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子里殷勤地和林隐打招呼的程秀贞,大房的钱惠英撇了撇嘴角,满脸不屑:“就会讨好三房的,不过是个小兔崽子罢了,能不能活到成年还不知道呢。”
她恶意诅咒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在窗前看似用功读书实则压根半点看不进去文章的林博文眼神微闪,同样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林隐。
这个小堂弟平日里表现得实在是太惊才绝艳了,以至于无论是夫子还是其他人对他总是赞不绝口的。
先生甚至说他一旦到了十岁就随时可以去考秀才,而他和其他人明显是差得远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个法子!
林博文眼神微闪,但很快垂下头去掩住其中的异色。
如今三房在整个林家的地位着实有些尴尬,因为秀娘当初坚持要带桃花回家,这些年也犹如护犊子的母鸡拼命地保护桃花不被林家悄悄地再聘出去,桃花也聪明的按照小弟的要求每日里乔装打扮把自己已经逐渐恢复的美貌遮住,还时不时用装作卧病在床的模样让人不敢靠近。
林惟文因为一直无法和秀娘亲近,被她冷淡的态度拒之门外,血气方刚的忍不住,早就和邻村的小寡妇勾搭上了。
他对秀娘等人毫无感情,自然更不会照顾他们,若非林隐日渐长大,三房只怕在这个家里毫无地位,甚至连吃饱饭都是问题。
以前秀娘不在乎这些,家务活虽说是三个妯娌轮番干的,可她也是做得最多的,大房的钱惠英总是偷懒耍滑,二房的程秀贞也是个滑不溜手明哲保身的,秀娘某种程度上真是干的最多吃的最少,若非林隐来到以后给她不显山露水调理了身体的内伤,秀娘其实早就损耗过度,和桃花一样如同失去了水分和活力的鲜花。
她其实的确是后悔嫁给林惟文这个愚孝无能的男人,可日子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儿女都生了她又能怎么办。
然而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这么灵敏,林惟文外头有了相好的事情秀娘并不意外,甚至早就有了察觉了。
但她不觉得愤怒,反而隐隐地觉得松了口气。
再让自己和这个男人睡在一起,她怕会自己会吐出来,如今这样相安无事两不相扰也挺好。
但她觉得满意,对方未必。
又一次和林惟文酣畅淋漓了一场以后,小寡妇躺在他的胸膛前开始撒娇:“林哥,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娶我过门啊。”
能生出林桃花和原主这样长相的儿女,除了秀娘本身容貌不俗,林惟文说起来也是容貌英武,撇除掉性格上的毛病,他算是这个时代里的型男帅哥,自然有的是人投怀送抱。
秀娘不愿与他亲近,他很快和邻村的寡妇翠萍眉来眼去滚到了一去,不得不说两人都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虽说寡妇容色不如秀娘,可是够浪够新鲜,什么花样都玩得出,让林惟文时常乐不思蜀。
可玩归玩,真要娶进门又是另当别论了。
“我家中还有娘子,这事只怕……“
林惟文脸上的犹豫之色寡妇翠萍看得清清楚楚,她冷哼了一声,起身披了件外衣,拍开林惟文不老实捏上来的手,她瞟了他一眼:“你该不是想着白占老娘的便宜吧,老娘跟了你这一场,还时时贴补你银子花,可不是白给你玩儿的。”
林惟文讪讪摸了摸鼻子:“那你想怎么样?”
翠萍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你不是一直抱怨说你这个娘子对你不温柔不贤惠么,不如我们让她让位如何?反正她也不得你爹娘欢心,你回去后和他们商量商量,是用点药还是推到井里去,法子多的是。”
林惟文震惊了:“你让我杀了她?这可绝对不行。“
一日夫妻百日恩,林惟文哪怕如今对秀娘情淡,但最初他也是动过心的,怎么忍心下这个手。
“死鬼!” 翠萍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啐道,“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我们好了这么久,万一我肚里有了你的孩子怎么办,我不管,你若是不依着我,回头事情捅出来,你我都得浸猪笼。”
她冷哼道:“你可考虑清楚了,要你活命还是要你娘子活命。”
林惟文被这威胁吓得不轻,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在爹娘的再三追问下才道出事实。
让他意外的是,大哥和爹娘都不反对他对秀娘下手。
“你这个娘子,心大了不听劝,家里还是要有个听话的女人才行,主意太大的你兜不住。” 林老爷子一锤定音,“老大家的,你去弄点药……”
他说到这里又是抽了口旱烟,眼底闪过一丝冷漠:“不过那寡妇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头也得解决了, 这样的祸头子可不能进家门。”
“我明白了。”林惟文不敢反驳,他这种懦弱的男人反抗不了父母,却敢于对妻子下手,不得不说是个巨大的讽刺。
林隐的神识将一切尽收眼底,心知肚明脱离林家真正的机会来了。