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说怎么回事?”优优扔下手里的衣服,跑去李响那里问。
“不是,你这么激动干嘛?”李响看着她两眼发光的样子,挺稀奇。
优优今天穿得多,房间里边挺暖和的,她就热的两颊泛红,艳若桃花。
“要听故事啊。”优优毫不掩饰自己也很八卦的本质,黑白分明的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比如一个幽幽深潭,忽然翻动起了悠悠波浪,那种吸引眼球的程度还是很大的。
李响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这小妮子行啊,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哈。
“咳咳,”李响手握成拳,堵在自己的嘴上咳嗽了一声,“说书人现在渴了,要喝水。”
“等着!”优优“嗖”的一下跑了。
李响挺无语的,正常操作不是应该说:你先讲,我一边听一边给你烧水么?
优优很快用那只一体锅烧上水,然后拿了保温杯和两只碗进来。
“我这里正好有一杯现成的,还没喝呢,咱俩先分了吧。”
“说书人,现在可以讲了吧?来,惊堂木拍起来。”
优优等他喝完,眼巴巴的看着他。
李响笑了,这孩子有时候挺有趣啊。可是,我的故事不美妙啊,姑娘,你确定一定要我翻开那恶意满满的一页,给你看人间的龌龊么?你那么干净,像妹妹一样的清澈,翻到袍子满是虱子的内里,你会不会恶心到吐?看到书里最不堪入目的地方,你又会不会厌恶到恨不能从不曾看过?当故事到了最悲怆的部分,你又会不会痛哭失声?姑娘,人间不值得,你还要不要留下看着生命长满了与我一样的蛆虫?
李响平复了一下心情,像讲别人的故事那样,“我们那次总共去了五个同学,到西安之后,包了一家民宿的两个房间,那家民宿在城边。”
他基本把写字桌都整理完了,小零碎放在了一个纸箱子里。口罩和药品挺多的,他单独找了一个大一点的纸箱子装着。
“我要整理鞋子了,你还是去那个房间吧?省得一会又粉尘过敏,不舒服。”李响忽然含情脉脉,极尽温柔,“好么?”
优优没提防他忽然转换的口吻,感觉自己突如其来的一阵恶寒,呆愣片刻,“嗖”的走了。
李响呆愣了一下,没弄明白优优这个忽然而来的操作,有点小委屈,有点小挫折,他嘟囔:“见鬼了么?”
“你大点声讲,都听不清。”
优优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为了缓解尴尬,她出声提醒。
“我们先包了一个星期民宿,然后在西安城里玩了三天。这几天一边玩一边上网查西安附近的古墓群,也和遇到的一些人打听过。”
“有什么发现么?”
“必须有!”李响喊她:“优优,你给我找几根绳子来吧,这些鞋盒子要捆在一起才好拿。”
优优去厨房找绳子,水正好也烧开了,她关了火才出来。
“快说,发现什么了?”优优把几条绳子递给李响。
“光头山。我们得知光头山是西安城附近最高的山。所以,我们去爬了光头山。”
“为什么要去爬最高的山?”优优好奇。
“阿文说:他要找到最高点,才能观察出哪里是风水宝地,只有那样的地方,才会有古墓。”
“那,找到古墓了?”
“古墓哪那么好找啊,”李响叹气,“阿文那个疯子,他看了几页堪舆的手抄本,就觉得天下我有了,觉得自己很行了!然后差点把我们都葬送在那里。”
“啊,怎么回事?”
“那天上了光头山,我们找到最高点,四面八方一看,就一个字:美!”李响轻声笑道:“大西安是十三朝古都啊,一千两百多年的皇城,那气象,必须壮美!”
“是呢,那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地方。”优优附和。
她去西安那年,才过了15岁生日,说实在的,对于西安,她并没有太深切的感觉。就记得回民街很热闹,羊肉泡馍很好吃,古城墙很宽阔,还有就是,西安人说话特别好听,她喜欢听。
“我们感叹了一会儿,发现阿文那个神棍看着一个方向两眼发直,我们就摇晃他。”李响回忆说:“晃了半天,然后他嗷一嗓子,说:那里,那里,我们去那里!”
“哪里?”
“西安城东郊!”
“西安城东郊,好多墓葬群呢吧?”
优优并不确定,她之前应该听冷风提过一嘴,说他爸爸在西安待了几年,当时是因为一个什么工程过去的,直到那个工程交工使用才离开。
“对!我们当时也查到了,也咨询过民宿老板。”李响停下来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水,才又说:“我们那天也赶过去看了。”
“江村?”
“是的,江村。你咋知道的?”李响也很好奇。
“一个朋友提起过。”
冷风说,他爸爸曾经跟着西安当地的朋友去过江村那一带,还滞留了很久。
“我们当时走了很久,又渴又饿又累,天都要黑了,阿文才在一块很荒僻的地方做了一个记号。他说明天再来,要准备一些东西,还得避着点眼目才行。”李响长出了一口气。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有点不太美妙了啊,那个大牲口!”
“啥?”
大牲口是东北话,优优感觉东北人也是气急了才会这样骂人。
“我这里好了,都弄好了,你过来验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