你怎么来了？”
当时李宽去翠青楼砸场子收拾杜荷，阎立本跟着他的，而且也是和小小她说话最多，安抚她最多的。
小小心中焦急，这会见不到李宽，但是阎立本是楚王府长史，也是楚王殿下的心腹，小小连忙哭着说：“阎长史出大事了。”
到了年底，杂事比较繁忙，这与李宽较好的官员，比如房家老二，长孙公子，还有长孙无忌府上，程咬金程处默府上，都需要提前去送年礼，阎立本本来要出去办差，但看小小红着眼睛好像真有大事，连忙请小小进入府中。
刚开始晴雯儿还有点嘀咕，这怎么昨夜来了一个，今日又来了一个。
要知道这里是楚王府，不是青楼妓馆，多少有些不悦。
但看到小小梨花带雨焦急的表情，还有脚上那双早已经被雪水湿透，冻的发抖的小脚，知晓不是缓事，吩咐人打了热水来，晴雯儿亲自给小小搓了脚，小满给小小倒了杯热茶。
小小哆嗦着青紫的嘴唇，只说这件事事关重大，出了给小王爷说，别人都不能说。
离下午放卯还有些时间，小小无奈，怕她现在不回去，又会被宜春院的槐香阮香凝靓女发现，想了想，写下一张纸条留给了阎立本，吩咐所有人都不能看，这件事得等小王爷回来亲自处理，她还得回宜春院去。
晴雯儿看自己的脚和小小差不多大小，连忙找了双鞋给小小换上。
小小投之以微笑，晴雯儿暗自觉得这姑娘和昨夜来的那个香凝姑娘有所不同，也微微一笑。
小小专门找了一辆寻常马车，送她回去，还专门到医馆抓了些安神的药回到了宜春院。
这时小小琢磨着差不多官府也快放卯了，就回到了宜春院。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暂任老鸨子的红袖姑娘，一直在门口张望，似乎是在等她。
看到小小回来了，红袖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问道：“小小姑娘是出去了？”
小小故作镇定的说道：“我见早上槐香姐姐心神不安，特意去药铺抓了些安神的方子，诺，准备给槐香姐姐送去。”
红袖一看，果然小小手里拿着药包，接着小小给马车车夫付钱，打发车夫走了。
用的也不是楚王府或者官府的车，红袖心里彻底松了口气，还以为小小发现了什么呢？和小小装作像平常一样，有说有笑的进了宜春院。
不过小小打定主意，这次不管是酒还是水，她都不会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